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相為謀 第70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HP德拉科] 和死對頭互換了身體怎么辦、廢墟迷戀、[hp同人] HP月球上的哭泣、[hp同人] HP布萊克小姐的海、[hp同人] HP梅林的喬治!你又來了、不熟[娛樂圈]、[歷史同人] 穿成康熙怎么破、[歷史同人] 秦始皇能聽到我的心聲后、風(fēng)流皇女她只想躺平(女尊)、穿書人設(shè)是我的炸裂網(wǎng)名
院中的雜役說姬慕容一早就下山去了,荊州依靠武當(dāng)山,路途不算遙遠,算算時間,現(xiàn)在應(yīng)該剛到荊州的地界,今日之內(nèi)怕是趕不回來了。 陸宛初來武當(dāng)時隨著孟青陽在裴府小住過幾日,具行云也是在裴府抓到的。 聽聞裴員外生病,他便關(guān)切地多問了兩句。 雜役也不太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只是聽裴府派來的人說,他們老爺肚脹如鼓,疼痛難忍。病了有段時日,請了許多大夫去看,卻沒什么好轉(zhuǎn),實在不得已才上山來請姬慕容。 陸宛猜測裴員外可能是患了肝疾,若真是肝疾,恐怕要與府中的人分桌而食,以免將病癥傳給旁人。 再說小均那邊,與楚尋真分食了一整只野雞之后,他發(fā)現(xiàn)楚尋真并不像他想象中那樣壞,反而很有趣。 “你真的認(rèn)識江教主么?”小均盤起雙腿坐在鋪滿地面的落葉上,現(xiàn)在已是深秋季節(jié),時不時有新的枯葉從枝頭落下來。 “自然?!?/br> 楚尋真靠坐在樹下,兩條長腿一屈一伸,手臂搭在屈起的膝蓋上,若是忽略掉他嘴邊的油跡,姿態(tài)便是說不出來的從容瀟灑。 小均與他一樣,也是滿嘴流油,不過這一大一小都不修邊幅,反而十分融洽。 “當(dāng)年我和江兄湖心泛舟,我不小心失足摔進水里,若不是江兄把我撈出來,恐怕這個世界上就沒有我了。” “江教主很好。”小均啞著嗓音接道:“多虧他收留了我和爺爺?!?/br> 楚尋真歪頭看著他,似乎覺得他的聲音很有趣。 陸宛找來后山時看到的就是這二人和諧相處的場景,他攏著袖子站在原地看了一會兒,不知道該不該上前打擾他們。 習(xí)武之人耳力異于常人,更何況這滿山的落葉,陸宛就算刻意躲避,也避免不了腳下的沙沙聲。 楚尋真其實早就注意到他過來了,他把小均叫出來,為的就是引陸宛來后山尋人。 “小師弟,你來的太晚,只剩下雞骨頭了?!背ふ嫱懲鸬姆较蚱似X袋。 “陸公子!”小均也看到了陸宛,高興地從地上蹦起來,從懷里摸出一塊皺巴巴的油紙。 “我給你留了一塊雞腿!” 楚尋真有些訝異,那只野雞他與小均一人一半,他居然沒發(fā)現(xiàn)小均什么時候?qū)⒆约耗前氲碾u腿給藏了起來。 不過……他瞥了小均手里油乎乎臟兮兮的油紙包一眼,再看看一身整潔青衣,面如盈玉,看似不食人間煙火的陸宛,覺得小均的好意可能會落空。 陸宛接過小均手里的油紙包,用另一只手摸摸他的腦袋,從小均雜亂的發(fā)間摘下一片落葉。 在小均身旁坐下,陸宛興致很高地拆開油紙包,用手指捏著雞腿骨末端的地方,張嘴咬了一大口。 “好香?!?/br> 他記得上次這樣席地而坐吃野味,還是跟著程軒一行人去峨眉的時候。 