第8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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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賞是江州市海運協(xié)會的會長,大家只知道,汪賞的丈夫和一對兒女早些年在一次海難中去世了,從那之后她一直獨身,從未聽聞她還有這么一個女兒。 汪恩旗也在端詳連煋。 看了片刻,她移開目光,笑著對連嘉寧道:“我媽以前就說元元是個有天賦的航海者,如今看來真是不錯,居然自己開破冰船找到這里來了,厲害。” 她笑出淺淺的笑紋,“她這一來,我們基地又多了一個人才啊,別瞞著她了,好好和她說清楚,反正以后都留在這里了?!?/br> 連嘉寧臉色微不可聞地黯淡下去,只是點了點頭。 汪恩旗只是來看一看連煋,看完就走了。 她走后,連煋更是摸不著頭腦,迫不及待地問母親,“媽,到底怎么回事,你快和我說吧,我都急死了。” 連嘉寧走到書桌前,卷開一副海下地形圖,上面畫了很多沉管,這些沉管相互連接,很像是海底隧道。 連嘉寧對汪賞的計劃只是輕描淡寫。 “汪賞覺得,再過二十年,全球氣候惡化,冰川融化,海平面上升,到時候北極的海底是最好的居住環(huán)境,她要在這里建造一個海底避難所,萬一災(zāi)難來臨,她就能掌控頂端的資源。” 連煋眼睛睜大,她覺得自己要來北極開采金礦,已經(jīng)很大膽了,沒想到汪賞做的事更加匪夷所思。 “媽,你也加入汪賞的計劃了?你也相信她的預言?”連煋稍微緩了緩,盡量按壓情緒波動,皺眉問道。 “我只是覺得海洋有很多地方需要探索。”連嘉寧把連煋垂落的發(fā)絲攏到腦后,“連煋,還記得當年mama和你說的嗎,海洋才是最神秘的地方。” 她語氣很平靜,并不強求連煋的認同,只是在闡述自己的觀點。 “人類至今只探索了海洋的百分之五左右,剩下的百分之九十對人類來說都是未知。人類對海洋的認知,甚至比對太空還要陌生。” “人類建立了太空站,發(fā)射了無數(shù)人造衛(wèi)星,但對于海洋,卻是陌生的,如今能夠下到萬米深海的潛水器屈指可數(shù)?!彼粗B煋的眼睛,淡聲道,“海洋比任何東西,比太空都更加神秘?!?/br> “我也喜歡海,我也覺得很神秘,但是要在這里建立一個避難所,這也太夸張了?!?/br> 連煋可以理解母親想要探索海洋的欲望,但理解不了汪賞要建立一個海底避難所,這個世界真瘋狂,像個巨大的精神病院。 “每一件事情的起初,在外人看來都很夸張?!?/br> 連嘉寧把手放在連煋的肩頭,“連煋,mama無法離開這個深淵了?!?/br> “那我的金礦呢,汪賞開采了沒?”連煋是個俗人,什么海底避難所對她來說太不切實際了,她最在乎的是,還是自己的金礦。 連嘉寧:“還沒開采,汪賞的計劃是等沉管都安裝完畢,再通過沉管運輸設(shè)備來開采,開采金礦只是為了補充資金,汪賞的目的不在金礦上,她是想要建海底避難所?!?/br> 連煋估摸著,汪賞現(xiàn)在都六十多歲了,這老太還能活到避難所建成的那天嗎。 “對了,媽,讓我打個電話吧,我要和竹響她們報平安呢,她們現(xiàn)在肯定急死了?!边B煋回過神,一拍腦袋,著急說道。 連嘉寧卻不給她手機,而是說:“汪恩旗那邊會處理的,你不用管?!?/br> * 破冰船上。 連煋下水冰潛后,竹響、琳達、喬紀年都圍在冰洞前等待,等著等著,竹響發(fā)覺引導繩那頭沒回應(yīng)了。 她心口一緊,趕緊往回拉繩子,繩子那頭輕飄飄,毫無力度。 幾分鐘后,她這么拉著,將整根引導繩全部收回冰面。 低頭細看,繩子那頭被切斷了,切口整齊,像是被極為鋒利的刀面直接切斷。 竹響拎起孤零零的繩頭,霎時慌了,“連煋!不好,連煋肯定出事了!” 喬紀年抓住繩子,瞳孔收縮,繩子扔在地上,“我下去找她!” 竹響也頭大了,不管是喬紀年,還是她和琳達,還是船上的水手長和輪機長,大家會潛水,但并沒有冰潛經(jīng)驗。 冰潛過于危險,沒有受過專業(yè)訓練就下水,等于找死。 喬紀年跑到船上,拎了一套裝備出來,“我下去看看。” “你能不能行?” “不行也得試試?!彼咨细墒綕撍涞卮┐餮b備。 竹響幫他系上安全引導繩,為了防止意外,系了兩根,“發(fā)現(xiàn)不對了就上來,不然跟葫蘆娃救爺爺一樣,一個接一個掉坑里,那更得不償失!” “我知道?!?/br> 喬紀年穿戴好裝備,跳下了水。 他剛一跳下去不到五分鐘,竹響又發(fā)現(xiàn)不對,腳下厚度超過五米的冰層出現(xiàn)了裂縫,裂縫還在以詭異的速度蔓延。 “抓住繩子,先跑船上去!”竹響對琳達喊道。 剛喊完,一聲巨響傳來,整個冰面坍塌,竹響和琳達也一塊兒載在水里。 竹響緊緊握住引導繩不放,這是喬紀年的救命繩,一旦放開了,喬紀年很有可能和連煋一樣,再也回不來了。 