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相為謀 第9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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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 黑暗中似是響起一聲輕嗤,分不清是從哪個方向傳來的,文公公身上又開始下汗,身處黑暗中頭昏目眩,險些以為自己還在噩夢中沒有醒來。 房中響起腳步聲,借著廊外不甚明亮的月光,勉強(qiáng)可以看清一個高大的黑影步步逼至床前。 “數(shù)日未見,文公公可還記得本座的臉?” 隨著話音響起,來人手上的火折子“呲”一聲點(diǎn)亮,映著一張含滿煞氣的臉。 幽幽火光下,男人的面容一半被火舌照亮,另一半隱在陰影當(dāng)中,若非眉宇間的殺意太重,這本是一副令人難以忘懷的長相。 文公公本就是從睡夢中驚醒,當(dāng)下又見了這樣一張臉,登時一口氣沒有喘上來,手捂著胸口,張著嘴發(fā)出“咯咯”的聲音。 “你……” 他幾乎說不出話來,但他想問的是——你沒有死? 不該啊,不應(yīng)該啊。 那一日,他親眼看著江雪瀾將下了天仙子的茶水喝下去,又親眼看著他強(qiáng)行催動內(nèi)力,帶著與他同行的那名女子殺出重圍。 如此一來,他就算不死,也廢掉半條命。 為了永絕后患,他派人一路追殺至蝶谷,又想借晏清河的手將他除掉,他怎么會…… “嗬——” 文公公大張嘴喘了許久,都沒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江雪瀾臉上的神情要笑不笑,嗓音低沉,帶著幾分嘲弄:“讓本座猜一猜,你是不是想問,本座為何還活著?不僅活著,還找來了你面前?” 他猛地逼近床頭,手中火舌一閃,險些因?yàn)樗绱撕鋈坏呐e動滅掉。 “文公公,本座本想留你一命,替當(dāng)年的事作證人的。如今看來你并不愿意,既如此,那你也沒有活著的必要了?!?/br> 話音剛落,床上忽的傳來一股惡臭,江雪瀾目光向下一掃,立即有些厭惡地往后退了一步。 原來是躺在床上的文公公,被他嚇到屎尿失禁了。 “這桌子,”小義伸出一根手指在桌面上捻了捻,沾了一手的油膩:“多久沒擦了啊?!?/br> “我這就擦干凈,三位客官要吃點(diǎn)兒什么嗎?” 這家客棧的生意不太好,他們進(jìn)門的時候唯一的小二正躲在柱子后面打盹。 小義嫌桌面油膩不干凈,小二連忙用脖子上搭著的毛巾在桌子上使勁兒擦了兩下。 他脖子上搭著的毛巾已經(jīng)快要看不出原本的顏色了。 小義往后躲了躲,看了晏清河一眼。 晏清河自然十分嫌棄這里,只是這附近只有這一家客棧,實(shí)在沒得挑。 他問小二要了三間上房,又問他廚房能不能燒熱水沐浴。 “能的能的,”小二熱情道:“我待會兒就讓廚房的人給三位客官燒上?!?/br> 這家客棧外面的招牌半新不舊的,隨意打量幾眼內(nèi)里的裝潢,再看看不怎么靠譜的小二,小義小聲嘀咕:“床鋪上不會有虱子吧?!?/br> 那小二站在一旁滿臉堆笑,分明聽見了小義的話,卻不肯吭聲,故意裝作聽不見。 “宛兒,”晏清河看向陸宛,“先將就一晚,明日一早動身,天黑之前便能趕到懷寧,我們可以到折柳山莊借宿一宿?!?/br> 聽到折柳山莊,陸宛眉頭一動。 他們這幾日趕路,自然也聽到了關(guān)于孟青陽與扶風(fēng)郡主的傳聞,陸宛忍不住道:“不知道孟大哥回去了沒有?!?/br> 這是他踏入客棧來第一次開口說話,小二不禁看了他一眼。 這位小公子一身藍(lán)色夾襖,皮相頗好,唇色略淡,眉眼鼻唇皆像是畫出來的一樣。五官雖無艷色,卻叫人越看越喜歡,總是想多看他幾眼。 晏清河伸手敲敲桌子,“把你們最好的幾個菜都上上來,再加一壺茶?!?/br> “好咧。”小二拉了拉脖子上的毛巾,樂呵呵地往后廚走去。 晏清河這才看向陸宛,回復(fù)他方才的話:“宛兒不必憂心,他遲早要回去的。” 君命難違,皇帝親自下旨賜婚,孟青陽怎么敢抗旨不從。 退一步講,就算他真的膽大包天,膽敢不接圣旨,孟老莊主和莊主夫人為了護(hù)住莊子上下的幾百條性命,也斷然會將孟青陽綁回來的。 陸宛實(shí)在不必為此感到擔(dān)憂。 第99章 不冷不熱 明明早起趕路的時候天氣還好,像是個大晴天,誰知道不到午時便刮起了風(fēng),天色逐漸陰沉下來。 馬車頂著風(fēng)朝前跑,三匹馬的鬢毛皆是被風(fēng)吹得往后倒。 小義掀開簾子鉆出腦袋,瞇著眼睛看了看天色,再看看安靜駕車的兩位師兄,“這天怎么說陰就陰啊,師兄,等會兒是不是要下雪了?” 晏清河皺眉不語,正為這見鬼的天氣煩躁不已。陸宛往車廂的方向縮了縮,偏過頭,避著風(fēng)開口,“是?!?