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節(jié)
“……什么?”韓天一反應(yīng)了一下才明白過來,莊清河怕自己詐他,要把他支到一個能讓他看得見,但是又過不來的地方。 那個地方就他坐在窗臺上能看到的下面的那片空地。 “……”韓天一真特媽服了,這人都到了這種地步了,還有那么多心眼,警惕心怎么那么重? “莊清河,你瞧不起誰呢?我說話算數(shù),說放你走就放你走。” “你當(dāng)我是什么畜牲嗎?強(qiáng)迫人這種事我可干不出來。” 莊清河看著他,絲毫不肯退讓。 “行行行?!表n天一舉手投降,往門外走,邊走還邊交代:“你坐穩(wěn)當(dāng),別掉下去?!?/br> 說完他就出門了。 韓天一應(yīng)該是一路跑著下去的,也就兩分鐘,他就出現(xiàn)在了莊清河的視野中。 韓天一站在甲板的燈下,燈光照得他閃閃發(fā)光,江面的夜風(fēng)吹亂了他的頭發(fā)看不清表情。 他揮動雙臂,語氣還帶著快速奔跑后的喘,焦急地沖著莊清河喊。 “莊清河,我下來啦,你快回去。” 莊清河見狀,這才扶著窗框收回掛在外面的腿,離開了房間。 他在走廊上走得跌跌撞撞的,自己的房間是不能回了。他哆嗦著拿出手機(jī),想打電話給施光,讓他派個快艇來把自己接回去。 船上不能再呆了,在這之前,得先找個地方躲起來。 躲起來...... 剛掏出手機(jī)他就撞上了一個人,手一晃,手機(jī)掉到了地上,直接摔黑屏了。 莊清河附身想去撿手機(jī),卻被那人一把拉住胳膊撈了起來。 “莊清河?” 莊清河抬起充滿迷霧的眼睛,看到眼前的人,是商珉弦。 不想理他,他又想彎腰去撿手機(jī),可是商珉弦拽著他的胳膊不放。莊清河突然就炸了,甩開他的手,怒道:“走開!” 商珉弦沒松手,他看出莊清河全身無力,腿都快跪到地上了。于是幫他他把手機(jī)撿起來,遞回給他,又問:“你怎么了?喝多了?” 莊清河沒說話,拿起手機(jī)開機(jī),沒反應(yīng),開不了機(jī)。 他推了一把商珉弦,想最起碼先離開這個樓層。 還沒邁出兩步,兩條腿就別在一起絆了一下,整個人往地上載去。 腰上突然環(huán)住一條手臂,把他扯了回去。商珉弦扶穩(wěn)他,皺眉問:“你到底怎么了?能不能說?” 這個樓層沒幾間房,走廊又安靜,有一點聲音房間里都能聽見,這時,莊清河那個房間的門從里面打開了。 莊清河回頭一看,看到鄧?yán)姆块g出來,正在往這邊看。 莊清河一驚,猛地回頭鉆到商珉弦懷里,說:“商珉弦,帶我走,快......” 商珉弦:“......” 變臉真快。 莊清河還在催促他:“快帶我走?!?/br> 商珉弦看了眼鄧?yán)?,扶住莊清河準(zhǔn)備轉(zhuǎn)身離開。 “商老板?!编?yán)ピ谏砗蠼凶∷?/br> 莊清河狠狠抓住商珉弦的手臂,頭也不敢回,無聲地沖商珉弦搖了搖頭。 鄧?yán)プ呓?,看了莊清河一眼,問商珉弦:“你要把我家清河帶到哪去?” 莊清河聽到鄧?yán)サ穆曇?,手上又用了點勁兒,抓得商珉弦都有點疼了。 商珉弦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轉(zhuǎn)頭對鄧?yán)フf:“他不舒服,我?guī)バ菹?。?/br> “哦?!编?yán)サ哪抗庠谇f清河身上掃了一下,聲音平靜道:“交給我吧,平時都是我照顧他的?!?/br> 莊清河眼睛死死地瞪著地面,往商珉弦懷里縮了縮,始終沒有看向鄧?yán)ァ?/br> 商珉弦面無表情,語氣平靜卻帶著上位者的倨傲和獨裁,直接拒絕:“我會照顧他?!?/br> 鄧?yán)タ粗?,眼眸逐漸變深,眼中透露出一種欲斗的狠戾。 商珉弦面對鄧?yán)ド砩蠌?qiáng)烈的攻擊性,依然是一副穩(wěn)穩(wěn)的模樣。 兩人目光對視鎖定,空氣中的張力拉滿,隱隱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對抗。 莊清河不想把商珉弦攪進(jìn)來,張了張嘴,剛想認(rèn)命跟鄧?yán)セ厝ァ?/br> 就在這時,韓天一從樓梯上來了。他在走廊盡頭看著三人,蹙著眉,有些搞不太清狀況。 然后他提步走過來,問:“你們仨在這干什么呢?” 聽到突然插.入的聲音,鄧?yán)ピ拘顒荽l(fā)的拳頭松了下來。 他當(dāng)然可以用武力把莊清河弄回來。