那時他見江雪瀾扮成的蘭君燁孤零零坐在一旁,還將自己的那份分了一些給他。 不過那人并不領(lǐng)情罷了。 思及此處,陸宛再好的興致也沒了,微微垂下眼睫,悶悶不樂地吃完了剩下的雞腿。 他吃那枚雞腿時,楚尋真便靠著身后的樹干,眸光錯也不錯地盯著他瞧。 如此直白的目光,陸宛自然是察覺得到,不過他現(xiàn)下心思亂做一團,著實無暇顧及楚尋真是不是又想捉弄于他。 然而楚尋真也不是總想著捉弄人的,他只是奇怪,這小師弟怎么長得如此耐看,盯著他瞧上越久,越能找出更多妙處。 譬如細膩的肌膚,白皙修長的脖頸,就連頰邊的青絲都格外動人。 楚尋真向來放肆慣了,也不管小均還在旁邊,便大咧咧道:“小師弟可有心上人?” 陸宛此時正在心中想著江雪瀾,乍一聽心上人三個字,有些驚慌地看了楚尋真一眼,矢口否認(rèn)道:“沒有。” “如此,”楚尋真勾勾嘴角,笑得肆意,又帶了幾分邪氣:“我便不客氣了。” 什么不客氣? 陸宛皺了皺眉,聽不懂他在說什么。 從懷中掏出一方整潔的手帕擦干凈指尖,他又將小均的手拉過來,細細為他擦拭。 小均的手臟兮兮的,有些不好意思地往回縮了縮,“陸公子,我剛才……用地上的葉子擦過了?!?/br> 其實他不僅用了地上的葉子,還將手上的油漬在衣角蹭了兩下。 這些話他當(dāng)然不能告訴陸宛。 “小師弟?!背ふ鎻牡厣掀鹕?,他身材原是有些高大,頭發(fā)和小均一樣胡亂綁在腦后,因著常年被鎖于禁地之中,膚色透著股病態(tài)的蒼白。 他將手往陸宛面前一伸:“也給我擦一擦?!?/br> 陸宛看了他伸過來的爪子一眼,一言不發(fā)地將用過的手帕放到他手心。 小均又給陸宛拿回來了。 他收好手帕,抬起自己的袖子胡亂在楚尋真手上抹了兩下,頗為嫌棄道:“你莫要弄臟了陸公子的帕子?!? 第70章 小均大俠 月色皎皎,清冷如水,在庭院中映滿波紋。 “吱呀——” 陸宛推開房門,肩上披著外衣,白衣青衫,眉眼在月色中既有些朦朧,又好似透著微光。 這幾日他總是睡不著,悶在房中也只能對著燭火發(fā)呆,便想著出去走走。 深秋時節(jié),這晚間是越來越?jīng)隽?,院中的石子路上渡了一層冷霜,陸宛踩著落葉,手中提了一盞燈,慢慢走出庭院。 他走得很慢,仿若夢游一般,心思也不全在沿途的景色上。 楚尋真那人,武功雖高,卻邪氣外泄,行事風(fēng)格過于隨心所欲了些。若他不是武當(dāng)?shù)茏樱雭盹L(fēng)評不會好到哪里去。 當(dāng)年合歡宗一事,為了避免失去神智的楚尋真禍亂江湖,六派派出不少人試圖將他捉拿,最后還是華山派的寧修遠,以失去一只耳朵的代價拿下了楚尋真。 楚尋真犯下如此大錯,可他偏偏是武當(dāng)?shù)茏?,就連犯下如此大錯,也有人替他開脫,道他是識人不清,被邪魔外道所陷害。 葉掌門至今仍在力保楚尋真,武當(dāng)上下對他的所作所為也權(quán)當(dāng)看不見,甚至有幾分縱容的意味在里面。 ——那日陸宛被楚尋真吊在鐵索上,程軒向明通長老稟告此事,明通長老也只是訓(xùn)斥了楚尋真幾句。 畢竟這是武當(dāng)?shù)牡亟纾L老這般護短,陸宛心軟,又素來是個好脾氣的,此事便不了了之。 在蝶谷時,姬慕容常說,行走江湖,最忌諱的就是像他這般心軟心善。 以陸宛這樣溫和的性子,到了外面恐怕要吃大虧。 