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今天下雨了嗎、不準埋毛!、驚悚直播:別逼我花式反殺、龍傲天兄長他是弟控、本SSR拒絕捆綁邪神CP、給快死的兇獸沖喜后、今天反派又在攻略我、收養(yǎng)魔王喵的我成了玄學大師、雪落新婚、化形后影帝非要我當萌寵
見大家都對蕭時善表示關切,云榕也跟著問候兩句,“既然三嫂傷了手,就好生養(yǎng)著吧?!?/br> 她往蕭時善手上瞥去一眼,剛說要包粽子就傷到手了,會有這么巧合么,即便是被針扎了一下又能有多重,用得著包得那么顯眼嗎? 她管得著么,蕭時善在大家的關心勸說下,抬著那只受傷的手,坐在了一張玫瑰椅上。 這時,幾個粗使婆子把糯米粽葉以及各色餡料搬了過來。 第十四章 水榭中間擺了兩張八仙桌,兩張桌子并到一塊,將糯米粽葉等物擺在上頭,七八個白瓷罐里盛著赤豆、松栗、豆沙、蜜棗、胡桃,蓮子等餡料,瞧著倒是頗為豐富。 糯米提前泡好,粽葉清洗干凈,各色餡料也已調(diào)好,只需要把餡料放到糯米里,再用粽葉裹起來,拿絲線纏好就是。 廚上的孫廚娘特地來教幾位姑娘包粽子,只見她拿起一片粽葉,往中間一挽,放入糯米餡料,將粽葉合起左右折了幾下,用細線在上頭繞了幾圈,一個漂亮的四角粽就包好了。 “沒什么復雜的,姑娘們比我們要手巧得多,多包幾個就上手了?!?/br> 這話說到云榕心上去了,她也覺得沒什么難的,看著孫廚娘包得干凈又利落,她躍躍欲試,命丫頭給她挽起袖子,學著孫廚娘方才的樣子去包粽子。 看著簡簡單單,等自個上手了才知道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云榕扯爛了四五張粽葉,才勉強包出了一個四不像的粽子,用細線系好,往上一拎,里頭的糯米頓時從一個角里露了出來。 “二jiejie!”在云榕右邊坐著的云桐驚呼一聲,掉出來的米粒撒到了她的裙子上,旁邊的丫頭趕忙上前收拾。 云榕活潑好動,素來沒有耐心,做事靜不下心來,見云楨幾人都包出了兩個成型的粽子,她卻一個都包不住,不甘心被她們比下去,心里暗暗著急,額頭上生出一層細汗。 越是著急越是包不住,手里的粽子再次散開時,云榕的耐心已經(jīng)告罄。 蕭時善心想,真該讓季夫人瞧瞧什么才叫心浮氣躁,有云榕比著,她竟也落得個心浮氣躁的評語,這不是冤枉人嘛。 幾人商量著,等包好粽子以后,從里頭挑出包得好的,給老太太送些過去。 云楨笑道:“既如此不如給各房都送些,左右是忙活一陣子,也讓大家都嘗嘗?!痹茦E向來想得周到,做事穩(wěn)妥大方,倒比云榕更像jiejie。 幾個人都說好。 “表姐,你包得真好看?!痹仆┺D頭去看史倩包的粽子,跟孫廚娘包得差不多,線綁得也整齊。 面對云桐直白的稱贊,史倩臉頰微紅,“以前跟著母親包過,好幾年沒包了。” 史倩父母雙亡,跟著兄嫂來京投奔的事情幾位姑娘都是知道的,云榕對史倩的倨傲態(tài)度是顯而易見的,云楨雖是溫柔謙和,也有其傲氣,倒是云桐生性爛漫,兩人一邊包粽子一邊聊天。 蕭時善端著茶杯喝茶,視線投向遠處,正欣賞著窗外景致,忽然聽云桐問道:“三嫂,三哥喜歡吃什么口味的粽子?” 這還真難住她了,蕭時善轉頭看去,眼尖地發(fā)現(xiàn)隨著云桐話音落下,史倩手里的動作停了一下,只是沒有像云楨云榕那樣好奇地看過來。 “他喜歡吃蜜棗的?!笔挄r善說得斬釘截鐵,仿佛對他的喜好了如指掌,天知道她連他喜甜喜咸都不清楚,更別提他愛吃什么口味的粽子了,但管他呢。 