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近至咫尺,洛夜白神色自若,微微側(cè)身,以分毫之差避過幽熒,縱身閃過,他已與越秋河位置瞬換,洛夜白立于虛空之上。 他垂眸俯視,冷漠問越秋河:“逞強也要看對手,你想尋死?” “呵呵,”越秋河倔強的眼眸,困獸猶斗:“與其死在他們手里,我更愿與你一戰(zhàn)!” 眾人仰頭觀望。曾經(jīng)對戰(zhàn)的五派門首,看不懂了,記得那日對戰(zhàn),兩人感情至深,今日如何便生死相斗? 既然選擇置身事外,一堆人念想的無非是鷸蚌相爭,漁滃得利。誰是鷸蚌,誰是漁滃,不到最后豈能知曉。 自古人多好辦事,但千人千慮,有人對半空黑云對戰(zhàn)看得目不暇接,就有人念念掛懷驚艷雙眸的背影。 他們擠過人群,目地是想看看圣尊與林素究竟有何是非瓜葛,步履匆匆,行至最前方的是琉璃劍宗的三位真人與其他弟子。 “圣.......” 話未盡,眼前一幕,驚悚來人,紛紛猝然止步,瞠目結(jié)舌! 紅艷的鮮血與蒼白如紙的面孔,滲得人心慌,徐長安雙膝跪地,懷里輕輕摟著只剩上半截身子的林素,詭異駭然,他的下頜輕蹭在林素發(fā)心,心如死灰。 浸著鮮血的紗衣已經(jīng)看不出原本色彩,籠在紗衣里纖細的手,此刻隱約見得好似被鋸掉手掌,緩緩流淌肆意蔓延,仿佛林素燃燒出的火焰,熱烈奔放。 從此,她再也不會疼了! “長.....長安!如何是你?你扮作圣尊,圣尊他人呢?”稍年長的真人見此情形,難以置信,微怒的神色又顫聲問。 在琉璃劍宗,誰人不知長安身子病弱,何夕良可憐他孤苦伶仃,將其帶回琉璃劍宗,長年尋求世間名醫(yī)醫(yī)治,百般呵護照料,那年他才十歲,如今長安雖然依舊病魔相伴,好歹成人。 眼看即將行及冠之禮。 “原來是冒名頂替,竟然以假亂真到出神入化,今日出了這么大的簍子,死了這么多人,琉璃劍宗事先強調(diào)且言之鑿鑿,將我們的劍看護好,出此驚天大事,你們?nèi)绾呜撠煹降祝慷ㄒo我們一個心悅誠服的說法!” 其中莫離閣閣主觀望洛越兩人戰(zhàn)事,他派一主事晃著手中武器哐啷響,當場揚言,含沙射影。 “對!我派弟子也傷亡數(shù)人,此事如何了?”音夢莊的弟子上前半步,揚出手中法器緊跟著討要說法。 “還說什么法,以命嘗命!碎石萬斷也不夠他還的!”以年輕靚麗的著裝來看,此人實乃葉家弟子無疑,果斷決絕,攥緊的拳頭里紫黑色煙霧漫騰,一看便知是他葉家?guī)Ф景灯鳌?/br> 接著起哄聲不斷,眼看三真人與琉璃劍宗弟子阻攔不住。徐長安又無動于衷,遙遠傳來溫和卻力道渾厚,無法抗拒的聲音。 “爾等且慢?!?/br> 瀕臨絕望的徐長安聞聲,眼睫斂動,閃出一絲光亮。 劍冢的圣神在戰(zhàn)亂中破敗不堪,因為何夕良的出現(xiàn)又再現(xiàn)圣潔。他飄然而落千塵不染,身上的檀香由風而送。人人可嗅。 “......哥哥.....” 徐長安抬眸望去,熟悉的檀香,熟悉的眉眼,縱使林素被自己重擊五臟俱碎,受噬魂紫劍化成血水,他鼻尖未曾酸澀,但是此刻,他眼眶染紅:“哥哥.....你真的來了。” 圍觀人左右分開,退讓出一條道,何夕良見到徐長安的那一瞬,焦急以外掛上愁思,微張的雙唇欲言又止。 繞開流淌的鮮血,何夕良行至他跟前,眾人望著他們拭目以待,等待半響,何夕良終是喊他:“長安,犯下此等罪你該死了?!?/br> “長安知罪,長安該死,長安對不起琉璃劍宗,對不起琉璃劍宗里的每一個人。可是......”跪在地上未有移動,徐長安頷首,不敢看何夕良。 他想說,可是那又怎樣?他們比起哥哥,望塵莫及,為了讓哥哥安全,只要哥哥安全,勝過天下萬事萬物。 接連服軟認錯,讓旁人始料不及,有人不服氣發(fā)話了:“且不說你們琉璃劍宗神圣劍冢被糟蹋,看看死這么多人,何況魔劍尚且有出鞘之勢,先前他對越秋河遲遲不下手,怕是早已內(nèi)外勾結(jié)好了,豈能三言兩語就完事了!” “這些是越秋河所犯之錯,你如何怪一個病弱.....”真人欲想辯解,突然啞然,先前種種、與越秋河對戰(zhàn),他豈有病弱之態(tài),何況冒充誰不好,偏生是圣尊,此乃死罪,其中是非他是說不清了。 “他病弱?動起手來怕你我也不是他對手,你們琉璃劍宗養(yǎng)虎為患不知道嗎?!”葉家年輕弟子肆意憤慨。 劍冢之上,洛越兩人打得電光火石之際,越秋河聽得何夕良出現(xiàn),一時分神,被洛夜白逼得后退不止。 下面的人眾說紛紜討要說法,何夕良揚手道:“你們想要他死可以理解,”他與徐長安四目對視。 有人不滿問出:“圣尊想包庇此等罪人?” 何夕良眉目微壓,堅定道:“約是長安舊債未還盡,他且不能死?!焙蜗α加娙四抗猓昂螞r他做錯事也是為救本尊,不得已而為之?!?/br> 徐長安猛抬頭,怔怔地看著何夕良。 “良仁君,你不要以為你是圣尊就徇私舞弊,各家弟子死傷無數(shù),今日他與越秋河必須死,否則躺在地上的亡靈他們何辜?” “那我便退位讓賢,以我雙腿換他一條命,總該夠了?!焙蜗α寄抗饴湓谛扉L安身上,他衣著與自己一般模樣,儼然脫病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