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相為謀 第2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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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想象中的勃然大怒,程軒只聽得一句輕斥。 這就一聲,還綿綿無力,有些中氣不足。 “我賠我賠,我替你搗?!?/br> 程軒悄悄撤了臉前的扇子,就見江雪瀾不知何時也站起來了,他個子高上陸宛許多,正微微低著頭,牽著陸宛的手安撫他。 “那你——” 要求得到應(yīng)允,陸宛顯然有底氣許多,他用空閑的那只手一指樹下的小席子,那張小席子上面還躺了不少其他的藥材。 陸宛指著那些藥材:“你把這些全搗了。” 他得了便宜,眼角眉梢都很得意,語氣中還隱約帶著些許撒嬌的意味。 江雪瀾便縱容道:“好,我搗,我都搗?!?/br> 陸宛被他哄高興了,手也被他放開,要去給程軒沏茶。 程軒沒見過這般好糊弄的人,只能說,陸宛從一開始就沒有太過生氣。 他不知道的是,陸宛無父無母,自小被姬慕容養(yǎng)在身邊,唯一的依靠就是姬慕容。 姬慕容對他很好,他卻不會恃寵而驕,反而乖巧溫順得令人心疼。 他自小便懂事,心腸也很好,就連蝶谷周邊的村鎮(zhèn)里最頑皮的孩子見了他也要收斂一些。 程軒走到石桌前坐下,等著陸宛去屋中拿茶具,江雪瀾沖他點(diǎn)了下頭,轉(zhuǎn)身去了另一間屋中,再出來時已經(jīng)是衣冠整齊,黑發(fā)以玉冠半束,冠上插著一枚不甚精美的簪子。 許是簪子與江雪瀾發(fā)上的玉冠太不相配,程軒盯著那簪子看得久了點(diǎn),直到江雪瀾在他對面坐下才收回目光。 陸宛還未出來,他坐到程軒對面,神情莫測地看了程軒一眼。 程軒沖他笑笑,轉(zhuǎn)頭看著樹下那一堆草藥,“江兄若是忙不過來,可以喊上門內(nèi)的弟子一起,這點(diǎn)小忙,他們還是很樂意幫的?!?/br> 尤其是昨天,看了他和孟青陽的比試,不少弟子心中都躍躍欲試,想來找他討教一番。 只是江雪瀾看著很冷漠,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樣子,讓一眾弟子望而止步。 孟青陽面上也高冷,但他實(shí)際上面冷心熱,是個很好相處的人。 江雪瀾的冷,是他明明對你笑著,卻讓你心里發(fā)慌,想要離他遠(yuǎn)一些。 他很危險——習(xí)武之人的感覺通常比尋常人要靈敏一些,那么多弟子都不敢靠近他,那就是有問題了。 程軒今天過來,也是為了探探江雪瀾的底細(xì)。 雖說他是陸宛帶來的人,按理說是可以信任的。但他畢竟害的五師弟受了風(fēng)寒,程軒整日笑瞇瞇的,內(nèi)里其實(shí)有些護(hù)短。 五師弟再怎么不著調(diào),可他畢竟是武當(dāng)?shù)娜?,心思也不壞,怎么能讓人這么欺負(fù)了去。 思及此,程軒和煦一笑,直直望進(jìn)江雪瀾的眼睛里:“我與江兄一見如故,昨日剛見面便覺得十分親切?!? 