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倆脾氣一個比一個好，還能吵起來？”

    這時已經(jīng)找人找到焦頭爛額的張婉寧拎著敬酒服的裙擺走了過來，皺眉問道：“你跑哪去了？我爸他們找你好久了?！?/br>
    “出去抽了根煙，他們現(xiàn)在人呢？”

    “到里面的包廂里去了，你趕緊去陪酒吧?！?/br>
    蔣琛舟叮囑室友：“外面就交給你了，辛苦了?！?/br>
    “那小識……”

    蔣琛舟面色僵硬，他說：“婚禮結(jié)束，我馬上就會去找他的?！?/br>
    陳識此時正處于精神崩潰的邊緣，見他臉色實在蒼白，前頭的司機都忍不住開口問他沒事吧。

    陳識一聲不吭。

    車停到了陳識家小區(qū)樓下，他宛如行尸走rou般說了句謝謝，推門下車，上樓。

    小區(qū)已經(jīng)改進成了密碼鎖，陳識胡亂按了三次才把門給打開，一進屋便被熱情的饅頭給團團圍住，似乎是察覺到了主人的情緒，饅頭有些不安地叫喚著。

    僵站在原地好幾分鐘后，陳識再也撐不住身體，狼狽地跌坐在了地上。

    蔣琛舟的電話在凌晨一個勁鉆進來，把同樣在不停打電話進來的陸執(zhí)與的號碼給擠到了一旁，結(jié)果是手機在茶幾上響到關機，陳識都無動于衷。

    天還只是蒙蒙亮的清晨，熬了整夜的眼紅腫得不像樣，陳識抓著洗手池的邊緣，抬頭盯著鏡子里的自己。

    許是不打眼慣了，陳識從來不覺得自己好看，總是扮演綠葉的角色，瞬間就能淹沒在無數(shù)相似的身影當中。

    當在得知陸執(zhí)與對自己的興趣只是因為蔣琛舟后，陳識瞬間不知道該因為哪個事兒生氣。

    他只覺得自己非?？尚?。

    不受控制般從眼眶里滑落的眼淚溫熱著，一波接著一波涌，他死死盯著鏡子里狼狽的自己，動作粗魯?shù)夭恋艉苏麄€下巴的眼淚。

    越擦越多，越擦越狼狽。

    陳識再也無法控制心里壓抑的情緒，喉間宛若小獸般的嘶鳴聲后，是用力掃清洗手臺上親密地擺在一起的情侶牙刷的動作。

    周硯沒想到能在上班的時間被坐在診所門口的陳識堵住，他的精神狀態(tài)看起來實在不好，眼睛腫得很大，陰郁的情緒將人團團圍住，擠出來的笑比哭還要難看。

    “我來接包子?！?/br>
    聲音也啞得不行。

    “不是說下周來接嗎？”周硯一邊悄悄打量著陳識的表情，一邊出聲問道。

    “臨時有點事，提前接回家去比較方便。”

    “你……你沒事吧？”周硯到底還是忍不住問了。

    陳識搖頭。

    “我能接她走嗎？”

    “當然可以，她已經(jīng)恢復得差不多了。”

    許久未見的包子蜷縮在貓籠里，很沒有精神，就算是見了陳識，她也是焉巴巴的，看著很可憐。

    陳識眼眶瞬間就紅了，他趴在貓籠邊，小心翼翼地喊著她的名字。

    “雖然治療效果還不錯，但是她精神狀態(tài)一直不佳，早點接回去也好?！?/br>
    周硯瞥見陳識偷偷抹了抹眼淚。

    “這段時間辛苦你了，費用一共是多少，我結(jié)給你。”

    “不用啊，陸執(zhí)與給我結(jié)了?！?/br>
    陳識手指猛地攥緊。

    “一共多少錢??？”

    周硯狐疑地報了個數(shù)字。

    陳識拿出手機把錢掃到了周硯的賬戶上，他挺瘦的，衣服被肩胛骨撐出形狀，抱著一個沉重的貓籠子，低著頭按密碼。

    “謝謝?！标愖R說。

    莫名的，周硯總覺得一貓一人，看起來都好可憐。

    接走了包子，陳識還去了趟陸執(zhí)與家里把自己的東西全都清理好，打包領走。

    雖然陳識強烈拒絕，但陸執(zhí)與還是讓人把客廳里的貓架給換了，新裝的這個豪華精致，安靜地放在客廳里。

    陳識看得眼睛發(fā)酸，他猛地撇開了頭，拎著東西離開了陸執(zhí)與的公寓。

    方庭宇在上班路上接了個陸執(zhí)與的電話。

    “怎么了？”

    “陳識最近有什么事嗎？”

    方庭宇疑惑：“沒事啊，怎么了嗎？”

    “他一條消息都沒回，一個電話都沒接我的?！?/br>
    方庭宇并不理解陸執(zhí)與此刻的焦慮和煩躁，他慢吞吞地拋出以前幫陸執(zhí)與解決那些糾纏不放的情人時候的借口。

    “應該在忙吧?！?/br>
    陸執(zhí)與此刻正坐在沙發(fā)上，大拇指掐著太陽xue，呼吸沉重。

    “他能有什么忙的。”

    忽然，他皺了一下眉：“蔣琛舟的婚禮順利舉行了嗎？”

    “是的，還上了新聞?！?/br>
    陸執(zhí)與已經(jīng)按耐不住心里的煩躁。

    “那到底是怎么了？！”

    “陸總，我還沒打卡的，沒到上班時間，讓我承受你的脾氣，這是要收費的?！?/br>
    “幫我去找到他問問?！?/br>
    “……這不太合適吧？”

    “今天之內(nèi)我要接到他打來的電話?！?/br>
    “……”

    錢雖然賺的多，但真他媽麻煩。方庭宇面無表情地看著黑掉的手機屏幕，心想道。

    他輕車熟路地開到了陳識的公司樓下，這個點，該上班的人都已經(jīng)在工位上坐著了。

    除了陳識。

    “請假了？他是生病了嗎？”方庭宇趕忙問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不過好像請了挺久的假，把之前攢著的假全都給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