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媽的神經(jīng)病,連自己兄弟都傷!”齊邱忍不住大罵。 ...... 城南區(qū)太平巷。 不算寬闊的巷子街道,只有零星的幾盞舊路燈亮著,凌晨的夜晚偶爾有下夜班的路人騎著電瓶車經(jīng)過,輪胎碾壓上破碎的石磚,發(fā)出清脆的咯啦聲。 不多時,一盞路燈閃了閃,隨后幾盞也跟著滅了。 騎電瓶車的男人打了個激靈,擰動手把加速行駛,路過一家還敞開大門的當鋪時稍稍安心,不過大半夜還開著也是夠晚的,忍住朝里望了眼。店里昏黃的燈光鋪到了街邊,垂掛下來的電燈泡用兩股交纏的電線連接,不是白熾燈,也不是當下流行的節(jié)能燈,是最普通的那種。 在柜臺前有一名男生躺在躺椅上,雙手枕在腦后,夜間刮起的大風灌進門時也吹起男生單薄的白色短t,下擺晃了兩下,露出一小截腰來。男人知道他是當鋪的小老板,姓陶,每次回家經(jīng)過總能看見。 晚上忽然起了大風,吹得兩扇木頭門咯吱咯吱作響。 陶緹掀開了一點兒眼皮,睫毛掩映著惺忪睡眸,隨著門被吹得撞擊在墻壁反彈發(fā)出的巨響,終于不耐煩地看向大門。 “大晚上突然刮狂風,挺蹊蹺的?!?/br> 空氣里有人說話,可當鋪內(nèi)的的確確只有男生一人。 陶緹淡淡道:“不關(guān)我的事。” 他起身走向門口,兩扇木頭大門剛合攏,門外響起了兩聲輕叩,篤篤,有人敲門。 “今天不營業(yè)了,走吧,”陶緹道。 但是敲門聲還在繼續(xù),篤篤、篤篤篤、篤篤.... “我讓你走,聽見了嗎,”冷冰冰下逐客令。 敲門聲漸漸停了,卻傳來一個女人的說話聲:“我來典當,物品貴重,麻煩開開門?!?/br> “如果我不開呢?” “開一開吧,”女人請求。 陶緹不愿意再搭理她,落了鎖后轉(zhuǎn)身要往樓上去,柜臺后是一道樓梯,從外面看當鋪不打眼,很普通,內(nèi)里卻是個復式二層,樓上是他住的地方,剛抬腳踏上樓梯,門外又有了動靜。 嘎啦、嘎啦—— 有物體刮擦在門板上,聲音緩慢綿長,刺耳又尖銳,像一下一下刮著耳膜。 陶緹沉下臉,再次看向大門,電燈泡的昏黃光線微微晃動,映著普普通通的已有了斑駁痕跡的木頭門板,門板上滲出了薄薄的液體,液體慢慢翻涌起來,發(fā)出細微的“啵、?!钡穆曧?,沒幾秒時間便如煮沸的開水開始冒泡。 啵,又一個鼓起的水泡破裂,血水順著木板流淌,把兩扇門弄得血跡淋淋。 陶緹皺眉。 “開門,給我開開門吧....” 女人還在說話,嗓門一次比一次尖銳。 這是半夜鬼敲門。 沉默片刻,陶緹放下踏上臺階的右腳,調(diào)轉(zhuǎn)方向走到門邊卸下鎖,雙手握住門把打開了門,可是門外什么都沒有,只有漆黑的夜色和哭嚎的狂風。 “謝謝你給我開門?!?/br> 女人的聲音平和下來,卻是響在陶緹背后。 同時,肩頭搭上了一只慘白纖細的手,陶緹斜睨,回過頭,身后不是一眼可見的當鋪一樓,竟然還是敞開的兩扇門,門外很黑,看不見任何物件,只有一個扎著長辮子的手札紙人斜斜地靠在門邊,沒有瞳孔的黑色貼紙眼正直勾勾盯著他。 紙人是今早隔壁壽材鋪的老頭兒坐在自家店門口扎的,陶緹進出時見過。 “我讓你走你不走,就別怪我不客氣?!?/br> 話落,他手心里凝聚起了一團火星,紙人一聲嘯叫,抬起雙臂朝陶緹撲來,火星子舔舐到可燃物瞬間火光大漲,沿著紙人手臂躥上身體、腦袋,紙人變成了火人,分分鐘燒了個干凈。 然,周圍沒有變化。 不管面向哪面,還是兩道開著的門,門外漆黑。 咯咯咯..... 陰凄凄的笑聲摻雜著哭泣,在這寂靜的夜里尤為毛骨悚然,哭了會兒,哭聲轉(zhuǎn)為了啃噬東西的咕嚕咕嚕聲,似乎吃得很歡。 當鋪里能吃的東西? 略一思索,陶緹便猜到了是什么,低喝了聲:“小天!” “來了!” 細微響動傳來,眼前的鬼打墻便如同破布一般被撕扯開,漆黑褪去,屋里亮堂起來,柜臺不知何時站了一只貓,腦袋是沒有一絲雜質(zhì)的純白色,而身體的皮毛卻是油亮相反的烏黑,它收回利爪縱身一躍跳上了陶緹肩頭。 天狗,身形如貓,可驅(qū)邪避兇。 撕咬聲沒有因破開的障眼法而停止,依舊在繼續(xù),在柜臺后頭,不待他們再有動作,女人便手腳并用從柜臺角爬到了柜臺上,鮮紅的嘴里叼著養(yǎng)rou乎乎滴血的東西,不停咀嚼。 她披頭散發(fā),穿著古制的大衫霞帔,婚服以綠色為主,年代大約在宋朝時期。 那時的鬼新娘到如今還在,已成了吞噬生靈的厲鬼。 “咯咯咯....”她仰頭發(fā)笑,陰氣森森。 “嘖,”天狗悠哉哉趴在陶緹肩頭,不咸不淡地嘆氣,“幸虧這血焰靈芝是死當,否則你不僅要虧本,還要賠錢?!?/br> 陶緹非常不悅,被吃掉的血焰靈芝不過百年,對妖來說不是上等品,但在人類社會極其珍貴,它和市面上的普通赤靈芝非常相似,功效卻遠遠在赤靈芝之上,昨天當金他付了十萬,自己轉(zhuǎn)手能還能賺個五六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