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相為謀 第10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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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用完的汗巾隨手一扔,肖珍下意識地伸手去接,與此同時,江雪瀾邁開腳步往拱門外走去。 江離雖性子有些驕縱難纏,但是并不笨。 這一路從荊州走來,趙午與楚尋真對話時遮遮掩掩,未曾在他面前提及來杭州要見的人是誰。 等到了這處宅院,他先是見到了聞人語,而后是肖珍,還有其他的熟悉面孔,宅子的主人不用想也知道是何人。 因此即便是江雪瀾現(xiàn)在用的是易容后的臉,他仍舊是將人認了出來。江雪瀾的身影出現(xiàn)在門口的一瞬他便沖了上來,沖到江雪瀾面前后堪堪止住腳步,拘謹?shù)貑玖艘宦暋案赣H”。 “嗯?!?/br> 趙午也從座上起身,“教主?!?/br> 江雪瀾伸手搭上江離的肩頭,并未言語,抬眼看向房中除去江離和趙午外的另外一人。 察覺到江雪瀾的視線,那人身體一僵,竟低下頭,避開了江雪瀾的視線,面上的神情似有幾分羞愧。 江雪瀾輕推江離肩頭,示意他先出去,隨后朝那人走過去??谥休p嘆:“尋真啊尋真,你我多年未見,怎么變得如此生分?!?/br> 來人正是被葉掌門禁足在武當?shù)某ふ妗?/br> 楚尋真坐在位子上不動,視線里多了一抹玄色的衣擺,向來是江雪瀾已經(jīng)走到了他身前。 他喃喃道:“大哥的身世趙兄已然悉數(shù)告知,小弟……實在羞于面對大哥?!?/br> 江雪瀾是出岫山莊的遺孤,而六派于出岫山莊,有著滅門之仇。 他是武當?shù)茏?,六派中的一員,江雪瀾既然是出岫山莊的人,那這份血海深仇,自然有他一份。 他與江雪瀾相識多年,二人都是難得一見的武學天才,無論是見識還是抱負都極為相似。 楚尋真此人做事向來憑借本心,隨性而為,若不是自幼時被武當看中,收到葉掌門門下做弟子,學的是俠義之道,保不齊后面會出落成什么樣子。 畢竟他少時便看不慣周圍那些裝模作樣的“正派”之人,他們都有一類特征,那就是明明很想要一樣東西,卻偏要裝出一副謙讓的樣子來,在他眼中,這種人不過是些不敢承認自己心中欲望的偽君子罷了。 因此他結(jié)交的朋友,全都是些遵循自身欲望之人,這些人看似可以為了一己私欲不擇手段,實際上呢,反倒比所謂的“正道君子”更加磊落一些。 至少他們敢于直面自己內(nèi)心的欲望,敢于承認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可是放眼整個江湖,除去那些邪魔歪教,又有幾人敢于正視自己的私欲。 因此朋友易得,知己卻難得。 遇到江雪瀾的時候,恰逢楚尋真最迷茫的那段時間。 他屢屢因為違反門規(guī)被戒律長老警告,甚至被師父禁足,偶爾他也會懷疑自己,是不是因為他本性太壞,所以才不能理解師門的良苦用心。 直到他遇見江雪瀾。 那時江雪瀾還沒有篡位,只是上任教主屈嘯收養(yǎng)的眾弟子之一。 屈嘯此人面目丑陋可憎,其心腸更是異常歹毒,殘虐成性。 他捉了許多年輕漂亮的孩子,資質(zhì)好的便收入門下,資質(zhì)不好的,剝掉臉皮制成自己的收藏品。 他放任同門弟子殘殺,強|jian門下的女弟子,致使一些女弟子小小年紀便懷有身孕,作惡多端,喪盡天良。 只要擁有了足夠的實力與權(quán)力,就能隨心所欲,肆意妄為。 在那般惡劣處境的影響之下,許多弟子逐漸迷失了本心,從受害者變成了加害者,成為屈嘯的追隨者。 