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jié)
商珉弦看了他一會兒,說:“打你 ,你只會爽,又不會改?!?/br> 莊清河:“……” 莊清河戳了戳他的胳膊,笑道:“只是一條可愛的小狗狗耶,你不是認真的吧?” “可愛?”商珉弦不敢置信,說:“它那動作哪可愛了?” 莊清河用可憐巴巴的表情看著他,說:“對不起,以后我一定遠離所有小狗?!?/br> 商珉弦看著他那副撒嬌的死樣子,吐了口氣。莊清河認錯永遠這么快,哄人的話張口就來。 他嘟囔道:“你又不認識它,它又不是你的狗。” 莊清河一點都不想跟他爭執(zhí)自己是否跟一條狗發(fā)生了什么,打算就此揭過這個話題,說:“我們別爭這個了好不好?我餓了,帶我去吃飯吧?!?/br> 商珉弦沒說話。 莊清河又說:“商珉弦,我真餓了,你不是要我餓著肚子哄你吧?” 商珉弦也不能真餓著他,忍著氣帶他去吃飯了。經(jīng)過草坪時,看到那只棕色的迷你貴賓正跟它主人玩,商珉弦忍不住停下腳步,沖那個女孩兒叫了一聲:“你家的狗該做絕育了?!?/br> 女孩兒抬頭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愣著沒說話。 莊清河皺著眉,拉著他趕緊走了。 點菜的時候,商珉弦突然問:“你們這有狗rou嗎?” 莊清河一哆嗦,低聲:“商珉弦,你有病吧?” 商珉弦哼了一聲,他本來也就只是隨便問問,他得讓莊清河知道他真的很生氣。 吃完午飯,莊清河又去騙了會兒鴿子,然后他們又圍著人工湖散了一圈步。 莊清河對這次的約會還是很滿意的,他一直在逗商珉弦開心,可是商公主真的好難哄啊! 回去的路上,莊清河開著車,商珉弦一言不發(fā)。 要說莊清河是真的能吃,關(guān)鍵這家伙還怎么吃都不胖。 吃完飯才兩個多小時,莊清河又趁著等紅燈的時候在他旁邊咯嘣咯嘣吃開心果,商珉弦恍惚覺得車里進了一只松鼠。 莊清河剝了一顆開心果喂給他,說:“干嘛?還生氣?。砍粤碎_心果,開心一點好不好?” 商珉弦心想,他吃了開心果,該不開心還是不開心。就像趙言卿吃了老婆餅,該沒老婆還是沒老婆。 這么沒邏輯的話,商珉弦都懶得接。 他還在想那條狗。 回到3608,莊清河看他還是有些不高興,苦惱地問:“你為什么越來越難哄了?” 他突然趴到商珉弦膝蓋上,說:“商珉弦,你不理我我難受?!?/br> “你也會難受嗎?”商珉弦垂眸看著他。 “當然?!彼麩o奈地問:“那你要怎么才不生氣?你告訴我,我都聽你的好不好?” 怎么才不生氣?商珉弦想到莊清河在床上時又乖又軟的樣子。覺得要是永遠不讓莊清河穿衣服,他也許就永遠不會惹自己生氣了。 反正莊清河被收拾得挺慘。 這天晚上,莊清河說出口的最后一句話是:“商珉弦,你牛逼,你因為一條狗跟我生氣?!?/br> 然后就昏睡過去了。 他睡著之后,商珉弦在心里默默反駁他。 才不是因為一條狗的事,他才沒那么荒唐。其實是問題長久的積壓,他總是看不清莊清河在想什么。 莊清河好像很在意他,愿意哄著他,可是他又好像對誰都是那么隨和。今天那只小狗在他腿上蹭的時候,商珉弦很可恥地代入了一下自己。 他一直以來,面對莊清河時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不滿,在看到那只小狗的時候,突然就和他的困惑會師了。 