第25章 無墨書生 這逼仄的暗牢中沒有通風(fēng)的地方,陰暗潮濕,混雜著令人作嘔的排泄物的惡臭味,根本不是人呆的地方。 更何況,在隔壁還關(guān)著一個不知來路的瘋子。 具行云蜷縮在草堆上,傷口沒有得到妥善的照料,有些潰爛。他被折磨的不成人樣,一張枯瘦的臉上見不到半分rou。 他的雙手沒了,平時只能窩在草堆上,強(qiáng)忍著恐懼,害怕吵醒了關(guān)在隔壁的瘋子。 他不過,他不過是看那位道姑有求于他,自己又變成這般樣子,所以多提了些條件。 沒想到那道姑說變臉就變臉,聽完他提出的條件以后二話不說將他提到了這里來,關(guān)著他,一日三餐派下人照常給,只是不管他的傷勢,也不給他用藥,在這種骯臟陰暗的壞境下,傷口處的rou已經(jīng)開始腐爛了。 倘若具行云雙手還在,一定要狠狠給自己兩個嘴巴子。 若是再見到道姑,他一定要求饒,不敢再提條件,說什么也不要呆在這個地方了! 隔壁的瘋子又睡醒了,嘴里嘟囔著什么孩兒,具行云聽著鐵鏈纏繞的聲音,再聽他嘴里不停叨念,心中忽然有了個主意。 他具行云向來睚眥必報,他能因?yàn)闇缱谥鸾舆Bsao擾正道門派幾年,自然也不會讓傷他的小畜生還有那個該死的道姑好過。 至于那個引他上鉤的小蹄子…… 具行云面目扭曲,要是小賤蹄子落到他手里,他一定要將人玩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下人照常過來送飯,不知為何,他今日沒有聽到具行云求饒的動靜,往日里具行云見他送飯來,都要求著他,讓他將姑姑帶過來見一面的。 暗室里光線不足,他瞇眼往鐵牢里看,只能看見角落里的草堆上攤著個黑黑的影子。 “該不會是暈過去了吧……” 關(guān)他在這里只是為了警告他別想威脅姑姑,這幾天的飯菜里都加了止血消腫的藥粉,倒是不怕具行云死了。 “喂!你怎么樣了?” 毫無回應(yīng),角落里的人影一動不動,宛如一坨死物。 姑姑說這個人留著有大用處,怕具行云有個什么三長兩短,下人拿出鑰匙打開鐵門,伸長脖子往里探了探。 不光是具行云,就連隔壁的瘋子也安靜了許多,到現(xiàn)在都沒什么動靜。 下人思考一番,沒敢輕舉妄動。他重新關(guān)好鐵門,決定去找姑姑下來看看。 他剛一離開,角落里的人影終于輕微地動了一下,具行云并非沒有動作,實(shí)際上他一直蠕動著嘴唇,似有似無的聲音一直環(huán)繞在瘋子耳邊。 這邊是那道姑想求得的鎖魂心法…… 具行云嘴唇蠕動地越來越快,臉色也越來越差。 忽然他像是再也繃不住了,脖子猛然前傾,哇地嘔出一口粘稠惡臭的黑血來。 傷口腐爛外加心法反噬,具行云軟軟地癱倒在血污中,任由黑血倒灌進(jìn)鼻腔,嘴唇僵硬地動了幾下,再沒了動作。 在外面敲了敲門,得到姬慕容的許可之后,程軒推門進(jìn)來。 姬慕容的房間里滿是藥香,八角亭形狀的香爐煙氣繚繞,里面點(diǎn)了安神的草藥。 姬慕容就坐在床上,右邊衣袖空空蕩蕩,顯得她整個人單薄瘦弱,比常人窄上許多。 在她床邊趴伏著一個纖細(xì)的身影,青絲半散,氣息平緩微弱,應(yīng)該是睡著了,對程軒開門進(jìn)來的聲音毫無反應(yīng)。 姬慕容頷首示意房中的椅子:“軒兒,自己坐?!?/br> 程軒輕手輕腳地坐下,看了一眼睡在姬慕容腿上的陸宛。 