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佳慧也?在此時看見?了沙發(fā)上的溫檸，她面目瞬間變得微微扭曲，她怒吼：“你在家為什么沒有?等在玄關(guān)這里歡迎我！溫檸，我讓你養(yǎng)的好習(xí)慣你就這么丟了！”

    溫檸坐在沙發(fā)上不動，只輕輕牽起唇角很?淺地笑，“媽，我們說說話，行嗎？”

    “說話？說什么！”千佳慧像個瘋子一樣奔向?溫檸，她粗魯拿起溫檸的包，打開扣子，在里面劇烈翻找，才翻找兩下，千佳慧沒了耐心?，干脆把溫檸的挎包翻折過來劇烈抖動，開口一往下，溫檸的車鑰匙手機(jī)耳機(jī)紙巾還有?備用衛(wèi)生巾全都灑落在地板上。

    千佳慧扔掉挎包，開始蹲地上，著急地翻找，口中念念有?詞，“離婚證呢！你跟他的離婚證呢！溫檸！我問你你的離婚證呢！”

    “媽，我跟沈亦柏分開了?！睖貦幙粗窨煲萑氚d狂的母親，她手臂上的兩道白色繃帶很?顯眼。

    “分開了好！好！哈哈哈！”千佳慧大笑起來，可下一秒又繼續(xù)去翻找溫檸落在地上的東西，她入魔似得喊，“離婚證呢！啊你跟他離婚了，你的離婚證呢！”

    “但是，我跟他沒離婚，mama?！?/br>
    溫檸這一句輕地不能再輕的話讓千佳慧情緒徹底崩潰，她跌坐在地上揪著自己的頭?發(fā)大喊大叫，“啊啊啊啊啊啊——”

    喊叫完，千佳慧仰頭?瞪大眼看著溫檸，嘴角抿出一個怪異的笑，她說：“溫檸，你是不是不相信mama是真的割了手腕，你是來親自監(jiān)督mama的是嗎？那mama這就做給你看，剛好今天也?到時間給你發(fā)視頻了?！?/br>
    千佳慧從地上爬起來，拿起餐桌上的水果刀就往自己手腕上割，刀口很?快就劃破她偏白的肌膚，血絲從里面滲透出來。

    這時候，房門突然被敲響，千佳慧像是沒聽見?，直直盯著溫檸，手上仍在用力往自己手腕上劃，嘴里絮絮說著：“溫檸啊，mama這輩子的指望就是你，你怎么可以這么對mama，你不能這么對mama知?道嗎？你小時候很?聽話的，說不讓你吃飯你就不吃，讓你練舞，你就去乖乖去練舞，你比同齡人聽話太多太多，你現(xiàn)在怎么成這個樣子了……”

    敲門聲還在繼續(xù)，溫檸起了身?，走向?房門，路過千佳慧時，她停了一停，偏頭?看千佳慧，她說：“mama，因為我愛你。”

    “小時候你跟爸離婚，你一個人帶我，所以我覺得我要加倍愛你，所以我聽話。稍微長大一點讀了書，我理解愛的含義，我想要讓您也?愛我，所以我更聽話，即便我很?累很?痛苦，我也?會?很?聽話就是為了獲得您同等的愛，媽，我一直一直很?愛你?！?/br>
    “可是始終沒有?等到你也?愛我，這么多年?，我真的很?累很?累，累到無法再想以前那樣時刻期盼著您愛我。如果沒有?遇到沈亦柏，我可能也?會?在某個時間段如您所說做出這種不聽話的事，只是遇見?沈亦柏后，這件事便提前了而已，媽，您不能責(zé)怪沈亦柏，他對我來說是全世界最好的人，也?是最重?要的人?！?/br>
    “啊啊啊啊啊啊啊你別跟我提他！”千佳慧目次欲裂，手下的水果刀又往肌膚里壓入幾分，鮮紅的鮮血還是不斷從里面涌出來，她怒吼：“都是他帶壞你！讓你變成這副不聽話的樣子！他就是罪魁禍?zhǔn)?！媽早晚要他好看！！?/br>
    溫檸唇動了動，她說：“媽，我很?愛他，你不能這樣的?！痹捖?，她開始往不斷被敲的房門處走。