她用牙齒咬住引導繩,在冰水中扒掉自己的羽絨服,以減輕重量,之后往船的方向游。 冰川還在塌陷,隱隱約約有火/藥的味道,但硝煙味又很快被寒氣凝住。 船上的水手長和輪機長也出來,看到了竹響和琳達在冰水里掙扎,連忙丟下去救生圈和繩子。 竹響速度很快,把住救生圈,在一片兵荒馬亂中游到船側(cè)的舷梯,牙齒依舊咬住喬紀年的引導繩,順著舷梯爬到甲板上。 “喬紀年下水了,快拉繩子!”她喊道。 這時候,琳達也扒著救生圈,上到了甲板。 幾人一塊兒拉住引導繩,還好,繩子那頭分量不輕,看來還系在喬紀年身上。 冰川如沙堆坍塌一般,來勢洶洶,撼天震地,幾人硬生生把喬紀年拽上來了。 拉上來時,喬紀年頭部出血,昏迷不醒,應(yīng)該是被塌陷的冰層撞到了。 遠處冰川還在往下塌,竹響看得心驚膽戰(zhàn),對琳達道:“你帶他去處理傷口,我去開船,不能待在這里了!” 輪機長往輪機室去啟動設(shè)備,水手長和竹響一起前方駕駛艙開船。 劇烈的冰川坍塌讓船體跟著搖晃,浪花一排排涌向甲板,琳達一個人把昏迷的喬紀年往船艙里拖。 船往后倒,順著她們之前破出的水道后退。 受到前面冰層塌陷的影響,后方的冰層也跟著裂成大小不一的塊狀,隨著水流移動,不停撞在船體,整個場面恍如天崩地陷。 竹響把船速提到最高,在一片驚天動地中往回開。 開了一個小時,周圍的響動才消停了不少。 琳達也來到駕駛艙,問道:“我們現(xiàn)在要去哪里,往回走,還是?” “連煋啊,連煋也不知道在哪里!”竹響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 琳達想了想,“先把船停下,等那邊的冰川平靜了,我們再去找她。” 竹響看了眼腕表,心神不寧,從連煋剛開始下水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兩個多小時了,就算不出意外,氧氣也不夠用了。 喬紀年也沒有真正的昏迷,他頭被砸到了,渾渾噩噩睜不開眼,但一直能聽到竹響她們的聲音,這會兒醒了,捂住頭,踉蹌著走到駕駛艙。 “你怎么樣了?”竹響走過來問。 “連煋呢?” 竹響眼眸垂下,“我也不知道?!?/br> 時差的原因,國內(nèi)正是夜間,邵淮還在書房工作,忽然覺得心臟猛烈刺痛,沒由來的心慌,額間冒了一層冷汗。 他拿起衛(wèi)星手機給連煋打電話,打了好幾次,能夠撥通,說明有信號,但一直無人接聽。 一直打了五次,對方才接起,是喬紀年嗓音不穩(wěn)的聲音,“喂,邵淮?!?/br> “連煋呢?” 喬紀年咽了咽口水,“連煋她,找不到了......” 第77章 邵淮毫無頭緒, 手機那頭傳來輕微的沙響,一聲一響都叫他如坐針氈,“什么叫不見了?” 喬紀年斷斷續(xù)續(xù)地說著, “她下水了, 引導繩斷了,然后又遇到了冰層坍塌, 我們現(xiàn)在暫時和她失聯(lián)了。” “你們還在北極圈內(nèi)?” “是的?!?/br> 邵淮眼里的沉郁凝滯不散,忽然間頭重腳輕,“我現(xiàn)在去找你們?!?/br> 喬紀年透過前方玻璃, 看向外面無邊無際的冰面,綿亙千里,耀眼的白色讓人視疲勞。 他定了定神色才道:“你來了也沒用, 而且這地方一般船沒法航行,得破冰船才能進來,你現(xiàn)在也找不到合適的破冰船來這里?!?/br> 和喬紀年掛了電話, 邵淮盯著辦公室的門看了許久, 黑褐色木門有種詭異的壓迫感, 仿佛把他和外面的世界隔成兩道鴻溝, 也把他和連煋隔開了。 實際上也是如此, 他很難和連煋真正站在同一片土地, 也很難和她漂在同一片海域。 她總是這樣來無影去無蹤, 沒人能跟得上她。 四面平靜下來了,萬邊死寂, 寒氣在冰面上呼嘯, 像冰冷的鐵片。 駕駛艙里寂若無人, 只有各個表盤設(shè)備運行的滴答聲響。 竹響站在電子海圖前,屏幕斑駁的紅綠光影投在她的臉上, 她看了片刻,又看向天氣預測的數(shù)據(jù)。 “該走了,回原地,去找連煋。”竹響道,精氣神衰減了大半,說起話來格外哀傷。 喬紀年走到駕駛臺的手動舵前,調(diào)整設(shè)備,準備倒船。 無足鳥號再次出發(fā),順著之前破鑿出來的水道繼續(xù)前進,走了不到半個小時,便遇阻無法再前行。 之前的冰川陷塌,不僅僅是冰川表層裂開,還有一處綿延數(shù)十公里的冰架崩解了。 冰架的厚度超過三十米,現(xiàn)在分崩離析,整個冰面被塌的冰架堆積著,平均厚度超過了五米,有些冰塊堆積高度甚至超過十米。 連煋這艘破冰船,可以直接破開的冰層最大厚度三米。 面對三米以上的冰層,只能先用船體自身重量來擠壓冰塊,在用船舷邊板切割冰塊,實在不行的話,還需要再用冰錘,或者爆/破器材來輔助破冰。 目前的冰層情況,直接破開已絕無可能,只能慢慢開船擠壓冰層,再靠船舷邊板來切割冰塊。 但這樣的速度太慢,一天下來,能不能前進十公里都是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