大抵是做了什么不好的夢,陸宛微微蹙著眉頭。姬慕容用手輕輕揉捏著陸宛的后頸,眼中帶有憐愛。 都說面由心生,陸宛無論是眉眼還是五官輪廓,都生的沒有半點(diǎn)攻擊性。 這樣的一張臉,天生就是拿來讓人疼惜的。 被人盯得久了,似乎在睡夢中有所察覺,陸宛的發(fā)出一聲微弱的輕吟,似乎是要醒來。 姬慕容察覺到了,連忙加重了手下的力道,安撫著快醒來的人。 鴉羽般的睫毛很不安地顫了顫,陸宛重新陷入夢鄉(xiāng)。 “問出什么來了嗎?” 姬慕容抬眼望向程軒。 她問的自然是江雪瀾,有這么個身份不明的人陪在徒兒身邊,姬慕容嘴上不說什么,心中多少有些膈應(yīng)。 她記得她離開靈鶴宗之前,特地囑咐過陸宛將人醫(yī)好之后趕緊送走,誰知道他的傻徒兒都把人帶上武當(dāng)來了。 陸宛傻乎乎的什么都不計(jì)較,她這個做師父的就要多cao一份心。 想到江雪瀾,程軒嘴角掛上一絲苦笑。 他一身灰白儒衫打扮,雖不及孟青陽英俊挺拔,但也算青年才俊,尤其一雙天生笑眼,使得他很少碰壁。 哪里料得那位江公子完全不吃他這一套,甚至說,陸宛在與不在時,江公子全然是兩副嘴臉。 陸宛在時,江雪瀾尚且能與他聊上幾句,雖然也是皮笑rou不笑的,好歹也不會失了禮節(jié)。 想到他說完一見如故那句話后,江公子看他那一眼,程軒到現(xiàn)在都冷汗涔涔。 那眼神中的陰郁暴戾,是警告,也是威脅。 對著五師弟,江雪瀾尚能用比較“溫和”的方式敲打,在他面前,江雪瀾連偽裝都懶得偽裝。 程軒心里明白,他吃準(zhǔn)了自己不能到陸宛面前告他的狀。 從上了武當(dāng),他一直跟在陸宛身邊,隱隱有保護(hù)他的架勢。他也從未傷過武當(dāng)?shù)牡茏?,就算是程軒說他不好,別說陸宛,恐怕其他人也不會信。 而五師弟就不一樣了,不同于程軒的謹(jǐn)慎小心,穆辰性格咋呼,做事不考慮后果,所以他只給穆辰些小小苦頭吃,經(jīng)過賞月一事后,穆辰也確實(shí)是怕了他的。 對不同的人采取不同的應(yīng)對策略,連孟青陽都能與他稱兄道弟,此等城府,程軒自愧不如。 思及此,程軒嘴角的苦笑更甚,猶豫著要不要告訴姬慕容。 若是告訴了姬慕容,以姬慕容愛徒之心,肯定不能容忍江雪瀾繼續(xù)留在陸宛身邊。 就是不知到時候陸宛會不會左右為難,也不知他更向著誰一些。 再三考慮一番,程軒還是沒有選擇做那個告密的小人。 “前輩,以晚輩所見,江公子應(yīng)該只是不想被人知道自己的身份。您想想,連孟四哥都與他以兄弟相稱,難道孟四哥也會被騙嗎?” 他搬出孟青陽來,將自己摘了個干凈。 聽聞此言,姬慕容沉吟一番,心中有些動搖。 “既然如此,”姬慕容抬手揉了揉眉心,“你先回去吧,我且再看一看?!?/br> “是,晚輩告退。” “師父——” 程軒的腳步聲剛走遠(yuǎn),趴在床上的人睜開了眼睛。 陸宛眼中有些不贊同地看著姬慕容,“徒兒不是說了,江大哥是好人,您怎么不信?!?/br> 姬慕容知道自己這個徒兒剛剛定是在裝睡,連她這個做師父的都瞞過去了。 伸手在陸宛額頭上敲了敲,姬慕容語氣不見嗔怒:“學(xué)會哄師父了。” 陸宛直起上身,單手撐腮,墨發(fā)鋪在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