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過來的時候分不清楚是白天還是晚上，房間間無時不刻不是漆黑一片。肖林摸索著，踉踉蹌蹌靠近床邊，硬梆梆的床板傳遞給指尖的觸感是冰涼的，非常配合肖林此刻的心境。

    喬治這個殘忍的男人，肖林不屑于怨恨，這樣怨恨一個傷害自己的男人算什么？只有無能的女人才會這么幽怨地擁抱著自己的傷口。

    可他情不自禁地怨恨著，他咬牙切齒地恨今天令他目眩神迷的前戲，多余的吻和愛撫。

    什么都沒有改變。

    在黑暗中揮拳，揮舞拳頭的感覺使他稍微振奮。用力后的疲倦宛如興奮劑，麻醉他全身上下，藥效到處，連自身的糟糕處境引起的害怕和憤怒也退居三尺。

    肖林站起來，雖然腿還在不能自制的顫抖，但他開始對著黑暗揮拳，虛弱的拳風，不再像往常那里有力迅速。他試圖移動，重新嘗試靈活的步法，不幸地，很快摔倒。

    摸索著床邊站起來，肖林粗重的喘息聲占據(jù)房間。

    拳，狠狠的出拳。他用盡力氣，從沒有一刻，像現(xiàn)在般渴望原本屬于自己的良好體能。不屑于自憐，不屑于仇恨，被龐大勢力壓制纏身的恐懼籠罩，卻有生以來第一次確定自己血液中好斗的勇狠。

    絕代芳華的演員需要舞臺，他需要擂臺。

    耗盡體力地昏昏沉沉睡去，醒來時，鼻尖嗅到飯菜的香味。饑腸轆轆的肖林把臉從地板上抬起來，假如他需要體力，那就表示他需要香噴噴的飯菜。

    摸索著，指尖被熱熱的湯燙了一下，他在黑暗中繼續(xù)摸索到筷子和飯碗。有菜，看不見是什么東西，筷子在黑暗中很難使用，他扔掉筷子，終于摸索到一把勺子。胡亂把幾小碟菜都倒在盛了飯的大碗里，捧著碗用勺子送到嘴中。肖林發(fā)現(xiàn)幾碟都是新鮮炒的中國菜，廚師手藝很好，搭配也營養(yǎng)。

    連續(xù)幾天在黑暗中度過。摸索著，他還找到了連通房間的、沒有窗戶和燈光的浴室，試驗了幾次，終于弄明白在柜里找到的幾瓶東西哪瓶是洗發(fā)精哪瓶是沐浴乳。肖林失笑，覺得自己越來越厲害了。

    他知道自己被監(jiān)視著，每次從浴室出來，昨天的餐具都會被收拾掉，新鮮的飯菜放在固定的地方。他懷疑假如自己不上洗手間或者不洗澡，他們是否會不送吃的來。不過目前他最希望的是恢復(fù)體力，沒有必要自己跟自己找麻煩。為了按時吃飯，他按照一日三餐的時間，到了一定時候自動回避到浴室一陣。魔法從沒失靈，每次出來飯菜都恭候著他。

    無聊的時候他練習(xí)出拳，越來越快的拳使他興奮，不管日后是否可以再上擂臺，可以擊拳都令肖林高興。這也是他唯一可以為之高興的事。

    黑暗給予他許多，肖林欣喜地發(fā)現(xiàn)自己不再那么懼怕。他自嘲似的找到了自己一個人的樂趣，黑暗并不是空洞的，那里面藏著無數(shù)幻想。他不依靠眼睛，而憑借心靈感覺自己的狀態(tài)，他的步法在黑暗中自然靈活。

    當然，漆黑一片中踢腿總會碰上堅實的家俱，從開始硬梆梆的體驗小腿的劇痛開始，肖林學(xué)習(xí)著利用肌膚敏銳的感覺，他試圖訓(xùn)練自己的反射神經(jīng)。為了達到能真正收發(fā)自如，他的腿上總殘留著青紅瘀紫。

