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31章 第一次一起坐懸浮車,那不就是這次嗎? 他又不是金魚,怎么會忘。 “喵喵喵?”鏟屎官你是不是高興傻啦? 貓貓撓頭疑惑.jpg 他嘲笑傻子似的語氣太明顯,紀星終于睜開眼,惡狠狠咬著牙,確認似的盯著小貓咪,以一種罕見的強硬的態(tài)度說:“再想想?!?/br> “…………” 好嚴肅哦,看上去不像開玩笑。貓貓皺起眉頭,感受著壓在爪爪上的力道,一邊要強的把另一只爪蓋在紀星的手背上,一邊認真的回想。 以前在小區(qū)里叫車時,曲白意的確偶爾有看到過,有雙人懸浮車中標識著紀星的姓名,可他從來沒有上去過呀。 他不喜歡和陌生人拼車,又不差錢,從來都是上車后就交上雙份錢,關(guān)閉拼車功能的。 這并不是件多稀奇的事情,很多人都會這樣做,我就是那平平無奇的大眾中的一員。 所以你肯定認錯了! 別血口噴貓! 曲白意想大聲喵喵,可看著對方有些失望的模樣,那點兒理直氣壯突然就打了十八個彎,慢慢變得有點心虛了,忍不住絞盡腦汁的再想。 “時間隔得太久了。”紀星等了兩分鐘,嘆口氣靠在椅背上,仰頭望著車頂落寞的說,“記不清也不怪你?!?/br> “星際2045年七月十三號下午三點二十分,自然a區(qū)西門第一站點,你上過一輛編號z7184560的雙人懸浮車,在里面遇到了一個男孩,并且誘哄著,吃光了他手里的小蛋糕?!?/br> ‘誘哄’和‘吃光’還是重音,帶著強烈的個人情緒。 他閉了閉眼,想,雖然它又小又扁,配色也不漂亮,但卻是我做的第一個,唯一一個蛋糕。 年幼的紀星為了它,曾在很多個黑夜里偷看烹飪書,曾打碎了寶貝的存錢罐,曾親自逛超市,曾踩著凳子,一絲不茍的,重復(fù)的做出許多個殘次品,曾懷著很多很多的期許和渴望,抱著它出門去找忙碌的父親慶生。 那本該是一個父慈子孝,闔家歡樂的紀念日的。 如果他沒有打開門,讓那個身穿背帶褲,戴著可愛小鴨帽子的小男孩上車,沒有被他濕漉漉,圓溜溜的眼睛看的心軟,也沒有被那張會喊‘好好吃,哥哥好厲害呀’的嘴哄得失去神智,一塊又一塊的切開遞過去的話。 可沒有如果,事實就是蛋糕出師未捷身先死,他也像個傻子似的,被弟弟哄得嘴咧到了后耳根。 但是!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你說明天也會給他帶好吃的,就在老地方?!?/br> “然后你失約了?!?/br> 所以紀星耿耿于懷,氣的腮幫子腫老高,一星期沒睡著覺??纱蚵牭角滓獾拿趾托畔⒑?,他又不想眼巴巴的不值錢的湊過去,只偶爾去看上一眼。 一年,兩年,三年,四年,六年。 曲白意從來沒有認出過他。 可是紀星早已經(jīng)把這個和自己完全不同的,開開心心,活潑可愛的人當做朋友了。 直到兩年后紀家搬走,再到十八歲獨身一人搬到這里,意外遇到曲白意的時候,他都一直沒有忘記過對方。 這是上天的安排,他理所當然的重新把目光,以及注意力放在曲白意身上,但他已經(jīng)不是從前六歲,八歲,十二歲的孩子了,青春期的荷爾蒙使心臟鼓噪,耳邊轟鳴,也使長久的注視逐漸變了味道。 紀星變了,變得會為曲白意失去雙親,被祖母驅(qū)逐的過往心疼,對他身邊圍繞的朋友感到嫉妒,對傷害過他的人感到憎恨。 還會對著他嘴邊小小的酒窩咽口水。 變得,愛上他。 而那個被愛的小兔崽子對此一無所知,甚至在聽到他的提示后咂摸了好一會兒,才恍然大悟的拍他的手,驚訝的喵喵叫。 * 嗐呀,想起來了。曲白意抽出自己的爪子,三兩下蹦到紀星腿上,大聲的,氣憤的喵喵:“你還好意思說! 那天我因為沒寫完作業(yè)被打,本來就很想哭,很丟臉了,你還盯著我看,一股腦把整個6寸大的蛋糕都給我吃了! 我回去足足拉了三天肚子,甚至脫水去了醫(yī)院,被好多好多護士醫(yī)生笑! 我是那個醫(yī)院里最沒面子的小孩! 好了后又被男女混合雙打,半個月屁股都是腫的……” 簡直是男默女淚。 說到這,他仿佛再次感受到了被竄稀支配的痛苦,忍不住悲傷的臥下來,把頭塞進了紀星的手里。 “你不要自責(zé),我沒有生氣。”紀星看他嗚嗚咽咽的,立刻就心疼的摸上小貓的背脊,一遍遍順著安撫。 曲白意感受著那輕柔的力道,在不得不再次感嘆一句語言不通的奇妙后,帶著表演性質(zhì)的傷心也散干凈了。他順著紀星的力道翻過身,露出白白軟軟的肚皮來,示意對方有點眼色,趕緊奉上一套至尊馬殺雞。 紀星卻笑他:“這么好哄?” 對呀,就是這么好哄。貓貓抱住那只手,想把人踢開,讓人見識見識什么叫好哄。可就在抬頭的那刻,他忽然看到了垂著頭的,紀星的瞳孔。 那是一幅充滿暖色光線的,朦朧的落日油畫,由大塊的愛意,包容打底,慢慢勾勒出一只白白的貓咪,再深深淺淺的涂上守護,細致的描繪出每一根毛發(fā)。 色彩鮮明,心也鮮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