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程落點點頭,他走之后,她又連著喝了三大杯紅酒,然后回到床上,等待的過程一直在數(shù)羊,然后稀里糊涂就睡了過去。 “喝酒做什么?” 她盈然一笑,說:“壯膽?!?/br> “那現(xiàn)在還怕嗎?” 她說其實她一直都沒怕。 陳望洲眸色漸深,堵上了她的唇。 陳望洲永遠都記得那一刻的感受,像是置身于大雪之中,撥開那層礙事的迷霧,入目之處是白茫茫的一片。 他踏雪尋梅,看到了透徹的雪景中那一片 淡粉色的梅花。 隱約間,他還嗅到了淡淡的香氣,裹挾著酒氣。 “梅需遜雪白,雪卻輸梅香?!?/br> 他一直都深以為然,直到此刻,他才打破這么多年的認知,搖搖頭,心想不是這樣的。因為落兒,可以將這兩者結(jié)合的相得益彰。他突然想到了她的畫,也是這樣繪聲繪色。 他舒了口氣,讓自己的心緒穩(wěn)定下來,抬手,問她:“落兒,你還記不記得你剛來家里的時候?” 程落點點頭,那時候她怯生生的,甚至見了他都要躲著,哪像這幾年這么肆無忌憚? 陳望洲輕笑了,說:“那時候我就在想,就這個倔脾氣,以后找男朋友,也夠人受的?!?/br> 程落錘了他兩下,“你說什么?” 陳望洲笑了下,“所以,還是我自己受著吧。找別人,我怕人欺負你,怕你在外受委屈。” 程落聞言,眼中閃過一抹情緒,隨之便被她隱藏。 陳望洲本是個沒有什么耐心的人,在外的形象也存在非議??墒菒廴巳琊B(yǎng)花,這么多年,他把所有的耐心都用在了程落身上。他小心翼翼地照顧她,不讓她受到一絲委屈。 他吻了下她的唇,再抬眼,隱約覺得天上飄起了雨絲。 陳望洲漸漸冷靜,他知道只要再踏進一步,只需要僅僅一步,這朵自己親手養(yǎng)大的花就完完全全地屬于自己了。 前幾年,他沒什么歪心思,只想把她照顧好??涩F(xiàn)在,他卻把歪心思都用在了她的身上,因為他想一輩子都好好照顧她。 他沉下心,一鼓作氣踏出了這一步,叫了聲“落兒”。 果然,立刻感受到了她的熱情,也聽到了她的一聲輕嚶。 程落仿佛置身于一個夢幻的世界,她的世界里擁有的不是雪地梅林,擁有的是處于斷崖處的一份依靠。 跌宕起伏、顛沛流離間,他是她僅有的一份依靠。 她感覺像是幾年前發(fā)的那一次高燒,渾身都是熱的,大腦一片轟鳴,思緒斷斷續(xù)續(xù)。 她已經(jīng)燒糊涂了,不知道所處何方,只能迷迷糊糊依偎在床上,抓住身邊的胳膊,用以緩解被生病弄得不知所措的感覺。 她指甲陷入他的皮rou,大腦已經(jīng)不清醒了,像極了發(fā)了高燒,但又有些喝了酒的爽感。 她顫顫巍巍地睜開眼睛,可憐兮兮地叫他:“三哥?!?/br> 陳望洲把她抱的更緊了一些,憐愛人怎么熱成了這個樣子,像是那次在病床上哄她輸液一般,說:“落兒,不怕?!?/br> 他沒著急索取,拿出了極致的溫柔給她,像尋常的每次一樣,抬手摸了摸她的柔順的發(fā)絲。 她卻說:“三哥,你親親我。” 剎那,風起云涌間大刀闊斧。 他依舊溫柔,只不過,他是掠奪性的溫柔,一邊溫柔地安慰,一邊掠奪得更甚。 也只有他,能將兩者兼顧得恰如其分。 而她卻驟然間看見了懸崖下面的深淵,驚濤駭浪,卷起千堆雪。 恐懼,夾雜著淋漓盡致的快意,那種發(fā)燒感又將她裹挾。 一瞬間,她只覺得有種失重感,墜入了崖底,又硬生生被托起。 恍恍惚惚間,小落兒下了場夜雨,飛流湍急,濺濕了那片土地。 陳望洲略帶著震驚,后知后覺,淋漓盡致的揮灑,全然是愛意的證明。 一場飄雪,一夜尋梅。 夾雜著夜雨,他與她進行了一場透徹心扉的交流。 次日,程落醒過來,像是小刺猬,一碰就躲一下。 她瞇了一會兒,然后就開始嗚咽著哭。 陳望洲醒過來覺得頭皮發(fā)麻,見她這個樣子,他以為她在后悔,只好把人攬在懷里,問是難受嗎。 程落臉紅的徹底,搖搖頭,掙脫開他的懷抱把臉捂起來。 這分明就是害羞的表現(xiàn)。 陳望洲把人拉出來,“落兒,怎么了?” 程落看了眼嶄新的被罩,仰頭看著天花板,要是她沒有點理論常識,她會以為她像個小孩子一樣尿床了。 雖然不是這樣,可她也覺得無地自容。 陳望洲也漸漸反應(yīng)了過來,他粗糲的指腹描摹著她的眉心,露出個痞壞的笑,說:“那是因為我們落兒厲害?!?/br> 他說完這話,給她羞得立刻翻身把他按倒,然后對著他的脖子就咬了上去,留下了一圈牙印。 - 陳望洲下樓的時候特意換了件黑色的高領(lǐng)毛衣,他手摸了摸脖子,在心里暗笑。 無論是第一次還是剛剛,她咬人的時候挑的位置都大差不差,像是屬小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