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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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種自己跟自己過不去的擰巴。 讓惡龍看著有點委屈。 讓滿月看得心口一緊。 從前司慎言是血月的白月光,是公子放在心尖上卻得不到的冷峻的人,后來不知何時他反把滿月放在心尖上?;ハ嗾卸海舜怂A髅?。 卻從沒流露過委屈。 如今。 這一點委屈,把紀滿月治得服服帖帖的。 紀滿月暗罵自己:你看你干得這叫什么事…… 他太在乎張日堯的安危了,被不知真假的夢幻鬧得心神難安。 吻上司慎言時,一半是荒夢之后的沖動,另一半是真的情動。 至于因果和后果,他根本就來不及捋清。 這會兒,司慎言怒又委屈的神色,直如一盆冷水澆頭。 咋整? 紀滿月腦子飛轉(zhuǎn)…… 道歉? 不行,不行!道歉就等于承認了利用感情。 之前慣會招人的公子,此刻非常黔驢,十分的技窮。 好感度暴跌了,要be了…… 能不能重刷游戲記錄。 然而,這游戲里一沒讀檔點兒,二沒設(shè)定過名叫“后悔藥”的隱藏道具。 思來想去,滿月突然眉頭一蹙,臉上露出幾分犯了內(nèi)傷才會顯出的隱忍的痛。 果然,司慎言的眼神飛快的一閃。 滿月就借著對方氣場變換的這一瞬間,踮腳仰起頭,在司慎言的臉頰上蹭了蹭。 司慎言一時鬧不清他這又是什么新路數(shù),被他頭發(fā)蹭得癢,心里的火氣卻十分奇妙地散去不少。終歸是擔心他內(nèi)傷又發(fā)作,司閣主嘆息一聲,把人放開,一言不發(fā)將脖子上的錦囊摘下,當著滿月的面打開了。 紀滿月滿懷著我混蛋、我不對、對不起,但我還是得看的心情,緊張且目不轉(zhuǎn)睛。 他確實太在意這個結(jié)果。 可里面的東西映于燭火下,滿月發(fā)現(xiàn)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單片機。 那是半截被抹平了刃口、對成四折的竹葉鏢。 鏢身如竹葉般平薄,對折起來,增加了些許厚度,只因司慎言曾經(jīng)對它格外在乎,滿月當初隔著司慎言的衣裳草草一摸,加之對司慎言身份朦朧不清晰的猜度和期盼,才會認為那是單片機。 結(jié)果不是。 要說這東西也確實和滿月有淵源,但紀滿月想破大天,也想不通司慎言為何把它當個寶貝帶在身上…… 滿月難以置信地看向司慎言。 “兩刻鐘之后,角門等你?!彼旧餮詻]答,把東西放回錦囊重新戴上,頭也不回的走了。 完了,真生氣了。紀滿月垂頭喪氣。 他襯著燈火洗漱外加收拾必備物品,腦子卻一直都在那片竹葉鏢上。 那片暗器,是曾經(jīng)打在他身上的,現(xiàn)在鎖骨下方還留著傷疤。 但這傷跟司慎言并沒太大關(guān)系,那時他穿過來不久,遭人圍攻內(nèi)傷犯了,被對方一鏢釘在身上。 如果非要說和司慎言的牽扯,便是那人及時趕到,幫他解圍退敵后,將他帶到鎮(zhèn)上親自木著一張冰坨子臉給他醫(yī)傷上藥。 當時,滿月受著血月人設(shè)的影響,讓他覺得哪怕死了都值了——因為那次是司慎言第一次給予他不假手于人的照顧。 竹葉鏢是司慎言親手從他身上摘下去的,為什么……不僅當初沒扔,還天天揣在懷里? 紀滿月腦子要冒煙了。 emmmmm…… 司慎言……怕是個變態(tài)吧? 不不不。 滿月甩甩頭,覺得自己失心瘋了。變態(tài)是不至于的。但這種行為,讓滿月察覺出一絲微妙的、近乎專執(zhí)、克制、且不欲人知的占有欲。 如今司慎言再無避忌的袒露,讓滿月心底漾起一股奇怪的波瀾。 但他并不覺得討厭,甚至還有一點小火苗,在心里爆開了。 外面還在下雨,天邊隱約泛起青白色,滿月收斂心思,悄無聲息的自角門出去,走不出兩步,就見司慎言在道邊等他。 那人見他來了,揚手拋來馬鞭,偏腿上馬,竟然一句話不說,一夾馬肚子,獨自先行了。 嘿!冷暴力么這不是。 紀滿月在馬蹄子揚起的水花里,沖那人齜了齜牙。 司慎言好久沒對紀滿月如此淡漠了,今兒他確實是生氣了。 其實他知道,滿月對他有情意。 那為什么還要生氣呢? 他剛才等人的時候一直在想這個問題。 就在滿月從院里出來的前一刻,司閣主終于想通了癥結(jié)所在—— 是你自己不跟人家說實話,你賴誰? 是你讓人家猜來猜去,跟你隔著一層窗戶紙瞎摸索,你賴誰! 是你先被那句“隔墻有耳”嚇得不行,后又顧慮他內(nèi)傷復發(fā)…… 情有可原,但!你賴誰?! 所以說到底,司慎言更多是跟自己較勁。 司慎言想:謹慎過分就是慫啊。 孟飄忱那句“但行無愧,莫問前路”說來容易,真能做到太難了。 司慎言想到這,正好見滿月從院里出來,想起那人剛才突然貼過來蹭他——分明是在哄他嘛。 心里莫名的甜蜜了一下,氣瞬間都散沒了。 但他一時想不出該如何面對剛才自己的不解風情,索性打馬先行,讓冷雨洗洗臉,清醒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