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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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小襖遺落在酒席上,衣著單薄。 “我?guī)闳ゾ频?,今晚發(fā)生什么你都別出來,寧寧,你發(fā)現(xiàn)沒,他們是沖著你來的,奈何不了我?!?/br> 她們走出俱樂部,意外地沒有安保阻攔。 想來,是盛紈已經(jīng)打過招呼。 坐上出租。 姜蝶珍的裙擺,已經(jīng)被那群人撕壞掉了,又細又白的腿搭在車座上。 她渾然不覺。 意識有些迷蒙,還在想著照顧黃微苑,垂眼翻找著包里的紅糖水。 “誒,在呢在呢!紅糖水把我的小錢包都給烤熱啦。” “給小苑喝,喝了肚子.....肚子就不會疼了?!?/br> 黃微苑看在眼里,有些鼻酸。 她很喜歡姜蝶珍身上,被溫柔寵出來的,不諳世事的天真。 她知道姜蝶珍已經(jīng)中了情藥了,馬上就會意識迷糊。 她舍不得再騙她。 送羊入虎口,害別人一生,換取自己的一部戲,她真的做不出來。 黃微苑把自己的圍巾,圈在姜蝶珍的脖頸上,像對待易碎的珍寶一樣做出叮囑。 “寶寶,在這里暫避一下,他們追來了,你千萬不要出去?!?/br> “那你怎么辦?!苯浯骱梅凵礁駠恚÷曉儐?。 “我沒喝什么酒,我已經(jīng)出來了,回公司躲一躲。你這幾天還要面試呢,你別憂心我?!?/br> 那晚是怎么陰差陽錯地,推開那扇四合院紅門的。 姜蝶珍在迷糊的記憶中,已經(jīng)遺忘得徹底。 她只記得覆蓋著落雪的國槐樹,青黛色的巷弄。 有句詩怎么說,“火狐醉倒梅林間,金魚燈籠雪兔奩?!?/br> 時值年末,火紅燈籠在大雪的屋檐的輕輕搖蕩,就像沒有風(fēng)也顫抖的心旗。 從小被父母好好愛著的寶貝乖乖小囡。 第一次知道人與人之間的天塹差異,陷入了一場被不安裹挾的情愛漩渦。 后來她想,如果沒有這次初遇。 景煾予,是不是永遠也不會愛一個人。 他不是落俗的人,甚至懶得去迎合世間定義下,普通人的幸福。 父輩在云端,他高高在上,應(yīng)有盡有,注定他并不平凡的一生。 黃微苑送她到院門附近,接了經(jīng)紀人的電話離開。 姜蝶珍意識迷迷糊糊的,心跳快的難受。 她纖細的腕骨伶仃細瘦,幾乎快撐不住傘。 大雪簌簌落落,青藍色的傘上積了一層厚厚的白。 眼前的院落里,光影幢幢。 坐在金線雕花的景深處,高居上位的人,有種凌冽的英雋。 一群人簇擁在一個男人左右。 個個敬畏又低斂。 每一個人都西裝革履,衣著不菲,帶著詢問性質(zhì)地征求著中間坐著的那個人的意見。 那人穿著沐浴后的黑睡袍,帶子松垮系在腰腹上,有種隱晦的欲和濃烈的誘惑力。 他五官冷峻立體,宛如薄玉,領(lǐng)口修飾著肩頸肌rou線條,姿儀出挑。 君臥高臺,不沾染絲毫的風(fēng)雪。 他正垂著眼點煙,眼皮懶散向上撩,戲弄著火星,白霧在唇邊逸散。 男人好像對周圍人描繪的方案,沒一點的興趣。 撐著傘的白裙小姑娘,推開厚重的門,落入他的眼瞳里。 他沒做聲,視線掠到她的眉目,不著情緒地描繪了一次又一次。 “看看那是誰?” 他身邊秘書模樣的人,覺察到他的分心,提醒站在門側(cè)的助理。 “像是外面走錯的小姑娘?!?/br> “景先生,需要把她趕走嗎?!?/br> 助理還沒動,就被身側(cè)的男人一個眼神制止住。 姜蝶珍站在廊下,意識迷迷糊糊,纖細的身影晃了晃,差點跌倒到濕滑的雪地上。 料想中膝蓋的疼痛并沒有發(fā)生。 她被人撐起來,歪在那個人溫暖的臂彎里。 她自己制作的傘柄,第一次被另外的男人執(zhí)在掌心中,替她擋住漫天的風(fēng)雪,也隔絕掉周圍的喧囂。 “能站起來嗎,我扶著你。” 他能嗅到她身上,帶著薄薄的竹綠淡香,混雜著不屬于她的烈性酒精。 就像春日溪澗掠過竹林山澗,被俗人強行破冰。 “怎么喝了這么多酒?!?/br> 他的嗓音冷沉,沒有質(zhì)問的意思。 有不一樣的心思,想法設(shè)法接近他的人那么多。 可他扶著她,問詢的這句話,卻像情人憐惜一樣,繾綣溫柔。 她下唇幾乎要咬出血,不安地拖拽著陌生男人的衣袖:“我不是故意打擾你們的....” “我好難受.....能不能不要趕我出去....外面有人堵我.....” 不設(shè)防的女生。 第一次對不認識的人,生出這種信任。 大概是身后那群人,看起來都依傍著他能力,讓她有了一些安全感的假設(shè)。 她只能賭一把,像倉皇飛進深林躲避疾風(fēng)驟雨的鳥雀,無助地仰起臉來看他,意識在迷離中徘徊。 “初次見面,我叫姜蝶珍,身份證都在包里,不是訛?zāi)愕?。?/br> 冬宜密雪,覆蓋在他的衣袍上,碎玉般悄無聲息。 這個一塵不染的男人,給她撐著傘,深黑色的眼睛定定地看著她。 姜蝶珍感覺到,他一直幫她束住,被酒桌上的人撕破走光的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