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那怎么樣,”石安掂了掂衣衣,把小meimei又抱緊了些,教訓(xùn)起謝雨濃來,“你和懷風(fēng),心思就是太深了,就是心思深,才不開心,每天苦大仇深的?!?/br> 謝雨濃爭了句:“我哪里不開心,我不是挺開心的?!?/br> “開心什么呀開心……”石安嫌棄地白了他一眼,“群里說話都不帶個表情的?!?/br> 謝雨濃辯說:“聊天就聊天,干嘛非要表情。” “沒有情趣,”石安努了努嘴,又扭頭跟衣衣貼額頭,叫衣衣學(xué)他說話,“小雨哥哥沒情趣!” 衣衣笑哈哈地喊:“沒情趣!” 謝雨濃簡直被這對兄妹弄服帖了,無語地看了他一眼,手插在口袋里,決定回家。 石安連忙叫住他:“誒,你還沒說他最近怎么樣呢!” 謝雨濃也不知道說什么,最近他們聯(lián)系也不多,一方面他們不是天天就要聯(lián)系的性格,另一方面戚懷風(fēng)也忙,上次聯(lián)系是半個月前,說是大年夜也要值班,不打算放假。 “他……他忙著呢。” “那也不知道到底是賺沒賺到錢?。砍宰∧??” “租一個小房子,還好吧……”謝雨濃想了想,又下了個結(jié)論,“就是辛苦?!?/br> 石安還不知道在送外賣,一聽謝雨濃說辛苦,趕緊扯住他追問:“什么辛苦不辛苦,他到底在做什么工作?” 因為怕石安念叨,謝雨濃和戚懷風(fēng)從來沒正經(jīng)談起過工作的事,偏偏石安問了好幾次,今天見了面肯定是要問出個所以然的。 謝雨濃遲疑地看著他,剔透的眼珠子滾了一圈,才回過來正眼看他,口氣有點怯生生的:“就……就送外賣嘛……” “送外賣?” 石安果然皺了眉,抿緊了嘴巴不大高興,衣衣碰他的臉,他才笑了笑,扭頭就對謝雨濃講:“要是非做這個,究竟哪里不能送外賣,非跑到深圳去,大家沒個照應(yīng),過年也不能回來?!?/br> 謝雨濃著急替戚懷風(fēng)爭辯:“他不可能一直送的,他要攢點錢,開店的?!?/br> “開什么店?” 石安的眼神忽然就凌厲地掃過來,實在像一個明察秋毫的大人了。謝雨濃恍惚發(fā)覺,石安如今也大了,他在外面訓(xùn)練比賽,人情世故比他只多不少,一個人看起來不像同齡的孩子還有稚氣,雖然活潑卻還是要穩(wěn)重不少。 這樣的眼神,叫謝雨濃下意識只想逃避,說話也支支吾吾的:“沒,沒什么……他的事,我也不大清楚?!?/br> 石安看他的樣子,欲言又止,想了想才說:“你倆說得上話,其實還是勸勸他,到底回家來吧,戚家還是認他的,特別是那老頭子……不管怎么樣,總歸先把書讀完。” 謝雨濃雙手插在口袋里,只是不吱聲,其實他們心里都明白,戚懷風(fēng)的腳是真正長在他自己身上的,沒有誰能留得住。 再沒有別的話可以說,謝雨濃隨口說了聲走了,就要回家去,衣衣大聲地跟他說再見,他勉強笑笑,也跟她再見。 分開前,石安還是堅持讓他跟戚懷風(fēng)好好說說。 謝雨濃回到家里,家里空無一人,謝有琴上班去了,呂妙林也出門去給廠子燒中飯。謝雨濃回到房間,把手機掏出來放在桌上,他盯著看了半天,想了想,還是給戚懷風(fēng)打了個電話去。 “……” “……” “……喂?是我。” 戚懷風(fēng)興沖沖地回答他:“我知道是你!怎么了?” “沒什么……”謝雨濃確實也沒什么事,他也并不是來勸他的,只是這么久不聯(lián)系,白問問他好不好,“就,我放假了……” “哦哦,好好休息,也快過年了?!?/br> “嗯……”一時無話,謝雨濃靜默了一陣,又開口,“你最近怎么樣?還在送外賣嗎?” “送啊,”電話那頭窸窸窣窣,不知道是什么聲音,像是撕開包裝袋的聲音,下一秒戚懷風(fēng)說話的聲音就含糊起來,一聽就是嘴里在吃東西,“我現(xiàn)在正好是吃飯的時間,跟你說話?!?/br> “這么早吃飯,吃餅干?” 戚懷風(fēng)應(yīng)了一聲,又補充道:“隨便對付一口?!?/br> 謝雨濃聽了不是滋味——也不知道這個人身體吃不吃得消。 他悶悶地回他:“你老這樣,對身體也不好?!?/br> “嗯……” 大約是嘴里東西吃干凈了,于是聲音又正常起來,謝雨濃聽見他咽了兩口水,才又講:“你別擔(dān)心,我都好,我現(xiàn)在還有個兼職,在批發(fā)市場做模特,給他們拍照什么的,一個禮拜去兩天?!?/br> “模特?” 謝雨濃吃了一驚,不過想想戚懷風(fēng)身材高挑,肩膀也闊,穿衣服應(yīng)當(dāng)是好看的,要說起臉么……謝雨濃沒來由臉微微發(fā)燙,隨口扯了句:“能行么?” “還好吧,他們說我不笑最好看,我樂得不笑呢。” 謝雨濃忍不住笑了:“其實……要真的一直做模特也挺好的。” “那怎么行?我是要做實業(yè)的!” “我是不懂,我只知道做了模特以后也能做明星,做了明星,那你可就不愁吃穿了,還差一爿店?” 戚懷風(fēng)哈哈大笑,沒認真和他理論。冷不丁就聽到手機叮了一聲,緊接著謝雨濃就聽到他講要走了,有單子進來了,謝雨濃叫他小心,電話便就此掛斷。 掛完電話,謝雨濃才發(fā)覺自己沒問他新年的安排。想想又覺得何必問那些,如果他要回來,他立刻也就出現(xià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