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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準(zhǔn)埋毛! 第18節(jié)

    他起身,轉(zhuǎn)過頭。

    整個潮濕的洞xue昏暗孤寂,一眼望去就能全部收入眸底。隔絕海水的結(jié)界發(fā)著幽藍(lán)淡光,云曜透過結(jié)界看見外面黝黑的海水,已經(jīng)找不到半點(diǎn)有人出去的痕跡。

    走了。

    真的走了。

    只說了一句走了,就真的走了。

    云曜拽住旁邊的小石子狠狠沖著結(jié)界砸過去。

    臭耗子!

    臟耗子!

    沒良心!

    云曜背過身,躺下睡覺,愛走走!跟誰稀罕似的。

    大抵一盞茶。

    無聲無息的洞xue內(nèi),扔在結(jié)界前的石子輕輕滾了下。

    背對著他,臉沖著石壁的白毛團(tuán)子一動不動。

    寧淵唇角揚(yáng)起:“曜大人,我回來了?!?/br>
    白毛團(tuán)子恍若不知,還是一動不動,耳朵尖卻顫了下。

    “睡著了嗎?”寧淵明知故問。

    云曜才不理他。

    寧淵笑著走近,單掌遮住白毛團(tuán)子虎頭。

    “臭耗子,你干什么?!”這下無法裝聽不見的云曜罵罵咧咧伸爪扒拉寧淵的手。

    后者掌心順著不大的力道落下,在視線清明那一刻,金眸不可置信睜大。

    只見昏沉黯淡的洞xue中,無數(shù)一閃一閃發(fā)著熒光的小蟲在空中飛舞,像數(shù)千萬里海外夜空之上的繁星墜了進(jìn)來。

    流螢們紛紛圍繞著這生來受萬物愛戴心悅的神獸。

    一只螢火蟲大著膽子輕落在白毛團(tuán)子嫩粉的鼻尖上,只見云曜瞬間僵直了虎軀,小心翼翼地抬起兩爪,慢慢收攏。就在要捧住時,螢火蟲振翅,又飛了開。

    看著茫然眨眼的白毛團(tuán)子,寧淵笑而不語。

    可下一息,雪發(fā)輕散,曳地白袍如花瓣重重?fù)錇⒍_,柔和的金眸倒映著漫天流螢。云曜食指輕舒,先前飛走的螢火蟲又輕輕落在指尖上。

    喜悅自眼底溢出,云曜生怕說話驚走了這脆弱的小東西,只敢轉(zhuǎn)頭示意寧淵。

    ——你看!

    寧淵微怔,云曜見人遲遲沒反應(yīng),不滿地蹙眉,無聲張唇:你怎么回事呀?

    神智回籠,寧淵歉意地含笑頷首,而后認(rèn)真回道:我看見了,很好看。

    第16章 我們玩點(diǎn)別的

    是吧,真的很好看!

    得到寧淵認(rèn)同的云曜開心地彎著眼。

    流螢獨(dú)愛他,不論飛高飛低總離不開云曜,時而停在他手背,時而落在他發(fā)梢,時而停在他袖間……但同為獸物的寧淵,卻不約而同地被它們遺忘避開。

    可他沒忘記!

    ——來。

    嗯?

    云曜抬眸看向?qū)帨Y,握住他的手,輕輕地托著指尖上的流螢小心翼翼靠近,寧淵心領(lǐng)神會地配合伸出食指。

    指尖相觸,云曜慢慢地驅(qū)使著流螢來到寧淵指上。

    螢火蟲細(xì)小蟲足在寧淵指尖攀爬,細(xì)細(xì)密密地直直蔓延到心尖。云曜看見流螢穩(wěn)穩(wěn)來到寧淵手尖,比剛開始螢火蟲落在他手上還要開心。

    在最后送走這些流螢時,不想云曜再耗費(fèi)過多靈氣,寧淵拉著人,以自身靈氣一個個為流螢包裹上靈氣,再輕輕一推,將這些閃著熒光的透明靈氣泡送出結(jié)界,飄向海面。

    漂亮的小東西沒有了。

    一掃煩悶的云曜心情頗好地翻起舊賬:“你不是走了嗎?這么快回來?”