商珉弦一個他能對付,可再加上一個韓天一,就有點麻煩。 只要弄出一點動靜就會驚動到旁人,船上到處都是安保。 而且現(xiàn)在是在船上,不著陸地,明天早上之前根本走不掉。 商珉弦看出鄧?yán)サ耐俗?,淡淡地收回視線,扶著莊清河離開了。 商珉弦把莊清河扶進(jìn)自己屋里,放在沙發(fā)上。剛要起身,就被他抓著衣襟不松手。 莊清河直直地看著商珉弦的嘴唇,理智和情谷欠對決,將他活活撕成兩半,亂糟糟的內(nèi)臟灑落一地,都是他的狼狽。 他眼神迷離地抬了抬脖子,離商珉弦的臉又近了一些。鼻息間的味道那么好聞,正好能解他身上的火,于是就嗅著追了過去。 商珉弦愣了一下,就被他親上了。莊清河吻得急切又躁動,甚至充滿了侵略性。 他手緊緊地抓著商珉弦的衣襟,如餓極了的嬰兒吃奶般急切地吸吮著。 直到吻得喘不過氣,商珉弦退開的時候,莊清河還拽著他的衣領(lǐng)不放,嘴里發(fā)出不滿足的哼聲,追著他往前蹭。 商珉弦蹙眉看著他,問:“你怎么了?你沒喝酒啊?!?/br> 他剛剛才注意到莊清河身上并沒有酒味兒,接吻的時候更加確認(rèn)他沒喝酒。 莊清河喉嚨里嚶嚀了一聲,很委屈似的又想把他往自己這邊拽。 商珉弦很疑惑,握住他的肩:“你到底怎么了?” 莊清河知道他在跟自己說話,但聽不清也無法思考,就努力想集中精神。神思稍微凝聚后,他看清了商珉弦臉上的疑惑。 清醒一點后,他就想起來了不久前在甲板上,商珉弦對自己說他又交了一個男朋友。 一盆水兜頭潑下,那幾乎將人焚燒的晴欲冷了幾分,他找回一絲清醒的理智,看了看自己拽著商珉弦不放的手,像發(fā)現(xiàn)自己做了錯事一樣猛地松開。 重重呼了兩口氣,轉(zhuǎn)身把自己蜷了起來,很難受地輕喘著。 商珉弦能看出莊清河不對勁兒,但是不知道他為什么這樣。 他看著莊清河被水霧浸透的眸子,抖個不停的眼睫毛,泛紅的眼尾,以及微張的嘴唇。 還有凌亂的呼吸。 腦子里一道白光閃過。 莊清河這副模樣對商珉弦來說太熟悉了,很像在床上時,被弄得神志不清的樣子。 商珉弦思索了兩秒找到答案:“你被下藥了?” 再想到剛才在走廊上,鄧?yán)ズ颓f清河之間那詭異的氛圍,他有了猜測:“是鄧?yán)?” 莊清河沒有回答,他把臉埋在沙發(fā)的抱枕里,悶聲道:“你出去,讓我自己待著?!?/br> 商珉弦遲疑了一下,想把他抱起來,可剛一碰到就被他推開。 莊清河的眼睛隱在凌亂的發(fā)絲后面,因他的靠近而充滿戒備,問:“你想干什么?” 出口的語氣很冷,聲線卻軟得不行。 商珉弦沉默片刻,開口:“我可以幫你?!?/br> 莊清河看著他,眼中戒備絲毫不減:“不用,我沒事。” 這句話他想說得強(qiáng)硬,可聽起來更像是模糊的哀求。 那天晚上的羞辱莊清河還沒忘記,不可能再讓自己經(jīng)歷第二遍。 誰知道商珉弦到時候又會怎么對他。 商珉弦能看出莊清河在克制,在壓抑,他甚至能從他破碎的眸光中看到他的抗拒。 他猛地將莊清河扳正,把那明顯的變化展露于兩人眼底。 莊清河立刻想縮腿,遮掩起來,商珉弦卻不放手。他四肢虛軟無力,拼命掙扎也無濟(jì)于事。忍不住怒道:“干什么?放開我!” 商珉弦聲音有些慍怒:“這就是你說的沒事嗎?” “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莊清河渾身都在顫抖,商珉弦的靠近就像一泓清泉,讓他渾身舒暢,可理智又告訴他要克制。 意志和本能的拉扯讓他覺得生疼,就快忍不住了,突然眼淚狂涌,再提聲崩潰大叫:“出去!” 商珉弦松開了手。 “出去!”莊清河在發(fā)抖,雙腿緊緊蜷縮在一起,整個人都已經(jīng)到了極限。 商珉弦擰眉問:“你打算找誰幫你?” 這句話讓莊清河體內(nèi)的欲.火突然催化成一種尖銳的憤怒。 這些人,一個兩個...... 全他媽是混蛋! 莊清河抬起血紅一片的眼睛,突然陰鷙地笑了,說:“你們他媽的,是不是以為我,被下了藥,就只能任人擺布了?” 他應(yīng)該是被折磨得神志不清了,顫抖的聲音和奇怪的斷句都出賣了他的狼狽。 疼痛能讓人清醒,從而忽略欲.望。莊清河手往后摸,抽出長期別在后腰的匕首,刀刃在燈光下閃著雪白的冷光,然后毫不猶豫地抬手刺下。 空氣中靜了幾秒。 血一滴一滴落下,落在莊清河的腿上。意料中的劇痛卻沒有傳來,他抬起失焦的雙眼看向自己手里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