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謝雨濃抽了個杯子,已經(jīng)開始做了:“他總叫我喝呢,我自己不愛喝?!?/br> 石安磕在柜臺上,來了興致:“那你幫我弄杯珍珠奶茶,不要糖?!?/br> “行?!?/br> 謝雨濃做奶茶,他就無聊,索性靠在柜臺邊東張西望,一眼就望見馬路對面兩個小姑娘盯著這邊竊竊私語,石安把短袖袖子卷起來,一邊用手給自己扇風(fēng)一邊問:“那是誰?老看著這邊?!?/br> 謝雨濃瞥了一眼:“哦……街對面買牛仔褲的,說是寧波來的?!?/br> “牛仔褲?”石安看她們老看自己,索性伸手跟她們打招呼,兩個小姑娘在街對面熱烈地回招他,弄得他也不好意思,“哦……我好像是缺條牛仔褲?!?/br> 謝雨濃嗤笑一聲,把奶茶放在他面前:“你別花癡好吧?” “誰花癡啦,是她們花癡我好吧?” “你?”謝雨濃打量他一眼,看見他穿的黑色t恤印了個亮鉆大骷髏頭,撇了撇嘴,“土里土氣。” “嘁,沒品位?!?/br> 謝雨濃懶得理他,扭頭看電視,正巧又播到那支綠茶廣告。石安看他面色如常,不免問他一嘴:“他到底怎么樣?混出頭了?” 謝雨濃扭頭看他一眼,知道石安說的是誰,只不過石安問錯了人,現(xiàn)在沒人知道戚懷風(fēng)到底如何。 “不知道?!?/br> 廣告很快播完,電視屏幕上又跳出小燕子和五阿哥,兩個人總在斗嘴,歡喜冤家。 石安沒心思看電視,在一旁嘀嘀咕咕:“他現(xiàn)在發(fā)達(dá)了,拿我們兩個開襠褲兄弟全忘記了……噯,他那個后媽生的小弟弟你曉得吧?跟衣衣一道在平江中心幼兒園讀書?!?/br> 謝雨濃莫名道:“那有什么奇怪的,我們不都是去那里讀幼兒園?!?/br> “嘖,”石安把奶茶放下,老媽子一樣跟他絮叨,“你不知道現(xiàn)在的行情了,現(xiàn)在平江外地人多了,平江中心幼兒園塞不下,本地人讀都要靠點關(guān)系,衣衣是拖我一個表親送進(jìn)去的,多少難進(jìn)?!?/br> 謝雨濃心頭頓了頓,忽然想到去年夏天碰見高欣悅,也是說起讀幼兒園的事……他心里有個猜想,等他看向石安,石安果然脫口而出。 “聽說那個小弟弟讀書,就是懷風(fēng)托人找的關(guān)系?!?/br> 謝雨濃將信將疑,戚懷風(fēng)不過事業(yè)剛起步,又不在平江發(fā)展,哪來的什么關(guān)系。 “你不要聽人亂講?!?/br> “我怎么亂講了,”石安看了看四周,忽然壓低聲音說,“懷風(fēng)沒關(guān)系,他老板有關(guān)系,聽講他老板也是平江人,原先做外貿(mào)服裝的,在本地還算有點人脈的?!?/br> 這一講,又有七八分可信。謝雨濃默默不語,如果真是戚懷風(fēng)幫的忙,那時間果然也能撫平一切,包括仇恨,當(dāng)初他和戚家鬧得多少難看,如今高高舉起,也只是輕輕放下,化敵為友。如果是以前的戚懷風(fēng),是絕無可能的。 謝雨濃忽然又想到那個豹子一樣漂亮的女人,想到她鮮紅的嘴唇,看起來野心勃勃的絢麗笑容……也許是她教給的戚懷風(fēng),教給他做人萬事留一線。那是標(biāo)準(zhǔn)的商人做法,不是為了找回親情,而是為了將來人家挖起這只“鳳凰”的來歷,賣相不至于太狼狽。 可是安徽那件事呢?謝雨濃忍不住擔(dān)心起來,那云的神通廣大,總歸也有局限。 石安還在滔滔不絕地講著戚懷風(fēng)如今如何風(fēng)生水起,而謝雨濃卻只是看著電視里再次出現(xiàn)的那支廣告片,陷入沉思。 第75章 22 云端直梯 有一天夜里,謝雨濃忽然接到一個陌生電話。本來他是不接的,但是那一晚他睡得迷迷糊糊,不知怎么就接了。 “喂?” “喂?小雨,是我!” 電話那頭有歡呼和干杯的聲音,謝雨濃揉了揉眼睛,從被窩里爬起來,打開了小臺燈,腦袋懵了幾秒,后知后覺道:“懷風(fēng)?” “是我是我,我借朋友的手機(jī)給你打個電話!” 謝雨濃稍微清醒了點:“那你的手機(jī)呢?” “我的手機(jī)?哈哈,”電話那頭不知道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他的手機(jī)被我們的酒泡爛啦!” 謝雨濃伸手在床上摸了摸,有點茫然無措:“那,那怎么辦呢?” “你別聽他們亂講,”戚懷風(fēng)大約沖他們噓了一聲,又一陣開關(guān)門的聲音,那頭忽然就安靜下來,只有戚懷風(fēng)低低地叫他,“小雨?!?/br> 謝雨濃愣了一下,沒說話。 “我要敲定第一部 戲了,一個電視劇的小配角,今晚在慶功。” 謝雨濃這才聽出他有些鼻音,應(yīng)該是喝了不少酒。 “奧……你少喝點,那個……祝賀你?!?/br> “你就跟我說這些???” 他的口吻意外的有點發(fā)嗲,謝雨濃瞬間覺得自己是被美女蛇勾引的孱弱書生,真是招架不住,漲紅了臉老老實實問他:“那你要怎樣?” “你總要買點禮物給我吧?我第一部 電視劇誒。” 平時的戚懷風(fēng)是絕不會說這些話的,也幸虧平時的戚懷風(fēng)不會說這些話,不然謝雨濃遲早心跳過速猝死。謝雨濃摸摸自己發(fā)燙的臉頰,張了幾次口,都有點大舌頭:“哦,哦……買,買,買給你?!?/br> “真的啊,你說的啊?” 戚懷風(fēng)像在那頭笑了,說話時那些上揚的,輕飄飄的尾音都是帶著笑意的——估計醉得不輕。而謝雨濃簡直產(chǎn)生幻覺,總覺得他的嘴唇就貼著自己的耳朵,鼻尖仿佛嗅到濃厚的酒味,弄得他也醉了,暈暈乎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