    “沒走,只是在絕靈海附近看了下?!睂帨Y不再故意逗人,免得真將這只小心眼的虎給逗生氣,這次可沒有流螢來幫他哄:“我找到了謝云璟在海邊密林里布的一個九品幻陣,想來幻陣?yán)锩嫠o(hù)的就是傳送陣?!?/br>
    外面正值夜晚,星辰漫天,正巧這密林內(nèi)流螢閃閃。料到云曜一定會喜歡,所以寧淵特意帶了好些回來。

    “你想毀了它?”

    寧淵點(diǎn)頭:“對,但不是現(xiàn)在?!?/br>
    云曜反應(yīng)過來:“你準(zhǔn)備先摧毀這個傳送陣,再炸斷鎖靈鏈,盡量拖延謝云璟趕來的時間?”

    “是的?!?/br>
    云曜蹙眉,神情跟著凝重起來,若他沒猜錯:“九品幻陣?yán)锊刂囊欢ㄊ莻€九品傳送陣,你若想毀傳送陣必須先破幻陣。兩個九品陣法勢必相互關(guān)聯(lián),一旦破了幻陣謝云璟定會立馬察覺,來得及嗎?”

    寧淵實誠道:“沒把握?!?/br>
    “我在陣法上尚且不熟,對九品陣法真實威力認(rèn)識不多。但要帶你走,只能毀掉傳送陣,不然以傳送陣的速度加上謝云璟的修為,我們時間不夠。”

    云曜突然微傾,貼近寧淵,細(xì)細(xì)地打量著他,好似要將寧淵從外到內(nèi)看個透:“好奇怪?!?/br>
    寧淵視線總?cè)菀淄A粼谶@密長的雪睫上。

    對的,某只白毛團(tuán)子化形后,頭發(fā)是雪白的,體膚是雪白的,連眼睫也是雪白的,整個人宛如雪砌冰雕輕透脆弱。但眉眼間渾然天成的矜貴倨傲和藏不住的狡黠,以及不染而紅的唇又勾勒出濃重色彩,讓人多了許些鮮活。

    不是第一眼驚艷,經(jīng)不起細(xì)看的那種,而是越看越令人沉淪。

    寧淵不閃不避,笑著對上這雙金眸:“哪兒奇怪?”

    “哪兒都奇怪!你一只小老鼠,為什么能將示弱的話說得這么自謙狂妄?”他記憶中先不提俗世凡鼠,就是修真界中的靈鼠膽性也極小,見人就跑。

    寧淵沉思:“有嗎?”

    當(dāng)然有!

    不過云曜沒再深究這個,他問:“既然決心要?dú)Ь牌逢嚪?,那布陣呢?你難不成準(zhǔn)備在這兒練習(xí)布陣?”

    寧淵笑道:“暫時不急布陣,我還沒摸透陣紋?!?/br>
    云曜樂了:“原來還有你沒辦成的事呀?!?/br>
    寧淵很是謙虛:“自是有的。不過等看透陣紋,再布陣想來會快些,到時候我會在海面練習(xí)布陣?!?/br>
    “海面?”云曜頭一遭聽過在水面布陣的:“水無形,幾乎無法定下陣紋,再加上絕靈海幾近沒有靈氣,這樣能行嗎?”

    “試試看就知道了,靈氣入水無處可尋,即便是烈雷陣這樣的陣法,不管造成多大動靜,若能在海上布陣,便不用擔(dān)心會讓謝云璟發(fā)現(xiàn)端倪。如果實在不行,大不了換個離海邊稍遠(yuǎn)的地方,總歸只是麻煩些。”

    水上練習(xí)布陣,若旁人云曜自是不信,但從寧淵口中說出來的話莫名讓人信服。

    但云曜不依不饒:“即便你能想出在海面練習(xí)布陣的法子,可你修為怎么辦?化神期在修真界只能勉強(qiáng)算不錯。你不準(zhǔn)備修煉了?”

    “化神期能支撐我布出七品陣法,毀陣不等于布陣,若我成為七階陣修時能毀九品陣法,那等毀掉這鎖鏈,我們一起出去之后,再修煉也不遲。”

    白毛耳朵抖了抖,云曜側(cè)過臉,滿是可惜:“還以為這里面能安靜會兒呢?!?/br>
    “是的啊?!睂帨Y學(xué)著某只虎可惜的語氣,笑瞇瞇地道:“所以還望曜大人不要嫌棄我這只臭耗子,再收留小人一段時日?!?/br>
    云曜一擺手:“準(zhǔn)了!”