    千佳慧見?她要走，立即崩潰大喊，“溫檸！你今天敢回去敢去找他，我今天立馬讓血流干！讓你這輩子都沒媽！”

    “媽，我不走?！睖貦幷驹诜块T后，沒有?回頭?，她握上門把手，打開了房門。

    “那你要干——啊啊啊你們是誰？這是我家，你們這群強盜滾開??！”千佳慧厲聲質(zhì)問的聲在看見?溫檸開門后瞬間魚貫而入朝她撲來的白大褂后，她尖叫著后退，試圖擺脫那些白大褂來抓她的手。

    但那些白大褂里有?男性有?女性，個個力氣都比身?體嬌小的千佳慧要大，千佳慧被抓住，手上的水果刀被醫(yī)生奪下，傷口被醫(yī)生拿出繃帶包扎，千佳慧被控制住四肢，她恐慌著朝溫檸尖叫：“溫檸！你在干嘛？你要做什么！我是你媽！”

    溫檸消瘦的身?體靜靜站在玄關(guān)處，她看著被控制住的千佳慧，心?里浮起密密麻麻的痛，她輕聲道：“媽，這是我跑了一天給您找的醫(yī)療條件最好的醫(yī)生最負(fù)責(zé)的環(huán)境也?最好的精神病院，您現(xiàn)在的精神狀態(tài)很?不好，我不能時刻照看著您，我怕您哪一天就真的自殺了。您在那里安心?接受治療，等到您痊愈，我會?把您接出來的?！?/br>
    “溫檸！我沒?。∧阕屗麄冏唛_！啊啊啊啊你們放開我！我沒病！”千佳慧被醫(yī)生拖拽著帶了出去，走在最后一名男性醫(yī)生停了停，看著溫檸，說道：“根據(jù)上次我們聊的情況，你母親的精神壓力來自于你，如果可以，我希望前期治療這段時間你不要過來探望她，等她情緒稍稍穩(wěn)定后，我們醫(yī)院會?通知?你，到時候你再過來?！?/br>
    溫檸說：“麻煩了。”

    醫(yī)生走后，這里安靜下來，溫檸折回沙發(fā)那邊，把被千佳慧抖落一地的東西一一放進(jìn)?包里，她拿起包，挎在肩上，不帶任何留戀地走出了房門。

    走廊上有?鄰居站在門外好奇地往這邊看，溫檸禮貌點頭?，走進(jìn)?了電梯間。

    街道華燈初上，晚高峰時期，車流龜速涌動，溫檸的車躋身?其?中，路過擁堵路段，車子徹底停滯不前。

    溫檸雙目無神地看著一片片紅色車尾燈，右側(cè)響起路怒癥患者的鳴笛聲，她下意識看過去，看見?了跟她并排堵在一起人擠人的73路公交車。

    她想到了沈亦柏。

    她現(xiàn)在開著的這輛沃爾沃就是沈亦柏不想讓她擠73路公交才給她買的，當(dāng)時他們才認(rèn)識而已。

    “沈亦柏?！睖貦庉p聲呢喃，手下意識摸到扶手箱的手機(jī)，她打開微信，兩人的聊天記錄停在昨晚沈亦柏問她聚會?的酒店那里。

    耳旁響起尖銳的鳴笛催促聲，溫檸才從手機(jī)屏幕上收回神，看向?正?前方空曠的車道，擁堵路段開始暢通，她前面沒車了，身?后鳴笛聲此起彼伏在催促，她放下手機(jī)，啟動了車輛。

    車子在橙黃夜景中駛?cè)胩磮@的地庫。

    溫檸將車子停入沈亦柏的車位，與之并排的車位空著，沒有?車停在那里，她偏頭?長久地看著那個空車位。

    平常那里會?停著一輛深灰色的雷克薩斯，是沈亦柏的車。

    可溫檸知?道，在她打算搬離這里的很?長一段時間，沈亦柏的車都不會?再停在這里。

    她是鳩占鵲巢的鳥，可她也?清楚沈亦柏心?甘情愿無任何怨言。

    溫檸摁電梯上了樓。

    在外玄關(guān)處輸入指紋解鎖時，手機(jī)在包里“嗡嗡”兩聲，因為不是微信提示音，她心?里沒有?波動沒有?期盼，她推開門走進(jìn)?去，坐在玄關(guān)處才拿出手機(jī)查看短信。