    他驚訝于自己的斗志昂揚，也許體能的改善帶來這般神奇的效果。肖林在黑暗中為自己假想敵人，他的敵人是和他相同級數(shù)的高手。

    “我需要一場比賽?！?/br>
    在黑暗中自言自語吐出這句話的第二天，似乎永遠也不會被開啟的大門開啟了。走廊上微弱的光芒在肖林眼里恍如一萬個太陽那樣明亮。

    裴德的身影站在光中，看不清他的表情。

    “懲罰告一段落，今天開始，繼續(xù)充當陪練。”這次不是舉軟盾，而是戴上拳套陪桑亞練習(xí)。被領(lǐng)到臺上的肖林比往日更溫馴更英俊更令人感覺不像個拳手，一分鐘后，野獸似肌rou越發(fā)糾結(jié)的桑亞被擊倒在臺上。

    桑亞氣喘吁吁，抬頭惡毒地盯著肖林。額頭微微冒汗的俊美男人身形頎長，垂下戴著拳套的手，從容地看著倒在腳下的戰(zhàn)敗者。

    瞬間，肖林微笑了?？崴茊讨?，好看到極點的優(yōu)雅微笑，那是君臨天下的微笑。

    笑容在眼角瞅見喬治走進訓(xùn)練室的一刻凝固，肖林回頭，迎接到喬治冰冷不快的目光。

    “你忘了自己的身份?！眴讨卫淅湔f著，走上擂臺，把滿臉羞恥不甘的桑亞扶起來。

    “喬治先生”

    喬治豎起食指制止桑亞的自責，安撫似的拍拍桑亞的肩膀，視線轉(zhuǎn)向肖林時變得凌厲。

    “步法看來有點進步”喬治淡漠地說：“那你就陪桑亞練習(xí)步法吧?！比妆皇樟似饋?，裴德拿來手銬，將肖林雙手銬在背后。

    “別打壞他的臉?！眴讨螌Υ来烙麆拥纳喎愿酪痪?，然后點頭：“開始吧?！蓖说脚_下，遠遠看一場不公平的對壘在彌漫的汗味中開始。

    雙手被銬住必定影響身體的平衡，肖林的表情仍然鎮(zhèn)定，黑眸中藏在深處的戲弄激怒了桑亞，桑亞怒吼著撲向他。

    擊空，再擊空，又一次擊空，訓(xùn)練室上空回蕩著桑亞憤怒的咆哮。

    咆哮的后續(xù)部分轉(zhuǎn)為一聲嚎叫，肖林一直不曾使用的側(cè)踢一擊奏效，重物墜地的聲音傳進耳中。

    肖林緩緩轉(zhuǎn)身，后銬著手使胸膛強烈的起伏分外明顯，他一臉無辜地用澄清眸子看向臺下。

    喬治不動聲色，還是環(huán)著手，彷佛這場對壘尚未結(jié)束。

    默然對峙中，桑亞呻吟著爬起來。

    “忘記自己的身份，而且得意忘形?！眴讨谓K于說出一句見解，并且迅速下達新的指令：“給他戴上腳鐐。”不公平的比賽，非常糟糕地演變?yōu)榱硪环N形式的毆打。

    被剝奪所有優(yōu)勢的肖林面對攻擊狼狽地閃躲，腳鐐的長度足以阻礙他的速度，靈活的步法變得遲鈍塞滯，更不妙的是，無法踢腿。他沒有任何可以攻擊敵人的方法。

    桑亞的拳卻在憤怒的驅(qū)使下越來越重，肖林竭力避免重要部位受到攻擊，那意味著身體的其它部位要遭受拳擊。

    被擊中的痛楚如中國新年時夜空中的煙火，在全身上下爆發(fā)開來，肖林只能把注意力放在內(nèi)臟、手腕、骨頭等等需要重點保護的地方。勉強挪動著，腹部忽然一陣劇痛，英俊的臉扭曲著，肖林汗水淋漓地跪下來。

    短暫的晃動感過后，下巴被指尖挑起來，那是非常輕佻的動作，肖林抬頭，愕然發(fā)現(xiàn)指尖的主人不是喬治。桑亞不知何時脫下拳套，居高臨下站在他身前。

    “簡直不可思議”桑亞迷惑地吐出幾個字。

    肖林不明白他話里的意思，但高大的對手眼中流露的與拳擊無關(guān)的獸性令他不寒而栗。他轉(zhuǎn)頭，用倔強不屈的表情看著喬治，但眼神，卻充滿求救的意味。