江雪瀾卻處心積慮,步步為營,只想著有一朝能將屈嘯拉下馬。 他們二人,一人身處武當,未能修得一身正氣凜然,一人置身黑暗,也不曾落入漩渦,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倒是極為相似。 對楚尋真而言,江雪瀾是他的至交好友,結(jié)拜兄弟,他的師門卻為了一己私欲,屠了兄弟滿門。 這叫他如何面對江雪瀾! “這是你師門做的事情,與你無關(guān),我又怎會遷怒于你?!壁w午已經(jīng)默不作聲地退下,江雪瀾微微一笑,在趙午的位子上坐下來,拿起茶壺給二人添茶。 “倒是你,這些年受苦了?!?/br> 他說的自然是合歡宗遇害一事,楚尋真苦笑,終于抬起頭看向江雪瀾,目光觸及到江雪瀾的面容時略微一怔。 江雪瀾并未改變自己的聲音,因此他的聲音對楚尋真而言是熟悉的,只是這張臉,卻是完全陌生的一張臉。 江雪瀾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淡笑道:“為兄有些事情要處理,你也知道為兄如今的身份,出門在外,換張臉總歸方便些?!?/br> 的確如此,楚尋真剛要點頭,又聽江雪瀾接著道:“那年我繼任教主之位后,便著手調(diào)查你的事,倒是真的查出了一些東西。” 他說:“你既然想起我,相比已經(jīng)恢復的差不多了,當年的事情,可否還有印象?!?/br> 那年楚尋真假意與合歡宗的人交好,實則是為了進去救人。 計謀是陳百川提出來的,他說好會帶人同楚尋真里應外合,一同將那些可憐人救出來。 不料到了他們約定好攻打合歡宗的時辰,增援卻遲遲不來,只有楚尋真一人與合歡宗眾人周旋。 楚尋真一直以為是他們的計劃走漏了風聲,所以合歡宗早有應對,導致增援進不去。 他從未想過,陳百川根本就沒有帶人增援。 江雪瀾道:“你可知,自你出事之后,最后可能成為下一任掌門的人是誰?” 自然是陳百川。 楚尋真遲疑道:“大哥有所不知,我那師弟性格古板較真,是不會做出謀害同門之事來的。” 江雪瀾將他的遲疑看在眼中,沒有接話,端起茶盞喝了一口。 只聽楚尋真接著道:“更何況……我聽師父說,這些年,為了能讓我早日恢復神智,師弟也出了不少力?!?/br> 江雪瀾并未與他爭辯,只是垂下長睫,輕嘆一聲:“罷了,既然你不愿意相信為兄的話,那便當我什么都沒有說吧。” 明日便是武林大會正式開始的日子,試劍臺上已經(jīng)有不少弟子在比試,這可與客棧門前的小打小鬧不同,臺上弟子鋒芒不絕,招式大開大合之間盡顯各門派本領(lǐng),臺下弟子喊鬧喝彩,熱鬧非凡,叫喊聲可以傳到很遠。 程軒走到陳百川的房門前敲門,敲了半晌門不見回應,便直接推門而入,望著明顯心不在焉的陳百川。 “師兄這幾日總是心神不寧,可是太過勞累了?” 陳百川心下懊惱,面上卻沒有顯露,“多謝師弟關(guān)心,大會不日便要開始,我頭一次主持這等盛會,有些緊張而已。對了,不知師弟找我有什么事?” “師兄主持的很好,不必緊張。” 程軒笑容溫和,說明來意:“掌門叫我們過去一趟?!?/br> 聽到掌門傳喚,陳百川起身整理了一番衣服,與程軒一起去見葉掌門。 約莫過了一炷香的功夫,二人一同從葉掌門處走出來,陳百川臉色青白,程軒滿臉的若有所思。 原來在他們離開武當后不久,本該被禁足的楚尋真便不見了。 明通長老一邊派人去尋楚尋真,一邊讓人通報消息,只是不知為何,通報消息的弟子一直沒有回去,明通長老也一直沒有收到葉掌門的回信。 苦等不到回信,明通長老不知道葉掌門到底有沒有收到消息,只能重新派了人來。 只是這樣一耽擱,消息便延后了許多,距離楚尋真失蹤已經(jīng)過去了這么久,葉掌門剛剛才得知消息。 只是武當大會在即,他再怎么心急也無能為力。 這么看來,倒像是有人故意攔截了消息,刻意等到大會前夕才讓葉掌門知情。 