    是一條來自于陌生號碼的短信。

    她去看短信內(nèi)容。

    198xxxx6622：【我是趙靈毓，關(guān)于前段時間我頻頻用照片sao擾你的事情，我在這里跟你鄭重?道歉，我以后不會?再做這種事，希望你能原諒我?！?/br>
    溫檸怔然了一秒，隨后又輕輕抿唇。

    那么自信張揚又高傲如紅玫瑰的趙靈毓怎么可能吃錯藥似得放低姿態(tài)來跟她道歉？唯一能說得通的理由便是沈亦柏找趙靈毓說了什么。

    她不關(guān)心?沈亦柏跟趙靈毓談了什么，她把手機(jī)鎖屏，扭頭?看了一眼空曠的客廳，原木色的書柜上少?了一半的書，酒柜的酒也?全換成了度數(shù)很?低適合女性暢飲的果酒，沙發(fā)旁的小茶幾原本隔了三十厘米高的書，眼下隔著透明花瓶，花瓶里是顏色雪白淡雅的洋桔梗。

    溫檸看到那一瓶洋桔梗，隨即才注意不止是那個小茶幾，餐桌、五斗柜還有?玄關(guān)柜這里都擺了一瓶洋桔梗花。

    相比之前書香味濃郁一看就知?道是沈亦柏居住的場所，眼下這被鮮花包裹的客廳一看再看去，更像是女性獨居在此的房子。

    沈亦柏一向?貼心?，搬走他的行李，又添進(jìn)?一些更適合女性居住所需的東西，這里才沒有?顯得那么空落。

    溫檸本該被鮮花滋養(yǎng)心?情，可她心?里難以抑制地想起沈亦柏。

    才第一天而已，溫檸已經(jīng)開始想念他。

    *

    檀園的地下車庫。

    沈亦柏的車停在臨時停車位上，他走的時候忘記關(guān)客廳的監(jiān)控，眼下他靠著駕駛室椅背，漆黑的眸靜靜地看著手機(jī)屏幕里的溫檸。

    她已經(jīng)在玄關(guān)凳子上坐了半個小時，襯衣長裙裹著她單薄消瘦的身?體，她腦袋低著，沒有?看手機(jī)，也?沒有?要換鞋子的打算，她像是進(jìn)?了家門便失了所有?生機(jī)的洋娃娃，只知?道呆呆地、一動不動地坐在那。

    第47章 芬芳

    溫檸不知道自己在玄關(guān)處坐了多久, 是門鈴聲驚醒她?。

    她?起身看了眼可視通話，外面?是一個衣著光鮮的年輕母親和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 她?打開?了房門。

    “你好，我是樓上的?鄰居，今天是小孩子生日，蛋糕買的?太大了，我們一家三口?吃不完，就?來給鄰居分享一下, 希望不要嫌棄?！蹦贻p母親笑著說完，穿著粉色花苞裙扎著兩只羊角辮的小女孩仰著一張童稚可愛的?臉蛋雙手遞過來一盤檸檬小蛋糕，她?一邊遞來蛋糕一邊睜大黑葡萄似得眼睛，說?道：“jiejie你真的?好漂亮！比我們班的小美還要漂亮！”

    “謝謝。”溫檸天生喜歡小孩子, 所以被迫在幼兒園工作這么久也沒覺得很壓抑，她?看見小孩子就?覺得心?里暖融融, 她?伸手接過時，忍不住對著身前可愛的小女孩笑了笑。

    “好，那?就?不打攪了，如果有事需要幫忙可以開?口?, 我們就?住你樓上?！蹦贻p母親微笑著 攏著小女孩要走。

    “漂亮jiejie再見！”小女孩熱情揮手。

    “再見?！?/br>
    溫檸目送著年輕母親帶著小女孩進(jìn)了電梯，她?關(guān)?了房門, 站在玄關(guān)?門口?看了一眼手上的?檸檬小蛋糕, 蛋糕是切下來的?一塊三角形蛋糕, 但上面?綴了一個橙黃色的?巧克力?小檸檬, 檸檬做的?逼真, 連檸檬皮的?紋路都做了出來, 鼻尖還有很淡的?檸檬清香。

