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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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到這里,藍家人終于說不出什么?;魺熖郑砗蟮闹韺⒁幻督渲负蟹旁谒稚?。 “既然這樣,這門親事就算定下來了,這是聘禮?!?/br> 藍蘇接過沉甸甸的盒子,握進掌心,指根用力到發(fā)白。 比起藍家,似乎傳聞中血雨腥風的玉閻羅霍煙更可怕。但,這個玉閻羅,卻是將她拉出深淵的唯一希望。 縱然要躍入另一個深淵,她也甘之如飴。 第5章 逃離牢籠(二) 夜晚過半,霍煙離開,似背影翩躚終結(jié)懸案的判官。 待到門口的豪車揚長遠去,如石沉大海般消失在黑夜中,心口栓緊的繩子才終于松懈。 轉(zhuǎn)而,是降落到藍蘇身上的,來自整個藍家滔天的妒恨。 藍浩天偏瘦,一瞪眼,眉骨兩側(cè)的青筋鼓起,突突地跳,像極了科幻電影里的異形人。 “你干的好事!” 他叱罵。 藍蘇卻似乎聽不見他的話,從靠椅上緩緩起身,長裙的裙擺墜落,掃過地板,發(fā)出簌簌的摩擦聲。 做了藍家11年的刀,她的身子有一種挺拔感,單薄勁瘦,卻蘊藏著獵豹一般隨時將人撕成碎片的爆發(fā)力量。加上168的凈身高,這一起身,全然俯視沙發(fā)上吹胡子瞪眼的藍浩天。 她動了動唇: “折騰了一晚上,父親累了吧?!?/br> 她看著藍浩天,又似乎穿透了他的靈魂,看向身體后方。 燈光照在她臉上,鐫刻出秀挺的鼻梁,嘴唇的線條在那一刻變得清晰。 “從現(xiàn)在起,我就是藍家二小姐?!?/br> 藍浩天氣得大口喘氣,抬起的手指顫抖不停: “你什么時候勾搭的霍煙?敢連同外人一起來算計我,好大的陣仗!你以為你翅膀硬了是不是!你以為你就能擺脫藍家了,是不是!” 藍蘇的眼神淡淡,仍然那樣看著他,目光聚焦在沙發(fā)后方: “藍蘇不敢。只是,現(xiàn)在一切已經(jīng)變成定局?;魺熓鞘裁慈耍赣H比我清楚?!?/br> 適才,霍煙離開說了一句話: “一個月之后,我來接人?!?/br> 而更加精妙的,是霍煙出門之后,她的助理一字一句地叮囑了一句: “還請藍總好好照看二小姐,如果有什么閃失,霍總會生氣。” 換言之,要是藍蘇出了什么意外,藍家整個上下,恐怕都要被這玉閻羅踏成廢墟。 對抗霍家,藍浩天不敢。 正是因為不敢,才對藍蘇,這個從小到大視他的話為圣旨的“刀”倍加厭恨。 “你!你現(xiàn)在用她來壓我是吧!你——” 話沒說完,被藍蘇輕飄飄打斷: “——不早了,我去處理一下傷口,父親也早點休息?!?/br> 語罷,她拎著裙子上樓。 與從前一樣,上樓的腳步極輕,沒有任何聲音,同所有寄人籬下的可憐蟲一樣,將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不一樣的,是那根總是弓起來的脊骨,竟挺得筆直,似乎有人用手在后面提著。 那一幕,刺痛了大小姐藍姍。 因為她發(fā)現(xiàn),這個從未走進她眼睛的藍蘇,竟這樣優(yōu)雅,堅韌,讓人無法忘記。 ------------------------------------- 事情過去兩天,藍家上下消化“藍蘇變成二小姐”的事實。 藍浩天也終于回過神來,以一家之主的身份敲開藍蘇的房門。 不再憤怒,不再指責,不再叱罵。 而是如面對霍煙如出一轍的,諂媚。 “小蘇,傷口怎么樣?還疼嗎?”蒼老的眼睛笑成一條縫。 藍蘇跑遍大江南北,這種臉色見得許多,很多時候,表面笑的人,心里不一定在笑。 知道他醉翁之意不在酒,藍蘇也回答得敷衍: “抹了藥,好多了?!?/br> “好多了就好。” 藍浩天坐到對面的單人沙發(fā),第一次在跟藍蘇說話時用了商量的語氣: “再過兩天,等你手臂上這道口子好了,一起,全身去做個祛疤手術(shù)。頭發(fā)也接成長的,手心手背的繭也去做掉。我呢,已經(jīng)讓人去給你買衣服了。二小姐么,就要有二小姐的樣子?!?/br> 突然做這么多,自然不是真心要給藍蘇充行頭。 藍蘇靜靜聽著,沒有接話。果然,下一句,藍浩天就暴露目的。 “要是被霍煙發(fā)現(xiàn)你的身份,你恐怕不好交代。你怎么樣倒是無所謂,但別忘了,你jiejie,現(xiàn)在還在醫(yī)院?!?/br> 藍蘇的眼睛一瞇,慘白的臉閃過狠意:“你威脅我?” 藍浩天繼續(xù)笑著,咧開的嘴呲出吸煙熏黃的牙: “不是威脅,是提醒。要是身份暴露,你跑不了,藍家更跑不了。藍家要是沒了,就沒人管你jiejie了?!?/br> 一條蛇在熱帶雨林的深處爬行,隱藏于陰黑潮濕的樹葉下吐著信子,探尋跑錯路的獵物。但凡一個走錯,被他抓住,咬上一口,毒液就會順著傷口穿進血液,毒發(fā)全身。 藍蘇,始終還是有軟肋。 ------------------------------------- 轉(zhuǎn)眼之間,一個月過去。 藍蘇做了全身的祛疤手術(shù),剩下救霍煙的那一道。手腳上的多處厚繭被刮掉,留了薄薄的一層皮。為了體現(xiàn)“沉睡多年”的病美人體質(zhì),她做了全身美白,原本到肩膀的短發(fā)接到腰際,活脫脫一朵溫室嬌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