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剎那間,兩人觸電似的怔忡,瞬間尷尬撇開臉頰,互不理會,氣氛微妙,越秋河抱壇進(jìn)屋溫酒,洛夜白走近池水凈手。 不待片刻,越秋河溫了酒換了一身干凈白衣,他沒束腰封,顯得松垮隨意,墨黑長發(fā)滑垂于肩。 眼眸不經(jīng)意看見他,那一瞥洛夜白已魂不守舍。 在小亭里,圓石對坐,兩人碰碗,發(fā)出清脆聲響,在雨后的夜里格外悅耳。酒味香醇,入喉微辣,卻不上頭,洛夜白看著他松垮在肩上的衣裳,露出半壁鎖骨,他抿唇吞咽:“酒是好,人就不必如此以色侍人。” 趁遞酒之際,將他肩頭上的衣衫給他攏回去,口不對心說道:“不受看?!?/br> 越秋河酒意微熏,余光撇見攏了攏衣襟,慫他:“口是心非!” 洛夜白撇清余光,借機(jī)問他:“冬青樹為何不種在池旁附近?” “你說那顆樹?挺占位置的,說起來鬧心,未出事之前,我還說砍了它作柴火用,無奈時(shí)至今日,它還綠蔭尚存。”越秋河仰頭飲酒,眼角余光見他對冬青樹念念掛懷,嘴角延笑,將酒壇又遞給他。 他握住壇沿,越秋河未松手,斂了笑問他:“你實(shí)話告訴我,夕良到底有沒有背叛琉璃劍宗?” 他抓走酒壇,藍(lán)眸銳利仿佛將越秋河看個透徹:“琉璃劍宗易主,他也已非昨日何夕良,你念什么舊?” 越秋河詫異:“別倒打一耙!今日的琉璃劍宗不是與你共謀導(dǎo)致出現(xiàn)的現(xiàn)狀?” 洛夜白抬指,在越秋河眉心輕彈一下:“手感挺不錯,如何人被我玩傻了。哪有那么簡單,你當(dāng)花無謝死了?別忘了他與我一般仇恨你。他想殺你,又想玩你,他說我們出了徐氏墓底,天下已變,他的城府你還不知?怕是從頭到尾一切皆是他策劃好的?!?/br> 在雪階跪行后,洛夜白便猜出現(xiàn)在的何夕良是紫袍人所扮,他沒有拆穿對方,此刻意有提醒越秋河看清他人。 所有思緒整理回顧,越秋河撫著被他彈過之處,思忖半響,沉聲道:“他想得天下?!?/br> “麒麟腰佩怎么回事?你們私下竟想結(jié)為道侶?你已經(jīng)是我洛夜白的人!”洛夜白仰頭灌了一大口酒,突然話鋒一轉(zhuǎn),看上去對此事格外介懷。 “別自以為是!”越秋河與他四目對視,見他期盼的眼神,恍如隔世,又近在眼前,越秋河抿了唇又垂眸,他受不住,他竟會因此生痛。 “麒麟腰佩是定情信物,司徒瀟有意,越秋河有心,這與你何干?”越秋河說話的聲音拿捏得如同幽熒劍,鋒利刺骨,字字句句戳人心窩??墒锹逡拱撞恢浪f此話時(shí),儼然用盡所有力氣。 “不可!” 酒壇重落石桌,“啪”地一聲,洛夜白霍然起身,“你我早已在地府成親,有連理枝為憑,你豈能二嫁?” “有何不可,地府成親實(shí)屬胡鬧,你視我為血海仇人,一心虐我、恨我、折磨我、遲早拖我入黃泉,既然相恨相殺,何來夫妻道侶一說?”越秋河神態(tài)自若,言詞堅(jiān)定,抬眸質(zhì)問。 “你知道阻止你救人,毀了幻景白云間,還有雪階跪行,將你囚禁這些皆為了什么嗎?你竟然......竟然.....”越秋河的話像一把把刀子插進(jìn)他的胸口。 “那你倒是說清楚這一系列究竟是為何?”越秋河跟著起身,緊逼追問。 洛夜白喉結(jié)滾動,沉著聲,強(qiáng)硬爭辯卻又不能詳細(xì)透露,倘若被花無謝知道他倆齊心協(xié)力追查,事情恐難速成,何況他心中也確實(shí)放不下仇恨,他抓起酒壇接連灌酒,似乎此刻火辣入喉的灼烈,方能使他清醒理智。 他擦了嘴角殘酒,湊到越秋河眼皮底下,將他眉眼神態(tài)凝視一遍,指尖抬起他的下頜,越秋河被迫注視他。 見到洛夜白幽藍(lán)的眼眸泛紅微潤,他聲音微顫:“你、真的喜歡他?” 欲將他手指撩開,卻被他松手捉了去,順勢帶在身前。 被用力鎖住掙扎無果,手指縫還在疼,越秋河已經(jīng)不在意了,有一處此刻莫名堵塞,他垂下眼簾違心說出:“冒死救他,你認(rèn)為了?” 洛夜白腿一軟,腳不受控制的踉蹌,感覺亭子都在轉(zhuǎn)動,談及越秋河的終生大事,他忘記算計(jì),他變得天真。 繁華紅塵,天上地下。 兩條腿的男人女人何其之多,上天卻只賞了他一個越禪,只有此人不畏他的親|咬狠撞,毫發(fā)無損,他可以對他肆無忌憚為所欲為。 唯獨(dú)他! 讓他明白自己不是噬親怪物,不是孤軍奮戰(zhàn),與旁人一般有血有rou,有七情六欲。 曾經(jīng)唇齒纏綿,還與他醉里執(zhí)手挑劍,也與他十指相扣冬青樹下賞雪,更對他行床笫之歡,仿佛就在前幾日,沒想到,已逝去幾百年。 越禪! 你對于洛夜白來說。 不可無一,難能有二。 你卻殘忍告訴我你對他人有心! 越禪,你怎么能讓我生不如死了! “你再世為人,忘記所有事,我不怪你,那讓你看看久霄里面到底還藏有你我何事!”洛夜白揮出九霄,正欲施法展現(xiàn),越秋河一把擋了他手臂。 “是否看了你便能放下國亡血恨,不計(jì)前嫌與我查探太乙金境?試問你做得到嗎?做不到就不要在我面前惺惺作態(tài)!”見他神色茫然,越秋河又軟了聲線:“當(dāng)初即選擇隱瞞我,何須再多此一舉,不必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