    她?盯著蛋糕出了會神，嘴角無意識很輕地?fù)P了一下。

    剛才失落壓抑的?心?情被這一件小事攪亂繼而一點點消散, 溫檸拿著蛋糕坐在了餐桌上，用刀叉將?一小塊蛋糕送進(jìn)了口?中。

    這一刻，溫檸沒想過晚上吃這么一塊高熱量的?奶油蛋糕會不會發(fā)胖，糖分太多皮膚會不會容易氧化?，她?什么都沒想，只是安靜地一口?一口?地把整塊蛋糕送進(jìn)了口?中。

    吃完蛋糕，溫檸把餐桌上的?餐盤和刀叉丟進(jìn)垃圾桶，她?沒有再發(fā)呆，起了身進(jìn)客臥拿了她?的?睡衣進(jìn)了客衛(wèi)。

    洗漱好出來，溫檸回自己房間前，在主臥門口?站了一會，她?沒有推開?門，也沒有面?朝著主臥門，她?只是在主臥和她?的?客臥之間的?廊道站了約莫半分鐘，才低著頭進(jìn)了自己的?房間。

    屏幕上的?客廳安靜空曠，那?抹纖瘦身影已經(jīng)消失了很久，沈亦柏才把手機(jī)丟進(jìn)扶手箱，他靠著駕駛室頭枕閉眸休息了會，才偏頭去看副駕駛上的?一張a4紙。

    a4紙上放著一張招商銀行?的?銀行?卡，沈亦柏拿過那?張a4紙，那?張紙的?左上角是溫檸的?證件照。

    證件照上溫檸披著頭發(fā)，額頭上有很薄的?一層劉海，清細(xì)漂亮的?眉眼遮不住，鼻梁秀挺，唇不染而紅，清純稚嫩感要溢出照片。

    是去年她?準(zhǔn)備考研通過郵件給他發(fā)的?個人簡歷。

    沈亦柏眸光落在她?個人簡歷的?家庭住址上：長寧花苑小區(qū)三號樓一單元1002室。

    隔天是周末，沈亦柏在上午的?十點鐘敲響了1002室的?房門，門內(nèi)無人應(yīng)聲，他稍等片刻，又敲了兩下。

    1003室的?門推開?，從里面?出來一個推著小孩打算下樓散步的?中年婦女，她?見1002室門前站著一個身量高挺面?容俊雅的?男士，她?熱心?道：“你別敲了，她?們家現(xiàn)在沒人。”

    沈亦柏收回敲門的?手，轉(zhuǎn)身看向那?位中年婦女，他溫聲道：“您知道她?大概什么時候回來嗎？”

    “這我就?不知道，昨天這里鬧得很兇，我在家都聽見這家的?大人一直在大喊大叫，后來好多醫(yī)生都過來了，把她?拉走了，好像是她?女兒找的?精神病院的?醫(yī)生?！?/br>
    “我說?其實她?女兒早該找醫(yī)生給她?媽看看病了，我們在家?guī)缀趺刻於寄苈犚娺@家大人在家里一個人胡言亂語，還有一次，是前天我出門倒垃圾，那?時候快傍晚了，然后我剛打開?門就?看見這家大人手臂上都是血出來拿外賣，當(dāng)時真的?嚇我一跳，我還以為她?被人情殺呢，結(jié)果人什么反應(yīng)都沒有就?伸手拿了外賣，外賣小哥也被嚇傻了，我當(dāng)時差點就?要報警了?！?/br>
    “在外賣小哥走后，我怕她?死在家里給物業(yè)打了電話，讓物業(yè)上門去看，后來物業(yè)給我們反饋說?是她?自己割的?，讓我們不要害怕，我們更害怕了呀，這種有自殘傾向的?，哪天說?不清就?精神錯亂拎著刀上門砍我們了?！?/br>
    “所以說?，她?女兒給她?找個精神病院讓她?住著看病真的?太正確不過了。”