云桐驚訝地道:“原來三哥喜歡吃蜜棗的,我還以為他不愛吃甜的呢?!?/br> 云楨笑道:“我知道大哥愛吃白粽子,二哥愛吃八寶的,五弟愛吃豆沙餡的,四哥的口味怪些,愛吃鮮rou的,就是不知道三哥愛吃什么口味的,今個兒才也知道是愛吃蜜棗的?!?/br> 蕭時善歪了歪頭,“這就奇了,你對大家的喜好如此清楚,怎么獨獨不知道他愛吃什么?” 云榕插嘴道:“我就沒見三哥吃過粽子?!?/br> 蕭時善心道,那他可能壓根就不愛吃粽子。不過人還是要多點喜好才好,這樣別人才有表達心意的機會,像他似的般般不缺,樣樣都有,旁人就是想給他送點什么也無從下手。 幾個婆子將包好的粽子送去了廚房,桌面很快收拾了出來,丫頭給幾個姑娘端上了茶水。 云榕談到了端午那日的龍舟賽,她最喜歡這等熱鬧的活動,“從初一就有賽事,一直比到端午才結束,聽說這幾日金水河上的龍舟就像過江之鯽,多得數(shù)不過來。每年端午有近百支龍舟隊參賽呢,只有經(jīng)過層層選拔才有資格在端午那天在金水河上競渡。” 云榕對這些熱鬧事了解得不少,跟其他閨秀聊天時也愛說這些,每當她說起來這些事,云桐就聽得目不轉睛。 三房的姊妹多,鄭夫人對幾位姑娘管教得嚴,不像二房只有云榕一個姑娘,葛夫人對唯一的女兒難免就縱容了些,而且云榕那性子活潑,也不是個能安穩(wěn)坐住的人。 “近百支龍舟隊?往年我看金水河上的龍舟隊有二十多支,還以為那就夠多了,沒想到參賽的有近百支隊伍,那該有多熱鬧啊。”云桐想了一下那個場景,“可惜咱們看不著?!?/br> 云桐專注的神情取悅了云榕,“這有什么,前幾日別看隊伍多,但這里頭良莠不齊,到端午那日才是正頭戲?!?/br> 蕭時善在旁聽著,對云榕的話有不同意見,一聽就知道她沒真正見識過龍舟賽。端午那日雖然是正日子,出場的隊伍都是選出來在御前表演的,差自然不會差,但絕對不如百舸爭流刺激有趣。 端午那日在金水河觀賽的不僅有皇室成員和朝臣,皇上和嬪妃也會駕到,既然是給皇上看,就脫不開規(guī)矩的束縛,表演性質(zhì)更多些,誰敢弄那些驚險刺激的,不過是賣力地弄些花樣,圖個熱鬧罷了。 相較而言,初五之前的這幾天才是百姓們的狂歡,金水河畔人山人海,一艘又一艘的龍舟快速劃過,像從水面劃過的耀眼星子,岸邊的看客呼聲震天,嗓子都要喊破了。 這些看客里單純來看熱鬧的不少,更多的卻是賭客,一場龍舟賽下來,有人傾家蕩產(chǎn),有人驟然富貴,所以每年金水河上真有不少跳河的。 巡城御史專門帶著人在河邊盯著,瞧見哪邊有動靜了,就派人過去撈人,大過節(jié)的弄這出給誰看,不知道初五那日有御駕親臨么,到時候浮起個尸體不是掃興么,要死也得換個地方! 跳了水又被撈上來,白白吃上一次苦頭,再跳就直接把人押走。 端午前一天金水河畔會開始戒嚴,搭建看臺和彩棚彩帳。 思及此,蕭時善動了動心思,嫁人之后,她就安分守己了,因著自持身份,沒動過什么歪心思。只是眼下她手頭緊,聽到云榕談及龍舟賽,心里就如同鉆進了一只小蟲子,撓得她心癢。 “二jiejie你知道的真多?!痹仆┑?。 云榕被云桐夸得飄飄然,繼續(xù)說道:“不光有龍舟賽,還有馬球、射柳、耍百戲呢。咱們的彩帳雖然視野開闊,但只能看到龍舟賽和耍百戲,馬球和射柳在另一個場子里,你要是想看,我可以帶你去瞧瞧?!?/br> 云桐立馬點頭應下。 史倩插不上話就在旁邊安靜地聽著。 “三嫂,安慶侯府的位置在哪兒呀,往年我倒不曾注意過?!痹崎诺?。 在哪兒?