陸宛當(dāng)時一心想要到蝶谷外面看看,聽聞此言很不服氣,現(xiàn)在仔細想想,姬慕容說得確實不錯。 心善,所以在靈鶴宗救下身受重傷的江雪瀾。 又因為實在心軟,對著那般欺辱過他的人,著實……怨恨不起來。 不知不覺已經(jīng)走到了石子路的盡頭,再往前便是武當(dāng)?shù)茏映烤毜男V場了。 陸宛在盡頭停下腳步,心中酸楚怎么也止不住,伸手摸向自己的前襟。 他卻忘了,自己已經(jīng)換上褻衣,如何能摸到那兩枚簪子。 裴員外雖家大業(yè)大,市面上大多數(shù)靈藥都能尋到,但有些藥有價無市,姬慕容開的藥方,家丁跑遍了荊州城所有的藥鋪都沒湊齊。 裴盈兒躲在閨房中悄悄抹淚,連最心愛的話本子都沒有心情寫。 姬慕容卻不急,她寫了封手書,托人帶上武當(dāng)去,武當(dāng)派底蘊豐厚,想來不會缺少藥材。 裴盈兒得知此事,請求姬慕容務(wù)必把手書交給她,由她親自送上武當(dāng),并帶上厚禮,以表謝意。 “也好?!迸嵊瘍壕雀感那?,姬慕容怎能狠下念頭拒絕她的一片孝心。 只是那上山的路并不似管道那樣寬敞平坦,裴盈兒上山又是為父求藥,自然免不了趕路,這樣一來一回的折騰,怕是要吃些苦頭。 裴盈兒自幼被家中嬌養(yǎng),能不能受得了路途顛簸,就是她自己的事了。 掌門不是旁人說見就能見到的,因此裴盈兒上得武當(dāng),首要之事便跟著武當(dāng)?shù)牡茏忧叭グ菀娒魍ㄩL老。 跟隨引路的弟子走到半途,她忽然瞥到了一抹熟悉的青色身影。 自那日在荊州一別,裴盈兒未曾想到自己還能再見到陸宛。 只見陸宛一襲青衣,發(fā)絲高束,身后跟著一個十幾歲的小童,二人正有說有笑地往與他們相反的方向走去。 她有求于武當(dāng),又是人生地不熟,處處擔(dān)心出錯,見到陸宛,心中自是歡喜。 然而口比心快,裴盈兒心中還未做出反應(yīng),嘴中已經(jīng)下意識地喚住陸宛:“陸公子!” 話一出口,引路的弟子停下腳步看了她一眼。 裴盈兒也有些后悔。 她確實莽撞了些,距離上次見面過去這么久,也不知陸宛是否能記住她。 “盈兒姑娘?” 裴盈兒趕了一夜的路,臉色并不好,往日白中透粉的臉色也只剩了蒼白。 陸宛記性卻是很好,一眼便將她認(rèn)了出來。 “陸公子?!毕氩坏剿€記得自己,裴盈兒眼眸一熱,險些要失了禮節(jié),丟下為她引路的弟子走向陸宛。 “盈兒姑娘,”陸宛拉著小均往裴盈兒的方向走去,目光帶著關(guān)切:“裴員外的事情我已經(jīng)聽說了,有師父在,想必裴員外一定會安然無恙?!?/br> 小均不認(rèn)識裴盈兒,不過裴盈兒樣貌不俗,哪怕臉色有些暗淡,氣質(zhì)也依舊很出眾,令人心生好感。 他從兜里摸出幾枚干巴巴的棗干,請裴盈兒吃一些。 裴盈兒接過棗干,微微福身,向小均道謝。 美人身形薄弱,一舉一動都十分優(yōu)美。 小均什么時候受過這種禮遇,當(dāng)即紅了臉,往陸宛身后躲了躲。 陸宛拍拍他的后背作為安撫。 得知裴盈兒要去見明通長老,顧不上敘舊,陸宛沖帶路的師兄笑笑,道:“師兄不如去忙,由我?guī)в瘍汗媚锶グ菀妿熓??!?/br> 那名弟子樂得如此,抱拳拱手:“那便謝過師弟?!?/br> 既有姬慕容的手書,又是陸宛親自帶過來拜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