    接下來的日子,寧淵還是照常留在洞內(nèi),云曜時而變回人形,時而變回原形。

    人形時還不忘帶上他的毛耳朵,必須時時刻刻確保自己比寧淵高。

    變成人形也沒個正樣,不想走路不想動彈,就隨時隨地懶洋洋地掛在寧淵背上。對于從鼠墊變成更大的人墊,云曜很是滿意,時常掛著掛著就睡著了。

    睡的還是沒心沒肺的樣子,一不留神變回原形直直往下墜,這時候就會及時出現(xiàn)一只手接住這只白團(tuán)子,轉(zhuǎn)而放入更暖和的衣襟內(nèi)。

    即便放在衣襟內(nèi)也不老實,rou墊踩來踩去的,時而還微微探出爪子輕撓他。

    對于自己從背上睡到衣襟里,云曜早已習(xí)慣了。伸完懶腰,繼續(xù)變成人形軟綿綿地掛著寧淵,下巴搭在寧淵肩上,眼皮子無精打采地耷拉著,垂下眼去看寧淵在地上刻畫的陣紋。

    “噫?”這一看,他發(fā)現(xiàn)不對勁:“這不是五品凝火陣嗎?”

    他細(xì)細(xì)和腦中的凝火陣比較,居然無一處錯漏。

    “這么快嗎?你不是才布出來兩品聚靈陣?怎么一眨眼就會五品凝火陣了?”云曜算著時間,“我才睡了兩覺,陣紋這么好背好刻畫的嗎?”

    分明他一看這些破陣法,眼睛都會花了。

    “這陣法與俗世的陰陽五行八卦天干地支等有些相似,不過俗世的簡單些。夫子家藏書不少,閑來無事時我翻看了幾本,興許有了底子所以看起來才快?!?/br>
    “這樣……哈哈哈哈哈!”想到那時候?qū)帨Y還是只還沒書三分之一大的小黑耗子,一本正經(jīng)老氣橫秋地坐在桌案上看書,云曜樂了起來,捧著肚子笑得埋在寧淵脖子里。

    寧淵無奈地扶住毛茸茸的腦袋,努力忽視蹭到他嘴邊看起來很好咬的毛耳朵:“有這么好笑?”

    “嗯!哈哈哈哈?!?/br>
    等笑累了,云曜又開始閑了。他對于復(fù)雜一點(diǎn),要費(fèi)腦子的東西,尤其像陣法這些特別厭煩,他才沒耐心看寧淵畫陣法??纯词诌€行,可只能看不能捏幾下咬幾口會更難受。

    感受到云曜渴望的目光,寧淵不動聲色,佯裝不知。鑒于上次云曜把他手塞嘴里,寧淵這之后可不敢再把手遞給他。

    這是只神獸幼崽,就算五萬多歲,不知道活過了他多少個年頭,那也是只幼崽。

    不過云曜自己總會找到玩的。

    ——還是玩寧淵。

    沒事勾過寧淵滑不溜秋的墨發(fā),食指挽過幾圈,往下輕輕一帶,溫涼的發(fā)絲便如魚從指間滑走。

    他還解開寧淵用靈氣所化的發(fā)帶,讓烏發(fā)潑墨而下,慢慢悠悠地給頭發(fā)打結(jié)扎辮。等欣賞夠了自己的杰作,他還很乖地又給寧淵整理好,再用發(fā)帶系回去,雖然系得歪歪扭扭,很是難看。

    玩會兒頭發(fā),云曜盯上了寧淵的rou/體。

    別看寧淵還是只老鼠時渾身黑黝黝的,站到黑一點(diǎn)的地方能直接隱身??苫扇诵魏?,膚色白皙很是耐看。

    他戳了戳寧淵的臉,戳完又捏寧淵的耳朵,順著耳朵滑過優(yōu)美的下頜線,然后是脖頸。

    好細(xì)啊,脖子也是香香的,他一口就能咬斷吧!

    舌尖抵著牙,云曜逼得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