在犄角旮旯里唄,都快被擠沒影了,蕭時善轉動著綠團扇,肌膚如雪,細膩如玉,搖晃著那抹綠意,似能流淌到人心里,彎唇笑道:“二meimei是去拜會一下嗎?若是如此,我?guī)闳プ咦呔褪橇??!?/br> 聞言,云榕噎了一下,誰要去給她家拜會,要拜會也是安慶侯府的人來拜會。事情是這么個事情,話卻不能張口就來,她心里憋了口氣,索性撇過了頭去 ,見到云桐盯著蕭時善看個不停,云榕心里更氣,有什么好看的。 云桐沒發(fā)現(xiàn)云榕的眼神,只覺得三嫂這一笑有種說不出的好看,眼睛更是隨著她的手腕微微轉動。 史倩察覺到話里似有機鋒,但不清楚內(nèi)里,云楨卻是聽得明白,心下有些好笑,顧及云榕的面子,她把話題轉到了別處。 沖著云榕叫的那聲三嫂,蕭時善也可大度地不予理會,但這種逮著機會就踩的舉動也忒討厭了。 時近中午,幾位姑娘各自散去,蕭時善心里有事,回到凝光院,立馬叫來了常嬤嬤。 “姑娘,什么事這么急?”常嬤嬤驚訝地道。 蕭時善問道:“嬤嬤,昨日我跟你說的事,你可跟張大哥說了?” “還沒來得及說呢?!背邒咭话阍趪≈忸^雖然有住所,但不經(jīng)常回去,“我想著這兩天找個空兒回去一趟,姑娘有急事要辦?” 本來是不急的,現(xiàn)在事情擺在眼前,自然就急了,蕭時善琢磨著也不必往后拖了,不妨趁著此事看看這個張亨是否是個可用之人。 “恐怕得勞煩嬤嬤跑一趟了?!笔挄r善將事情簡單地說了一下,想了想又補充道:“打探清楚今年有哪幾支龍舟隊能進入端午當日的比賽,即使得不到明確答案,也要給個大致范圍。再將這幾支龍舟隊往年是否參與過競渡,組隊的時間長短,各自的戰(zhàn)績都打探打探,最好問清楚是哪家組織的隊伍,把這些都弄明白,先列個單子給我瞧瞧?!?/br> 常嬤嬤越聽越不對勁,姑娘打探這些是要做什么,若是只想跟著夫人們贏些彩頭,需要打探得這么細? 蕭時善支著下巴道:“先這么著吧,嬤嬤今日就回去跟張大哥說一聲,盡快給個信兒,然后再說后面的事。” 第十五章 得了蕭時善的囑托,常嬤嬤也沒耽擱,出了衛(wèi)國公府徑直往貓兒胡同去了。 常嬤嬤本是梅氏的陪房,家里那口子大小也是個管事,曾幫著梅氏打理田莊,后來梅氏仙逝,張管事被換了下來,沒幾年就因病亡故了,留下了孤兒寡母無人看顧。 原本常嬤嬤有一兒一女,除了大兒子張亨,還有個小女兒,從生下來就孱弱得像個小羊羔,沒到周歲就夭折了。 畢竟是十月懷胎生出來的,常嬤嬤每每想起就難忍悲痛,沒過多久,梅氏又因難產(chǎn)而亡,留下了尚在襁褓的小小姐。常嬤嬤瞧著這孩子便想起自己那個福薄的閨女,因此照顧得愈發(fā)盡心盡力。 常嬤嬤在侯府當差不?;丶?,張管事去世后,張亨也就無人管束,雖然生得人高馬大,卻至今沒個正經(jīng)活計,成日里呼朋喚友,不務正業(yè),令常嬤嬤時常頭疼掛心。 昨日聽了姑娘那番話,常嬤嬤心里著實高興,正尋思著找個空兒回來一趟,跟兒子好生說道說道。 因著端午將至,每逢節(jié)下事情就多,衛(wèi)國公府比安慶侯府講究,很多事情要循著舊例來辦,常嬤嬤又是個愛cao心的,一時脫不開身,本想過完節(jié)再回來,沒想到今日姑娘又跟她說了那些話,她聽得云里霧里,生出幾分疑惑,便向姑娘詢問因由。 蕭時善哪能直愣愣把事情全抖摟出來,見常嬤嬤問起,她便淡定如常地說道:“打聽得清楚些是為了有話可說。端午那日,老太太和太太們要去金水河畔看龍舟賽,我在邊上陪著,若是一問三不知豈不是掃了大家的興致?!?