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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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一起進(jìn)了邵家,小黃毛顯然和這里格格不入,囂張的大花臂進(jìn)入別墅后都失去了光彩,低眉垂目跟著連煋身邊,手足無措,不敢抬頭看人。 后來商曜才知道,小黃毛是連煋以前在鄉(xiāng)下的玩伴,一塊兒玩泥巴長大。人家那頭發(fā)天生就黃,不是染的,大花臂是因為手臂上有疤,老是自卑,連煋才帶他去紋身。 小黃毛也不是什么俗不可耐的非主流,把頭發(fā)翻上去了,長得很不錯,眉清目秀,五官周正。別看人家弄個拽上天的大花臂,其實人很害羞,一塊兒在邵家吃飯時,菜都不敢夾,說話輕聲細(xì)語,只會半捂著嘴和連煋交頭接耳。 小黃毛說,他是連煋男朋友,連煋也沒否認(rèn),整天和小黃毛開著摩托車出去壓馬路。 以至于后來,商曜覺得,邵淮是把小黃毛給綠了,當(dāng)了小三才和連煋在一起的。 連煋和邵淮的關(guān)系一直都霧里看花,不清不楚,邵淮大大方方說他在和連煋交往。但連煋總是不承認(rèn),她又經(jīng)常出海,離開一次就是一兩個月,大家也沒法問她。 商曜覺得她很有趣,開玩笑說要追她,連煋說讓他等等,等她和邵淮分手了再說。 有次連煋出?;貋?,他提前到港口等她,兩人打打鬧鬧,商曜說話沒個正經(jīng),“邵淮比你大了五歲,老黃瓜了,要不和我在一起吧?!?/br> “他是老黃瓜,你是什么,腌黃瓜?軟了吧唧的?!?/br> “軟不軟你看看不就知道了嗎?!?/br> “給我看看?!边B煋手里拎著磯竿和魚線,抬腳開玩笑似的往他褲子上踢過去,她穿的是高幫漁夫雨靴,鞋頭很硬,這一踢就把他踢壞了。 商曜蹲在地上,捂住那里疼得大叫,連煋起先以為他是裝的,發(fā)覺不對勁兒才帶他上醫(yī)院。醫(yī)生說,踢的角度太刁鉆了,估計不好治。 連煋又帶他找了幾個名醫(yī),還是不行,商曜日漸暴躁,但有連煋壓制著,他尚且還能收斂些。 他不知道連煋在干什么,錢總是花得很快,無底洞一樣,她從邵淮那里拿了不少錢,不夠,又去問裴敬節(jié)借。 裴敬節(jié)問她借錢干什么,她言辭閃爍也說不出個所以然,正巧這段時間帶著商曜到處找醫(yī)生,便胡口說是商曜得了絕癥,要借錢給他治病。 裴敬節(jié)將信將疑,借了連煋八千萬,在某次聚會上,他碰到了商曜,隨口問他的病怎么樣了。 商曜并不知道連煋找裴敬節(jié)借錢了。裴敬節(jié)這么一問,他以為是裴敬節(jié)打聽到他不舉一事,故意譏笑他呢,當(dāng)場氣不打一處來,和裴敬節(jié)打了起來,打進(jìn)了警局。 商曜對裴敬節(jié)動手不算重,就是點皮外傷,二人你來我往,他自己也受了傷。 裴敬節(jié)斷的兩根肋骨,實際上是連煋弄的。 兩人從警局出來后,商曜左右還是委屈,等連煋出?;貋?,立馬告狀。連煋本著公平公正的原則,帶商曜去找裴敬節(jié),調(diào)解了兩句,說各打五十大板得了。 所謂的各打五十大板,她擰了下商曜的耳朵,也往裴敬節(jié)胸口捶了一拳。好巧不巧,他們站在森林公園的斜坡上,連煋這一拳讓裴敬節(jié)腳下不穩(wěn),順著石階摔滾而下,胸口砸向底下的石墩,斷了兩根肋骨。 后來,只要有人來問,這傷是怎么弄的,裴敬節(jié)永遠(yuǎn)那句話:商曜打的。 * 燈山號順著太平洋東線往上,離開了墨西哥,來到美國洛杉磯。在洛杉磯??績商?,再繼續(xù)北上航行一天一夜,就達(dá)到舊金山,竹響要在舊金山下船離開。 連煋舍不得竹響,還想和她一起下水淘金。 竹響說,她先在舊金山打聽打聽,看看能不能弄到一條正經(jīng)的淘金船,之后帶她去白令海淘金,白令海才是真正淘金熱的寶地。 連煋欣然答應(yīng),和她約好一起發(fā)大財。 竹響前一天,連煋和尤舒幫她打掃好宿舍,幫她收拾行李。竹響的東西很亂,三人拾掇了兩個多小時,才把宿舍里里外外弄得潔凈如新。 