    那?婦女說?完，多看了眼沈亦柏出眾的?相貌和身材，她?推著小孩從沈亦柏身側(cè)走過，她?笑著道：“行?了，我不跟你多嘮了，終究是人家的?私事，我說?這么多不太好?！?/br>
    沈亦柏側(cè)了側(cè)身，讓對方先過，他禮貌道：“謝謝?！?/br>
    婦女?dāng)[擺手，“這有啥好道謝的?，不用不用?！?/br>
    沈亦柏在門口?站了一會，才離開?小區(qū)坐進(jìn)了小區(qū)外的?車子里。

    他把西褲里那?張銀行?卡掏出來塞進(jìn)扶手箱里，他一邊伸手捏著自己的?山根，一邊拿出手機(jī)，點開?通話界面?。

    他沒想到溫檸母親會給她?這么大的?壓力?，用自殘和死亡相逼，所以溫檸的?心?理壓力?可想而知，所以那?天她?會哭的?這么壓抑凄慘。

    長指快要摁在通話界面?的?【檸檸】選項上時，沈亦柏倏地摁了鎖屏鍵。

    他把手機(jī)丟在中控臺上，背往后靠，仰著頭闔著眸。所以她?提離婚應(yīng)該也有溫檸母親的?原因在，但溫檸一口?咬定只是無法跟他過夫妻生活，只字不提母親的?事，所以她?應(yīng)當(dāng)是不希望自己知道她?母親的?瘋狂和偏激。

    這個電話撥過去，興許又會讓溫檸哭的?不能自已。

    溫檸不知道沈亦柏上門找千佳慧的?事，彼時她?正開?車前往郊區(qū)的?睢寧寺，她?昨天一夜沒怎么睡，沒有哭只是在想以后的?事情。

    她?想好了，她?不打算去歌舞團(tuán)了，她?想繼續(xù)讀研然后跟沈亦柏一樣做一名老師，不可否認(rèn)沈亦柏對她?的?職業(yè)選擇造成了一定的?影響，可溫檸欣然接受這種正面?影響。

    但她?最近經(jīng)歷的?事情太多，心?不太寧靜，看不下去書，所以她?上網(wǎng)搜索了最近的?寺廟禪修，發(fā)現(xiàn)睢寧寺的?禪修課還沒結(jié)束，想起上次沈亦柏帶她?去的?那?次半途而廢的?禪修，里面?還有一顆幾年未開?今年突然開?了的?粉色玉蘭花，她?心?動意動便在凌晨報了名，上午去學(xué)校處理好正式離職的?手續(xù)后便去寺廟報道了。

    興許上一次并沒被瑣事徹底侵?jǐn)_心?性溫檸的?禪修才沒能堅持下去，這一次溫檸能很好地堅持下去，每天的?坐禪開?示大禮拜晚課她?都能堅持坐下去。

    也因為不停地打坐聽主持開?示念經(jīng)，溫檸的?心?稍微平靜了一些，她?在寺廟里還認(rèn)識了不少同齡朋友，有一起參加禪修住一起的?香客，也有寺廟里的?小和尚。那?些小和尚因為各種原因被送進(jìn)寺廟里來辟邪養(yǎng)生，大多都是七八歲左右的?，頭發(fā)被剃干凈，小身板被一件深灰色海青僧衣，看起來很可愛。

    因為大多數(shù)都是家長送過來，所以那?些小和尚跟從小在寺廟長大的?和尚還是有明?顯區(qū)別，就?比如他們活潑好動打坐打的?東倒西歪有時還直接當(dāng)著主持的?面?趴在蒲團(tuán)上睡得昏天黑地。

    溫檸跟其中一個小和尚關(guān)?系很熟，因為他總是一個人在晚上偷偷去玉蘭花樹下告狀，告其他小和尚的?狀，不是說?有個小和尚把他齋飯的?蘋果給吃了，就?是告狀其他小和尚晚上拽他的?被子讓他晚上凍的?瑟瑟發(fā)抖。

    她?每天晚課結(jié)束后都要去玉蘭花下坐一會，所以幾乎每天都能聽見小和尚念念有詞的?告狀聲，小和尚不知道聽誰說?的?話，說?這顆幾百年的?玉蘭花幾年不開?就?今年開?花一定是里面?住了神仙，所以他每天來告狀第一句就?是“神仙jiejie——”

    溫檸有一次被他稚嫩童聲的?告狀聲逗笑，把小和尚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結(jié)巴了，“神神神仙jiejie，你你你你睡醒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