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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風流皇女她只想躺平(女尊)在線閱讀 - 第33章

第33章

    苗疆男子緊隨在她身后走進書房,關上了沉重的房門。

    應如行走到書桌前,翻看著應如風這幾日抄寫的書文,字跡歪歪扭扭,跟腳后跟寫出來的差不多。應如行的手指在干涸的墨跡上滑過,“陳老太傅告訴我皇姐已經出師了。”

    應如風嘿嘿一笑,正要自夸自擂幾句,卻聽應如行繼續(xù)說道:“陳老太傅把你夸得天上有,地下無,引你為忘年知己。說你心思通透,滿腹靈氣,和你交談后覺得自身只剩匠氣,大為慚愧,不配再教你?!?/br>
    “方大家亦稱習琴二十載,今日方知高山流水遇知音的含義。你的琴技雖然普通,可境界卻遠勝于他,得你一二點評,才知琴藝阻滯不前的原因。還有王國手,齊書圣,章畫圣,各個對皇姐贊不絕口。本王很好奇,皇姐這些年來藏拙有何圖謀?”

    應如行猛地拍向書冊,震得紙張沙沙作響。應如風心頭一跳,當即流下一大滴冷汗,“老師們謬贊,臣哪里當?shù)闷鸩刈径郑恐皇菗炝诵┧齻儛勐牭脑捳f罷了?!?/br>
    陳老太傅等人皆是母皇在打天下時招攬的能臣,所以原書中對她們的經歷也是有所提及的。陳老太傅少時熱愛吟詩作賦,發(fā)表之后卻無人欣賞,被同鄉(xiāng)貶低嘲笑。她一怒之下投筆從戎,成了母皇最重要的謀士,才贏得眾人尊敬,登上太傅之位。

    然而少時所作的詩歌無人欣賞一直是陳老太傅心底最大的遺憾,所以當陳老太傅問她的腦袋里除了草還裝了些什么的時候,她便背了幾首陳老太傅當年寫的詩,哀嘆這等好詩竟然被埋沒,是整個大興的遺憾,可惜不知究竟是何人所作。

    陳老太傅聽完渾身顫抖,兩排年事已高的牙都笑松動了。從此對她態(tài)度大變,哪怕她說些超脫時代的悖逆之言,陳老太傅也只會笑著稱贊她不與世俗同流合污,有真知灼見。

    至于討好方大家那就更容易了。方大家恃才傲物,尋常的夸獎早就聽到不耐煩了,可偏偏他長相普通,從來沒有女人夸贊過他的外表。某天上課時,方大家問她為何發(fā)呆,應如風便拐著彎地夸他俊逸,與琵琶瑤琴融為一體,仿佛琴中走出的仙靈,不是凡塵應有的美色。

    應如風時時混跡勾欄,甜言蜜語信手拈來,而且她夸人時表情真誠,絲毫不做敷衍。方大家在著裝和琴具上埋下的小心思,都被她一一指出,弄得方大家心里小鹿亂撞,哪還有什么心思糾正她的指法?哪怕她亂彈琴,只要多說兩句好話,方大家也覺得如聽仙樂耳暫聾。

    至于其他老師那也各有缺憾,誰不喜歡聽與眾不同的好話呢?

    應如行聽罷臉色陰沉,“皇姐的確有一張巧嘴,這些年把母皇父后太女哄得團團轉,不知拿了多少好處。本王一直以為母皇縱容你是因你父卿早亡,現(xiàn)在想來,皇姐靠的是真本事。連母皇都躲不過,更何況朝中重臣呢?”

    應如風惶恐道:“臣愚鈍,這把年紀還未學會小兒學的東西,大臣們違心夸贊是怕臣不愿意學,完不成攝政王的諭令。大興遇著危難后,攝政王將偌大一個國家挑在肩上,才是真正的皇女楷模,讓臣民們好生佩服。臣懇請攝政王順應民意,早日登基?!?/br>
    她努力恭維著應如行,不想對方的臉色越來越沉,仿佛踢到了一塊鐵板上。要是應如行也跟那些老師們一樣愛聽好話該有多好啊。不過也可能是她的馬屁沒拍對位置。應如風正打算重新找個角度切入時,應如行卻突然大步逼近了她。

    “夠了!應如風,你別再裝了。你表面上支持本王,暗地里卻跟朝廷重臣勾結,教唆她們與本王作對,伺機奪位?!?/br>
    應如風被她逼得退到墻角,“這真是天大的冤枉,臣何曾有過這種想法?臣這些天都安安靜靜地待在府中,一步也沒有離開過,也未曾傳信出去,怎么可能與朝臣聯(lián)絡?是有心人在故意挑撥攝政王與臣的姐妹之情,請攝政王明察。”

    應如行嗤笑了一聲,“是啊,你跟她們一點關系也沒有。沒有聯(lián)絡,沒有教唆,更沒有圖謀不軌?!?/br>
    應如風聞言小雞啄米般點著頭,“攝政王英明?!?/br>
    應如行睜著血紅的眸子越靠越近,仿佛一只露出獠牙意圖啃斷她脖子的野狼,“可笑,你什么都沒做,朝臣就莫名其妙地追隨你?哪怕你這么懦弱無用,她們也堅持要扶你上位?應如風,你到底給她們下了什么迷藥,讓她們對你這般死心塌地?”

    應如行把她逼得快要站到墻上去了,應如風大氣都不敢喘,“臣什么都不知道啊。要不臣去跟她們說說,告訴她們臣一心支持攝政王,絕無圖謀大位之意?!?/br>
    應如行抓住了她的衣領,惡狠狠地說道:“應如風,憑什么你連表面功夫都不用做,就可以輕易得到所有東西?母皇父后寵愛你,朝臣支持你,甚至連我爹都為你說話,求我好好待你。你做什么都可以,你從來不學習,所有皇女該做的一切你都不去做。你活得比所有皇女都自在,你做過我們所有人都不敢做的事情。母皇非帶不怪你,不斥責你。反而對你愈加放縱,甚至還贊揚過你‘此女類我’?!?/br>
    “有嗎?臣怎么不知道?攝政王是不是記錯了?”應如風脖子發(fā)冷,仿佛有一把無形的冰刃貼在咽喉處。

    “你當然不知道,這句話是母皇在祭天儀式上說的,而你根本就不會去這些場合。本王和其余皇女在皇廟前跪一整天,滴水不敢進,膝蓋跪腫不敢揉。而你呢?在紅樓楚館里花天酒地,怕是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了吧?李御史向母皇彈劾你,母皇卻說你頗有她年輕時的風范,視天道法則于無物。這樣明目張膽的寵愛,除了你。誰還有?哪怕是太女,都不敢做出這等忤逆之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