三人來到第四層甲板的事務(wù)大廳,連燼就在那里等著了,走過來站到連煋身邊,接過她手里提著的水桶,“姐,你吃晚飯了沒?” “沒,我要和竹響和尤舒去第九層餐廳的皇家夢幻餐廳吃?!边B煋挽著尤舒的手臂,又對連燼道,“你幫我把這水桶提上去給商曜,里頭是我的衣服?!?/br> 連燼:“你的衣服怎么給他?” 連煋:“拿去給他洗啊,我的衣服都是他洗的,反正他天天閑著也沒事干。” “我也天天閑著沒事干......” 連燼提著水桶回到自己的房間,并沒有交給商曜,而是進(jìn)了衛(wèi)生間自己搶先洗了起來,他很小就幫連煋洗衣服做飯了,這些事情本該是他的福分才是,現(xiàn)在卻總被商曜搶了去。 因為竹響明天就要離開,連煋破費邀請竹響和尤舒在最貴的餐廳吃飯,還問了秦甄要不要一起來吃,秦甄慨然應(yīng)允。 四人坐在靠窗的位置,連煋讓她們隨便點,說自己請客,還要了一瓶葡萄酒,她喝得微醺,話匣子也敞開了,“你們也知道我失憶的事情,我是真什么都不記得了,以前認(rèn)識我的人在我面前胡說八道,我都分不清真假。” 竹響啃著一只梭子蟹,“那不挺好,欠了錢可以不用還,反正都記不得了?!?/br> 秦甄和尤舒都笑了起來,秦甄道:“就當(dāng)是重活一次唄,分不清真假就誰都不要信,只信自己?!?/br> 吃過飯,連煋和竹響貪杯,喝得有點上頭,秦甄和尤舒扶著她倆出來,連燼在外站著,快步上前從尤舒手里接過連煋,“姐,你喝酒了?” “一點點,不礙事?!?/br> 連燼說讓尤舒先帶著竹響回去,他會照顧他姐的。連煋拉著竹響和尤舒的手依依難舍,“我找不到我的家人了,尤舒,竹響,你們兩個就是我的家人。” 連燼站在旁側(cè)一聲不吭,他不知道自己這是怎么了,為什么連竹響和尤舒都去嫉妒,他痛恨自己總是這樣扭曲,嫉妒連煋身邊的每一個朋友,不論男女。 秦甄回了自己的套房,尤舒也帶著竹響走了。 連燼扶著連煋坐在露天甲板的長椅上,讓連煋靠著自己的肩,“姐,你愛我嗎?” “我都不認(rèn)識你,為什么要愛你?!?/br> “我是你弟弟?!?/br> 連煋低著頭,“但我不認(rèn)識你,我忘記了。” 她用力搓了把臉,站了起來,“我去找一下邵淮,你先回去房間休息吧?!?/br> “你去找他干什么?” “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別管?!边B煋腳步虛浮前往邵淮的辦公室,一把推開門,站到辦公桌跟前,朝他伸出手,手心里躺著一枚從餐廳拿的薄荷糖,“好久沒送你禮物了,給。” “你喝酒了?”邵淮把薄荷糖放桌上,握住她的手,“為什么要喝酒?” “和朋友一起喝的,我心里高興。”她繞過桌子,歪歪斜斜半撐著身子往邵淮身上靠。 邵淮拖住她的腰,把她抱到腿上,嘴唇貼在她側(cè)臉,“臉很熱,喝了多少?” “沒多少,一點點而已?!?/br> 連燼順著門縫窺探里頭的一切,都不知道連煋和邵淮已經(jīng)這么親密了。他移開腳步,到走廊盡頭,給商曜發(fā)消息:“我姐在邵淮辦公室,他們這是復(fù)合了嗎?” 本想挑撥離間,讓商曜上來鬧一鬧。 不曾料到,商曜上來就罵他,“關(guān)你什么事?她愛干嘛干嘛,和你有關(guān)系嗎,整天跟個鬼一樣盯著她,她玩?zhèn)€男人而已,又不是玩你,你天天盯著人家干嘛,你是她弟弟還是她爹?。繚L滾滾!” 商曜不介意連煋到底是去玩邵淮還是喬紀(jì)年,亦或是裴敬節(jié)。他給不了連煋的,連煋自己出去找樂子也無可厚非。他自卑得魔怔了,甚至連用手或者用嘴給連煋慰解都不敢,就怕混亂中連煋一摸他,發(fā)現(xiàn)不行,那可就糟了。 他寧愿裝作純情保守的大男孩,也不愿意冒一點點風(fēng)險,他害怕,怕連煋嫌棄他,不要他。至少現(xiàn)在自己是連煋最疼愛的人,連煋說過會一輩子對他好,這就夠了。 第38章 連煋和尤舒一起送竹響過了舷梯, 目送她過了安檢區(qū)才回來。商曜也跟著連煋,他也要上岸一趟,說要去買點東西, 拉著連煋的手左問右問, “寶兒,你有什么要買的, 我都給你帶上來。” “不用,你給自己買兩身衣服就行,都沒換洗的了?!?/br> 商曜心里像埋了顆火種, 越燒越暖,摟著連煋抱了又抱,“只有你最關(guān)心我, 咱倆要相互心疼對方,堅持互幫互助,等回到國內(nèi)就能過上好日子了。” 