更何況武當戒備森嚴,楚尋真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覺的從守衛(wèi)眼皮子底下離開武當也是個問題。 再聯(lián)系到此前楚尋真與魔教護法勾結(jié)一事,眾人心中皆有了些不好的預感。 第110章 無情無義 肖珍將燒好的酒壺從火爐上取下來,斟滿桌上的酒杯。 烈酒入喉,楚尋真道了聲“好酒”。 頓了頓,他又道:“就是有些不過癮?!?/br> 他的年紀比坐在對面的江雪瀾要小一些,看起來卻滄桑許多。關(guān)在禁地水牢中的那幾年,他的神智雖然是不清醒的,但也消磨掉了他身上的很多東西。 江雪瀾不碰自己面前的酒杯,吩咐道:“取兩個碗來。” “是?!?/br> 肖珍放下手中的酒壺,轉(zhuǎn)頭去廚房拿碗。 楚尋真咂了咂嘴,看看自己的空杯,把江雪瀾面前的那杯酒夠了過來,仰頭一飲而盡。 “我和二師弟平日里不怎么打交道,不過我知道,不少師弟都在背后說,二師弟比我更像個接班人,也更像他們的大師兄?!?/br> 楚尋真是葉掌門親自挑選的徒弟,也是由葉掌門領(lǐng)上武當山的,陳百川和他不同,他是從外門弟子,一步一步走到葉掌門面前,成為葉掌門的親傳弟子的。 這天底下哪有那么些天才,大多數(shù)都是天賦不夠高的普通人,有些人可能家境好些,譬如明通長老的五弟子穆辰,哪怕他并不是什么學武的好苗子,還好賭,但是有人引薦,照樣能被收入明通長老的門下。 至于那些無人引薦的弟子,大部分只能留在外門,平日里做做灑掃活計,接受長老們的統(tǒng)一授課,偶爾會得到某位內(nèi)門長老的垂青,在武學上指點一二。 陳百川能從一個外門弟子走到今天的位置,個中艱辛,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那時,不光有內(nèi)門弟子信服他,他還是所有外門弟子的榜樣。 肖珍拿著兩只碗過來,撤下桌上的酒杯,將碗里倒?jié)M酒。 楚尋真端起來喝了一大口,不知是酒太烈,還是他喝的太大口嗆到了,總之他皺起了眉頭。 “師弟們不服我,長老們也天天找?guī)煾父嫖业臓?,罵我離經(jīng)叛道,將來難以繼承大任。比起我,他們更看好二師弟?!?/br> 江雪瀾的酒碗放在桌子上,楚尋真自顧自的與他碰了碰酒碗,抬眼看向江雪瀾:“所以大哥你說,是二師弟害我,我是不信的。他有什么理由那么做?” “該說的話,我已經(jīng)告訴你了?!苯懳⑽⒁恍?,端起酒碗沖他示意,“方才我就說過,信不信,是你的事?!?/br> “三位客官,小店已經(jīng)沒有空余的客房了?!?/br> 小二微微弓著腰,臉上賠笑,“三位不如去別家看看?!?/br> 每年的這個時段都是杭州武林門最熱鬧的時候,武林盟會包下附近的客棧為隸屬武林盟的門派弟子提供住宿的場地,而閑散俠客或是不屬于武林盟的勢力,就要去稍遠些的地方自行解決住宿。 越是將近大會開始的時間,客房越緊張,大大小小的客棧都住滿了人,晚來的俠客找不到住處,這是常有的事。 聽了小二的話,為首的那位公子忍不住笑道:“附近的客棧我們都問過了,哪還有空房?!?/br> 這小二是個有眼力的,只見面前這三人,其中兩個滿身的錦衣華服,尤其是跟他對話的這位,俊美儒雅,哪怕沒有訂到房間,依舊是笑容滿面,瞧著十分有分度。 這二人,一看就是非富即貴之人。 既然是富貴之人,小二給他們想了個法子:“三位,咱們這兒的空房前幾天開始就滿了,你們這樣下去是找不到地方住的。不如去武林門那邊看看,那里的客棧已經(jīng)被人全部包下來了,想來應該會給貴客留房?!?/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