/br> 他們還要趕在天黑前到折柳山莊借宿,若是下了雪,路上不好走,多少會耽誤一些行程。 小義才從車廂里鉆出來一小會兒,就覺得臉上被凍得發(fā)木,他伸手用力搓了搓臉蛋,沒忍住打了個噴嚏。 他一邊吸鼻子一邊往外鉆:“師兄,換我架會兒車吧。” 陸宛還未開口,坐在他旁邊的晏清河已經(jīng)不耐煩地呵斥道:“進(jìn)去?!?/br> 小義才鉆出一半身子,一只腳踏在外面,另一只腳往外邁也不是,不邁也不是。 陸宛知道晏清河的意思,小義不會武功,沒有內(nèi)功護(hù)體,若是著涼了,接下來的行程會變得很麻煩。 他這是在關(guān)心小義,只是態(tài)度未免太兇了些。 小義本就是出于好心,想幫忙下車,被晏清河吼過之后滿臉的委屈,陸宛攏了攏衣襟,也勸小義回車廂坐著。 他用自己的手貼了貼小義的,見小義被凍了個哆嗦,玩笑道:“我和大師兄都已經(jīng)感覺不到冷了,你快些回去坐好,不用擔(dān)心我們。” 晏清河用手中的鞭柄敲了敲陸宛的額頭:“你也進(jìn)去?!?/br> “???” 陸宛張了張嘴,神色有些愣怔。 車廂里并不比外面暖和多少,只是風(fēng)小了些而已。 小義將自己一直揣在懷里的手爐遞給陸宛,趕了將近一上午的路,手爐已經(jīng)不暖了,只帶著一丁點(diǎn)余溫。 揣著袖筒坐在車廂里,陸宛從被風(fēng)掀起的車簾往外看去,只覺得天氣愈發(fā)陰沉,風(fēng)也越來越大。 “師兄,”他忍不住喚道,“看看前面有沒有落腳的地方,我們還是先不要趕路了吧?!?/br> 看這天色,待會兒恐怕會是場大雪。 “不成?!?/br> 晏清河聽到他的聲音,也掀開簾子進(jìn)來,車廂因?yàn)樗倪M(jìn)入變得擁擠起來。 他身形高大,在車廂門口坐下,倒是剛好擋住了風(fēng)口。 車廂里冷暖并存,晏清河自然也感受到了,他擰了擰眉,嘆道:“前面的路有些難走,就怕到時候大雪封路,我們被困住?!?/br> 為今之計,只有抓緊趕路,早些到官道上,也能避免待會兒下雪,路被雪封住的情況。 望了一眼簡陋的車廂,再看看縮在角落里的陸宛和小義,晏清河無奈地說:“等到了折柳山莊,一定請孟莊主幫我們換輛好點(diǎn)兒的馬車?!?/br> 緊趕慢趕之下,他們還是未能在落雪之前到達(dá)折柳山莊。 好在他們已經(jīng)到了官道上,官道平坦寬闊,雪又沒有積得太厚,倒是不怎么阻礙馬車前進(jìn)。 就是苦了趕車的晏清河,頂著大雪坐在外面,發(fā)絲上沾滿了雪,露在外面的手也被凍得泛起魚皮似的青白色。 小義哈著氣,問陸宛還有多久才能到,陸宛也不清楚,只說:“快了?!?/br> “師兄,”小義在車廂里縮成個鵪鶉,只覺得到處都是冷風(fēng),他嘟嘟囔囔地抱怨:“從剛才開始你就一直說快了快了,到現(xiàn)在還是說快了,到底還有多久啊?!?/br> 陸宛伸手指指外面,小聲說:“不如你去問問大師兄?” “……” 那還是算了,小義低下頭,乖乖當(dāng)起鵪鶉。 在路上遇見晏時和,是他們?nèi)巳绾味枷氩坏降摹?/br> 起先是晏清河隔著風(fēng)雪看到前面停著一輛馬車,車旁站了三名男子。 那三名男子自然也注意到了駕著馬車的晏清河。 風(fēng)雪太大,加之距離又遠(yuǎn),雙方皆是看不清彼此的長相。 那三人湊在一起議論了幾句,隨后三人中走出一名男子走到路中間,顯然是準(zhǔn)備攔下晏清河的馬車求助。 “吁——” 晏清河提前勒停了馬,站在車前的人也拱了拱手,客氣道:“這位兄弟,在下與朋友的馬車……” 話未說完,兩個人隔著眼前飛舞的大雪,看清了彼此的臉。 “大師兄,怎么突然停車了?!?/br> 車停的突然,晏清河又沒有動靜,小義掀開簾子,探出腦袋向外張望。 然后與站在車前的男子四目相對,驚訝地喊出聲:“二師兄?你怎么會在這里?!” 只見立在車前的男子穿著一件石青色大氅,領(lǐng)口滾著一圈狐毛,笑容和煦如三月暖陽,與坐在旁邊駕車的晏清河有七分相像,不是晏時和還能是誰? 視線在晏時和臉上停留片刻,小義又將目光轉(zhuǎn)向站在雪中的另外兩個人,這兩人中有一個是生面孔,他從未見過的,還有一個他曾在峨眉見過,是折柳山莊的孟青陽。 “孟大俠?!毙×x有些高興,他沒忘記他們此行要去折柳山莊借宿,如今在路上碰見了他們的少莊主,不得不說是一件巧事。 此時坐在車?yán)锏年懲鹨踩滩蛔∠崎_車窗處的簾子,往外面看了一眼。 一輛比他們這輛大些的馬車旁立著兩名男子,其中一位赫然是許久未見的孟青陽。 孟青陽一身白底暗紅描邊窄袖棉袍,袖口收緊,顯得十分精簡干練。 他旁邊的陌生男子穿著狐皮斗篷,眉眼微垂,帶著幾分倦懶,手中還揣著一個精致的暖爐。 陸宛以為自己看錯了,不敢相信似的又看了一遍,發(fā)現(xiàn)真的是孟青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