連煋點點頭, 囑咐他, “買衣服別買太貴的, 能穿就行, 別浪費錢。” “我知道了, 我穿破爛點, 錢都留著給你。” “嗯, 快去吧?!边B煋朝他揮手,“快去快回, 我在船上等你?!?/br> 連燼也說自己要下船一趟, 問連煋有沒有東西要帶的, 連煋說不用,讓他別亂花錢, 人在異鄉(xiāng),干什么都得眼光長遠(yuǎn)些,把錢留著傍身才是正事。 連燼和商曜都走了,邵淮和裴敬節(jié)也先后說自己要下船一趟,同樣是先來問連煋有沒有東西要買。連煋倒是奇怪了,“你們怎么都要下船,舊金山這么好玩的嗎?” 邵淮:“他們應(yīng)該是去買東西,我是下去有點事情要辦?!?/br> 連煋道:“那你去吧,回來給我?guī)c吃的就行?!?/br> 邵淮下了船,一路來到加利福尼亞學(xué)大學(xué)的舊金山分校,他和助理在校外的咖啡店等著,助理打了個電話。 半小時后,一個穿著白大褂戴著眼鏡的年輕人匆匆趕來,是個眉目清秀的東方面孔,頭發(fā)棕黃色,擺手抬足間身上的白大褂忽悠悠地響動,隱約能看到左手手腕往上的大片深色紋身。 “哥,怎么有空來這里?!痹S正肅來得急,額間跑出一層細(xì)汗,人如其名,他的的確確是個規(guī)規(guī)矩矩,正派不阿的人,一頭的黃發(fā)和手上的紋身也蓋不住身上的正直。 邵淮抿了一口咖啡,問道:“最近學(xué)習(xí)怎么樣?” “挺好,這段時間在忙畢業(yè)論文,導(dǎo)師很好,同學(xué)們都很不錯?!痹S正肅很有禮貌,斯斯文文回話。 邵淮:“今年六月份是不是要畢業(yè)了?工作呢,怎么打算的?” 許正肅:“打算回國內(nèi),有學(xué)長介紹了一家研究所,我聯(lián)系過了,他們說等我畢業(yè)后就去面試,大概率能成?!?/br> 邵淮半闔著眼點頭,沉默了片刻才又開口,“連煋找到了?!?/br> 許正肅驀地瞪大眼睛,壓制不住驚喜站了起來,“找到元元了!她在哪里呢,怎么樣,有沒有受傷,這三年她都是在哪里過的?” “你先坐下?!鄙刍吹?。 許正肅意識到失禮,趕緊安靜下來,還是無法淡定,“元元她現(xiàn)在怎么樣了?” “在燈山號上,但她失憶了,也沒證件,沒辦法下船?!?/br> “失憶,怎么會失憶呢,是不是受傷了?” 邵淮:“不知道,從東非那邊的海上救起來的,醒來了就什么都不記得,船醫(yī)給她做過基本檢查,說身體沒什么大礙。她沒證件,上岸很麻煩,當(dāng)時又是在非洲,當(dāng)?shù)蒯t(yī)療水平不行,我們打算等回國了再好好帶她去醫(yī)院看看?!?/br> “我能上船去看看她嗎?”許正肅提出要求。 “等回國了再見吧,也不著急,暫時不要刺激她了,她現(xiàn)在什么都不記得。” 許正肅:“能不能讓我和她打個電話?” 邵淮:“想到以前的事情她總是頭疼,先不要打擾她了。” 許正肅只能無奈應(yīng)下:“那好吧。” 許正肅是當(dāng)年一直跟在連煋身邊的小黃毛,連煋失蹤后,他自己出海找了好幾次都沒找到。邵淮讓他別找了,省得耽誤了學(xué)業(yè),后來又資助他到美國讀研究生,學(xué)的生物工程學(xué)。 話題停頓下來,許正肅摸不清邵淮在想什么,只能陪著他沉默。 直到過了五分鐘,邵淮才再次出聲,“當(dāng)年凌迅集團(tuán)告連煋盜走了他們的船舶技術(shù)資料,還說她挪用了公款,給他們公司造成非常大的損失,這事你知道嗎?” “不可能,元元就不是那樣的人,這中間肯定有誤會?!痹S正肅一臉肯定地說。 “我也不相信她是那樣的人?!鄙刍崔D(zhuǎn)了轉(zhuǎn)大拇指上的扳指,語氣很平淡,“但如果她就是那樣的人,也沒什么,知錯能改就好,當(dāng)然,不改也沒事。” 許正肅仔細(xì)看邵淮的臉色,“哥,您是什么意思?” 邵淮緩緩抬起眼看他,“凌迅集團(tuán)一直在查這件事,這次連煋回去了,免不了他們又要舊案重提。如果說,我的意思是如果連煋當(dāng)年真的做了什么錯事,你能不能幫幫她?” 許正肅是個有些死板的讀書料子,聽不太懂邵淮的言下之意,略微困惑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