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他是真的害怕游洲把自己憋出什么毛病,情急之下竟然直接伸手蓋住了對方的眼睛。而在做完這些他似乎還感到意猶未盡,下一秒,時川握起游洲修長的手指遞到唇邊吻了下。 這個動作果然有奇效,他看見老婆的耳根瞬間燒了起來。 游洲詫異又尷尬,可是聲音卻很軟:“你干什么?” “和我說說話吧,”時川嗓音低沉磁性,聲調(diào)卻很溫柔:“說點什么都行?!?/br> “你想聽什么?”游洲似乎有所觸動,竟然順著他的話輕輕問道。 “就說說——”時川認真思考半晌,然后開口問道:“為什么你后來.......一次都沒找過我?” 懷中的人沉默了。 時川耐心地用自己的手指去糾纏游洲的指縫,直到兩人十指交疊,然后頷首在對方的頸窩間蹭了蹭,“回答我呀?!?/br> 過了很久,他才聽到游洲傳來一聲似有若無的嘆氣。 “小時公主,求您照顧下我的自尊心好不好?” “退一萬步講,就算我壓根沒料到你我會發(fā)展成今天這樣的關(guān)系,但當時的我本來就已經(jīng)狼狽得夠引人注目了,如果再以這副樣子去找你幾次,怕不是這輩子在你心里都是這個形象了?!?/br> 游洲本以為這副輕松的口氣能讓兩人之間的氣氛緩和一點,沒想到身后的人不僅沒發(fā)笑,反而一聲不吭地摟緊了他,甚至讓游洲連轉(zhuǎn)身都困難。 時川把下巴墊在游洲深陷的鎖骨之中,沉悶的語調(diào)中滿是自責(zé):“可是如果我當時記住了你.......可能在展會見面時就不會那么對你說話了?!?/br> 游洲輕笑一聲。 “這倒也是好事,畢竟經(jīng)過那么一遭,這些年來我對你倒是印象深刻?!?/br> 時川先是怔了一下,當即支起半邊身體,扳著游洲的肩膀讓他看向自己,眼角眉梢滿是難以置信,“你剛才說什么了?對我印象深刻?再說一遍,我沒聽清?!?/br> 游洲簡直被他弄得無可奈何,只好含笑坦白道:“說實話,不只是你,我對當時的時叔叔阿姨印象也很深刻?!?/br> “?。俊睍r川對他突如其來的話題轉(zhuǎn)變始料未及,下意識問道:“為什么???” “因為,”游洲猶豫一下,然后臉慢慢地紅了:“你的家庭氛圍真的很好?!?/br> “其實有一次,我偷偷看到了你們一家三口在校園里散步的樣子。那真的是稀松平常的一天,或許你已經(jīng)記不清了,但是在當時的我看來,你們說說笑笑的樣子簡直就像,”游洲微微蹙起眉頭,像是在思考該怎么措辭,好半天才給出一個形容:“就像公益廣告上的一家三口?!?/br> “我當時覺得你們好幸福,真的?!?/br> “這確實是很小的一件事,可是當時的我已經(jīng)快忘記了什么才是正常的家庭環(huán)境,”他的聲音越說越?。骸八阅銈儾抛屛矣洃洩q新?!?/br> 時川仿佛突然被誰窩心踹了一腳,沒有任何一個字眼能形容他此刻酸澀的心情。 下一秒,游洲猝不及防被人緊緊抱進了懷中。后者愣了下,然后忽然明白了時川劇烈的情緒波動究竟從何而來。 他笑了下,伸手緩緩摩挲著時川寬厚的肩膀,然后忽然小聲開口。 “我一直都覺得自己的運氣算不上太好,可是真的沒想到,竟然有一天我也能和自己羨慕的人成為家人?!?/br> “和你結(jié)婚那天,我甚至覺得自己轉(zhuǎn)了運。” “真的,不騙你?!?/br> 時川沒說話,只是再度抱緊了游洲。 可是在對方?jīng)]有看見的地方,他一直未眨的眼睛終于覺出酸澀,后知后覺浸上兩團霧,然后從眼尾落下兩點guntang。 作者有話說: 其實當年的游洲很像像一只漂亮的流浪三花貓 一邊吧嗒吧嗒掉眼淚舔著爪子上面的傷口 一邊在遠處可憐巴巴地悄悄望著一家三口 第41章 如霧似電(一) 上午十點,來自h市的飛機降落在a市機場,出口處站著一個高大青年,他眉頭緊鎖,不停左顧右盼,像是在找什么人。 片刻后,青年神情松動,走到接機處拍拍站在自己面前那個人的肩膀,“哥!” 游洲先是一愣,然后笑了,伸手就要去接他手中的行李箱,“又長高了吧?我剛才都差點沒認出來你?!?/br> 湯筠躲過哥哥伸來幫忙的手,很親昵地把手搭在了對方的肩膀上,“你等我半天了吧?” 兩人朝著門口的方向快速走去,游洲和湯筠都是身高腿長的體型,并肩談笑風(fēng)生的樣子吸引了機場內(nèi)一大半人的注意力。 “這次暑假回來準備住幾天?” 湯筠躊躇了一下,表情忽然變得有些猶豫:“大概.....一直到下學(xué)期開學(xué)吧?!?/br> 游洲不置可否,轉(zhuǎn)而關(guān)切問道:“早上吃飯了嗎?” “沒有,今天航班太早了?!?/br> 游洲點點頭,替湯筠打開后備箱的門,示意他把行李箱放進那里,“一會兒先帶你吃飯?!?/br> 湯筠笑著說了聲“好”,然后等他打開副駕駛的門時,臉上的兩個酒窩瞬間消失了。 他盯著坐在駕駛座位上的時川,面色不善,“你怎么來了?” 游洲暫時不在場,于是時川毫不掩飾自己的惡意,狠狠地瞪了湯筠一眼,“你以為我愿意來?” 雙反正僵持不下,一道冷淡的聲線突然從兩人身后響起:“你們倆說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