/br> 常嬤嬤一聽也是,姑娘性子好強,原來是為了那日在老太太跟前掙個臉面,心頭的那絲疑惑散去,一心想著讓兒子把姑娘吩咐的事兒辦好。 正午的陽光有些灼人,常嬤嬤一路走來,路上停歇了兩次才到了胡同口,走進彎彎繞繞的胡同,到了自家門外卻見大門緊閉,上頭掛了一把銅鎖。 常嬤嬤心道來得不巧,不知又往哪兒胡混去了,可姑娘催得緊,這會兒已經(jīng)到了家門口,不妨再等等看。 掏出鑰匙開了門,常嬤嬤進門后,特地到灶房瞧了瞧,米缸里的米都見底了,哪像個過日子的樣子。 常嬤嬤板起了臉,打定主意要把張亨訓斥一番,哪知她左等不來右等不來,正是焦急之際,忽然聽到外頭有動靜,她出來一瞧,恰好看到張亨濕著衣裳走了進來,手里還拎麻袋似的拎著一個人。 “這是怎么回事?”常嬤嬤大驚失色,急忙跑了過去,見張亨把那個瘦猴般的男子往地上一撂,著實把她嚇了一跳,好在那人還能動彈,這讓她心下稍安。 “從河里救上來的?!睆埡嗌酶叽蠼眩瑵饷即笱?,一身結實肌rou配著粗獷兇狠的面容瞧著就不好招惹,看到常嬤嬤回來,心里還有點疑惑,“娘,你咋回來了?” 常嬤嬤往常都是月中的時候回趟家,今日才剛月初。 原來是救人,常嬤嬤放下了心,此刻聽他問起,便把姑娘交代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復述了一遍。 聽到了常嬤嬤的話,張亨心口猛然跳動了起來,腦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現(xiàn)出一個窈窕的身影。 常嬤嬤說道:“你趕緊幫著姑娘打聽打聽,把事情……” 話還沒說完,地上躺著的男子突然坐直了身子,直勾勾地盯向常嬤嬤,嘴嘀咕著什么,把常嬤嬤嚇得臉色一白。 “他這是咋了,眼睛直勾勾的。”常嬤嬤往后退了幾步。 張亨回過神來,沒管地上的瘦猴,對常嬤嬤拍著胸口道:“這事包在我身上,明兒我就把單子列出來。” 常嬤嬤點點頭,本想跟兒子多聊會兒,但瞅著地上那個瘋瘋癲癲的男子,也就打消了念頭,拉過張亨教訓了一句,“少跟不三不四的人打交道?!?/br> 再三叮囑后,常嬤嬤出了貓兒胡同,回到國公府跟蕭時善回了話。 事情如此順利,蕭時善心情大好,只盼張亨是個能辦事的,這幾日的賽事她是趕不上了,但端午那日的龍舟競渡她卻不想錯過。 在女眷之中也有贏彩頭的事情,可那只是為了湊趣,沒有誰是奔著贏錢去的,即使贏了錢也會隨手打賞出去,而不是裝進自己的腰包。 要想賺到銀子就得另尋他法,比如每年端午時節(jié)京中最大賭坊合隆坊開設的賭局。合隆坊直接包下了金水河西岸的萃雅茶居,上至達官顯貴,下至黎民百姓,都可參與其中,一連開設五日,將熱烈氛圍推至頂峰,那才是蕭時善看中的地方。 然而此事并不光彩,需得謹慎小心,大張旗鼓地辦是萬萬不能的,這才尋到了張亨身上。 隔天中午,張亨就把單子列出來了,他一刻不停地來到國公府,依照約定在一處角門外等候,此時烈日當空,小巷內(nèi)分外幽靜。 片刻之后,只聽得“吱呀”一聲門響,從角門里走出個柳眉杏眼的俏麗少女,上下打量了張亨兩眼,開口言道:“你可是常嬤嬤的兒子張亨?” 來的人正是疏雨,她和微云是貼身伺候的丫鬟,姑娘要做點什么,即便瞞得過常嬤嬤,也瞞不過她倆。 蕭時善本也沒想瞞著二人,畢竟還得要她們配合。 疏雨其實見過張亨,只是沒想到才兩三年的工夫,這人又健壯了許多,在角門外一杵,活像一座小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