    “這不是時候，桑亞?！眴讨慰偹闳缢脑赴汩_了口，邪氣的笑容泛起，男人優(yōu)雅而惡毒地提出條件：“假如你能嬴得下一場比賽，肖林就是獎品。不但可以陪你練習(xí)，也可以陪你做任何事?，F(xiàn)在，放開他。”在喬治語氣平淡卻危險的命令下，桑亞舔舔干燥的唇，放開肖林。

    “很好，乖孩子?！眴讨挝⑿ζ饋恚骸澳闶亲畎舻?。”肖林跪在地上粗重的喘氣，他不相信，他不相信喬治那句話是對桑亞說的。

    黃豆大的汗水，沿著下巴優(yōu)美的弧度滴下，在擂臺上摔成幾瓣四濺的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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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亞離開后，裴德也被喬治遣出去。當察覺訓(xùn)練室只剩余兩人時，肖林才緩緩抬頭，汗水還在繼續(xù)滴淌，他消耗了大量的體力，腋下和腹部依然疼得令他產(chǎn)生暈眩的感覺。

    喬治修長的腿和光亮的皮鞋出現(xiàn)在視野中，傷痕累累的肖林無法阻止喬治的靠近。

    輕而易舉地把肖林掀翻，就在到處浸染著汗味的擂臺上，手銬幫了喬治很大的忙，他不用顧忌肖林的拳頭。叮當作響的腳鐐扯直，肖林兩腿被打開到腳鐐允許的最大范圍。

    “別動?！眴讨蝺?yōu)雅地警告著。

    肖林皺眉，幾天沒見，喬治嘴角的傷口已經(jīng)好了，看來這只俊美的魔鬼又打算來一次粗暴的行為。

    “和我打一場，”喬治的唇快觸碰到柔軟時，肖林壓低了聲音：“我發(fā)誓能把你打倒?！眴讨涡ζ饋?，不同于以往無情的冷酷微笑，他玩味地打量肖林，藍色眼眸閃著躍動光芒。

    有那么一瞬間，肖林以為他會答應(yīng)。

    可喬治不留余地地否決了。

    “你沒有上擂臺的資格?！笨匆娦ち忠驗槭鴳嵟哪抗?，喬治起眼睛：“搞不清自己處境的人?！编樕下舆^狩獵似的殘忍。

    壓制身體的力道加重，被強硬提高的腰肢和手銬腳鐐這些束縛使肖林無法直起上身，他無助地仰躺在擂臺上，雙腿中間的空當強勢地擠入喬治的身體。

    要開始了吧？不甘認命地掙扎，肖林不肯放棄地向空氣踢腿，像一只掉進卑鄙陷阱而發(fā)怒的森林之王。

    喬治巧妙地使自己處于肖林無法攻擊的死角，揚眉揶揄著：“調(diào)教之后反而更不馴了?！彼坪醪⒉辉趺瓷鷼?，語調(diào)里反而蘊涵著好心情。

    侵犯前的氣氛照例緊張，肖林對突如其來的片刻沉默敏感異常。等待著喬治戰(zhàn)勝者似的得意地撕開他的身體，卻驀然感覺下體一陣灼熱。

    肖林渾身一震。

    濕漉漉的，軟軟的物體包裹著常被忽略的男性器官，他駭然發(fā)現(xiàn)喬治金色的發(fā)在雙腿間如波浪一般起伏。

    敏感的前端遭受著沒有經(jīng)歷過的挑逗，肖林不知道該怎么形容。他驚惶地直起上身，頻頻摔回去，喬治的舌頭和牙齒照顧著下身的筆直，口腔溫度達到異常高度，肖林幾乎要被點燃了。

