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半晌,他試探地伸出手臂抱了游洲一下,然后輕輕縮回手,保持剛才的姿勢沒動。 黑暗中兩人挨得很近,時川的半張臉都沐浴在游洲的鼻息之中。 片刻后,他輕輕嘆了一口氣,薄唇無聲動了幾下,像是在問游洲,又好像是在問自己。 究竟什么時候, 你才能真心實意地對我說出這句話? 作者有話說: 時川教老婆的第一句是——“我已經(jīng)結(jié)婚了”(je suis déjà marié) 第二句是——“我愛你”(je t’aime) 第4章 余燼未盡(一) 初日瞳瞳,時川從床褥中醒來,還沒來得及睜開眼睛就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自己身邊的位置。 果不其然,一片冰涼。 他擰著眉頭翻身下床,路過衣帽間時腳步一頓。 落地鏡前面立著一個干凈利落的身影,時川慢慢走過去,停在了那人身后,挑眉看著鏡子里的游洲給自己打領(lǐng)帶。 游洲顯然也看見時川了,微微側(cè)目分他個眼神就算是打招呼,然后輕輕撇了撇嘴。 時川有些心虛地摸摸鼻子,他自知自己昨晚把人折騰狠了,游洲沒出口罵他已經(jīng)是客氣了,但是嫉妒之情仍在心中暗潛滋長,落在游洲身上的目光也愈發(fā)放肆。 身邊杵著的人實在太有存在感,游洲被盯得有些不太自在,但又不好意思講出口,只好用眼神頻頻暗示時川,企圖讓他收斂一點。 奈何后者根本不為所動,甚至大咧咧地倚在旁邊的貴妃椅上,饒有興味地看著自己老婆換衣服。 意味深長的目光自下而上滑過,時川的眼神先變質(zhì)后變態(tài),最后戀戀不舍地停留在游洲那截被皮帶圍住的細腰。 他表情嚴肅,乍一眼還以為在琢磨著皮質(zhì)如何如何,實則在回味那條西裝褲下的兩個對稱的清淺腰窩。 游洲在時川看不見的地方輕輕瞪了他一眼,側(cè)過身子換個方向給自己打領(lǐng)帶。 修長的手指捏著素色領(lǐng)帶的一角上下翻飛,深色的暗紋配上襯衫更顯得一他張臉白如玉石。收拾完畢,游洲拉開抽屜,剛準備挑一個領(lǐng)帶夾帶上,下一秒就聽到時川有些吃味的不滿聲音在耳邊響起。 “你今晚又有事?”游洲用余光瞟了眼時川,什么叫“又”? “沒事,怎么了?” “那你穿得這么正式干什么?“ 游洲被他這句話問愣住了,又對著鏡子仔細看了一眼自己。 平駁領(lǐng)單排扣,袖管窄瘦,錐形褲管向下收緊,渾身上下唯一能稱得上是裝飾的還是那枚還沒來得及帶上去的領(lǐng)帶夾。明明是最普通的搭配,怎么到時川這里就成了“正式”? 游洲瞥了眼時川那張拉得老長的臉,好歹也做了一年夫妻,心里瞬間了然。 敢情“正式”這兩個字都是時川嘴下留情了,看他那樣子,怕不是真正想說的其實是“sao包”二字。 游洲沒接話茬,轉(zhuǎn)而對著鏡子端詳外套上是否有自己沒注意到的微小褶皺,抬手落臂間帶起肩部平坦流暢的線條。 時川看得目不轉(zhuǎn)睛,一直到面前的人轉(zhuǎn)過身才回過神。想到自己剛才不經(jīng)意間露出來的癡態(tài),他有尷尬地舉起手放到嘴邊咳嗽了一下,剛才準備要說的話再度浮現(xiàn)在腦海中。 “對了,你以后和別人保持點距離,別誰邀請喝酒你都去?!?/br> 后一句話說得含嗔帶怨,“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沒成家呢。” 這副口氣讓游洲微微睜大眼睛,略帶詫異地看了時川一眼。三秒后,他沒忍住嗤笑一聲——“那知道的以為是什么呢?” 時川昨晚吃了頓飽飯,所以現(xiàn)在自動忽視了這種小貓咪亮爪子的挑釁行為,反而大大方方地對著面前的人勾了勾嘴角。 游洲被他意味不明的笑容晃了下神。 對面的男人上身赤裸,左右胸各蓋著一個牙印,兩道清晰的人魚線一直扎進寬松的睡褲里。面對游洲的目光,他表現(xiàn)得無比坦然,甚至驕傲地挺了挺胸,然后欲蓋彌彰地翹起了二郎腿,自此截住了游洲的視線。 昨夜的記憶如潮水般涌入腦海,游洲幾乎是條件反射地腰疼起來,耳垂染上一絲緋色。 真是個禽獸。 想說的話也說了,時川懶懶散散地從椅子上站起來,起身準備離開房間,待到走至門口的位置卻又停下了腳步。 “屋子里灑東西了?“他皺了皺鼻子,“怎么一股魚腥味?” 游洲今天早上有課,他本來就趕時間,偏偏時川還堵在了大門口,只能主動側(cè)身從對方旁邊匆匆閃過,隨口一答當作回復(fù):“有嗎?我怎么沒聞到?” 時川沒說話,抱臂站在原地若有所思地看著游洲離開的方向。 他自小對氣味就敏感,但這次在屋子里足足轉(zhuǎn)了兩圈都沒找到味道的源頭在哪。 家里的阿姨要今天下午才能來打掃衛(wèi)生,無奈之下時川只能把房間里的窗戶全打開來通風(fēng),好在那股味道沒多一會兒就散去了。 群窗打開收攏春光,日光靜靜攀著窗框漫入屋內(nèi),帶著些許微風(fēng)綠意。 時川站在鏡子面前看著自己,眼睛在看到自己腰腹部的幾道紅色的抓痕時浮現(xiàn)出了幾絲微妙的笑意。他換著方向打量了好幾遍,突然注意到鏡中露出一角閃動的白光。 時川順著光線看去,這才注意到身后的抽屜沒關(guān)好,走過去隨手一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