    快感像電流一樣沖擊心臟，被輕輕咬到滲出透明體液的頂端時，四肢幾乎痙攣起來。

    “啊啊”嘶啞的呻吟被腳鐐的金屬撞擊聲淹沒。

    喬治稍微放過火熱而柔順的器官，他驚嘆地看著肖林不算特別粗大但外形絕對一流的下體，勾起唇：“亂動的話，會咬傷的?！痹俣鹊皖^。

    更熱的快感竄上心臟，肖林所有力氣快被抽干了。器官上每道褶皺都被舌頭強硬展開，細致地受到guntang的愛撫。

    “嗚”艱難的呼吸，腰肢一次一次拱起。

    大汗淋漓的肖林似離水的美人魚，被喬治任意施為。

    節(jié)奏漸漸加快，像音樂會上音樂的鼓聲隨著旋律越來越快沖向高潮，猛然間白光占據(jù)視野，世界轟然炸開，一切分崩離析。

    灼熱的白液劍一樣射出來。

    肖林怔了半晌，才找到扭頭的力氣，跳進眼簾里的是喬治往常一般冷漠的優(yōu)雅臉龐。

    天啊，他喝下去了。

    肖林難堪地蜷縮起來，被喬治不費余力地重新打開身體。

    “下次讓你嘗嘗我的?！睍崦寥A麗的聲音在耳邊低回。肖林感覺手銬被打開了，腳鐐離開腳踝，沉重的束縛被除掉。

    拉上肖林被扯到膝蓋的短褲，喬治沒有再索取什么。他站起來，靜靜凝視著肖林。安靜的氣流在兩人指尖緩緩經(jīng)過，沉默使人回憶曾經(jīng)共同經(jīng)過的那個黃昏。

    “喬治先生，有關(guān)桑亞的第一場比賽，資料我已經(jīng)準備好了?！迸岬潞懿皇菚r候地打破了旖旎氛圍。

    肖林爬起來，臉燙得像煮熟的蝦，短褲也被撕了幾道口子。不明白喬治怎么能在吞下那東西后仍然無動于衷地面對別人。

    “回房吧?！眴讨卫淠乜此谎?。直到肖林的背影消失，才伸手接過裴德遞來的文件：“都安排好了?！?/br>
    “大致安排好了，十天后可以進行?！迸岬掠杂种梗骸皢讨蜗壬?/br>
    “嗯？”

    “那樣真的好嗎？”

    喬治抬頭，淡淡掃了他的助手一眼。忽略裴德的問題，繼續(xù)低頭仔細翻閱文件，最后才把檔交還裴德：“就這樣辦吧?！?/br>
    “另外，從今天開始，讓肖林在這房子里自由走動?！?/br>
    “明白?！?/br>
    第二天醒來，肖林驚訝地發(fā)現(xiàn)，房門沒有被鎖上。走廊上沒有監(jiān)視的保鏢，他試探著走出來，緊握著拳準備應(yīng)付隨時出現(xiàn)的狀況，可所有遇上的人中，沒有一個打算請他回到囚室一樣的房間去。喬治在房中好整以暇地處理屬于自己的王國中發(fā)生的大小事宜，偶爾享用一口手邊隨時準備好的熱茶。

    “肖林去了游泳池，他已經(jīng)游了七個來回?！?/br>
    “喬治先生，他又去用跑步機了。”

    “十二分鐘前，肖林去了后備訓(xùn)練室。他在練影子拳?！迸岬伦詈笠淮蝸韴蟾娴臅r候臉色有點異常：“喬治先生，肖林給了桑亞兩拳，狠狠的兩拳?！眴讨伟櫭?，離開書桌上的文件。他站起來，似乎考慮到什么，重新坐下，優(yōu)雅地端起紅茶沉吟：“想辦法別讓他們碰面?！迸岬聻檫@個難度挺大的命令露出為難的表情：“桑亞故意堵在肖林的路上，我需要您的指令，喬治先生?！?/br>
    “替我轉(zhuǎn)告桑亞，在第一場比賽前不許他碰肖林，否則我會把他送回泰國訓(xùn)練營。”十天后的清晨，肖林在睡眼朦朧中看見多日不見的喬治。

    “很高興你一點也不緊張?！?/br>
    肖林坐起來，最近幾天的自我訓(xùn)練使他顯得更瘦削，小腹更加平坦，結(jié)實的肌rou光滑細膩。

    “我該緊張什么？”揣測地看著喬治。

    “今天晚上將舉行桑亞的第一場比賽。”喬治靠近，起眼睛滿懷興趣地問：“忘記了自己是獎品嗎？”肖林張嘴欲語，但吐出的卻是一聲急促輕微的叫聲。后頭上像被螞蟻咬了一口，麻痹的感覺從腦后蔓延到四肢，視野漸漸模糊。

    肖林軟軟倒在含笑的喬治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