但是這種話打死他都不可能說出來的。 自從重逢之后,自己在掩飾欲望上做的一直十分差勁,莊清河自然也發(fā)現(xiàn)了。 那他看自己,是不是也跟看那條蹭他腿的狗一樣? 用戲謔的眼神看著,覺得好笑、有趣,發(fā)散一點零星散碎的善心,像可憐他似的賞給他一條腿。 他突然在想,莊清河現(xiàn)在這樣,是因為同情他嗎? -------------------- 來條小科普,用棉簽幫助小貓咪并不提倡哦,容易引起貓咪假孕。 所以當時的情況是,莊莊用完棉簽就把貓咪送去絕育了。 給鹿鹿來點海星吧~ 第53章 燈罩:是花離開了樹 晨光破曉,淡青色的天空只剩幾顆殘星。 孟書燈洗漱完從臥室出來,客廳的餐桌上放著他以前總吃的早餐。芝麻糊,煮雞蛋,還有一個牛角包。 芝麻糊是沖泡的,煮雞蛋有手就會做,牛角包來自他最喜歡的那家西點鋪子,吃之前在烤箱復烤幾分鐘就行了。 高中學業(yè)重,每天起得早,那時候mama總給他準備這種省時又有營養(yǎng)的早餐。吃完雞蛋,芝麻糊溫度剛好。吃完芝麻糊,牛角包可以直接拿著出門。 清晨熹微的光透過玻璃窗,照在餐桌上,孟書燈站在那里,伸手摸了摸微溫的芝麻糊。 過了好幾分鐘,一聲微弱的嘆息被逐漸明亮的晨光沖散。 其實孟書燈直到現(xiàn)在,都不太能接受家人全部離世了的現(xiàn)實。他總覺得,他們沒有離開。 他上班的時候,他們?nèi)齻€都在家。 他回家的時候,奶奶回房睡覺了,爸爸mama出去散步了。 他出差的時候,他們?nèi)齻€在家等他回來。 他出差回來了,爸爸mama又帶奶奶去旅行了。 他們從未離開,他們一直都在。 他們還和自己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只是陰差陽錯,自己和他們總也碰不上面。 孟書燈就是靠這種想法,安慰了自己好幾年。 五點半下班,孟書燈六點才從辦公室出來乘電梯。他今天不加班,跟姜圖南約了吃晚飯。不過他手里還是拿了些工作相關(guān)的資料,準備回家之后再整理一點。 這會兒飯點,沒什么人用電梯。電梯緩慢下沉,到了言商所在的樓層時停了下來。 電梯門打開,一個人低著頭有些莽撞地走了進來,撞到了孟書燈身上。兩人手里的資料散落一地,幾乎把本就不大的電梯地面鋪滿。 孟書燈和那人都蹲下?lián)斓厣系馁Y料。 “哎呀,抱歉抱歉,我沒看到你?!蹦侨艘怀雎暎蠒鵁艟驼J出來了,就是趙言卿現(xiàn)在的助理。上次趙言卿暈倒時,兩人打過交道。 這時,又有一只腳踏進了電梯,停在了孟書燈腳邊,遲疑了片刻后也蹲了下來。 孟書燈抬頭看過去,是趙言卿。 趙言卿一言不發(fā)地把掉在地上的資料撿起來整理好,又沉默著遞到了孟書燈手里。 孟書燈接了過來卻抽不動,他沒抬頭,又用力抽了兩下,這才開口:“松手。” 趙言卿垂了垂眼皮,這才松開手。 資料拿回來之后,孟書燈也沒仔細查看,就直接收進了文件袋里,說了聲謝謝。 趙言卿看著他,心里苦澀無比。這么多年的糾纏,如今面對面,他對自己卻只剩這四個字可說。 “松手”發(fā)自內(nèi)心,“謝謝”出于教養(yǎng)。 好像除此之外,再也沒有什么了。 小助理那邊也把自己的資料撿起來整理好了,認出了孟書燈,再次跟他道歉,又聊了幾句。 孟書燈禮貌回應(yīng)著,盡量忽視一旁趙言卿灼熱的視線。 趙言卿在一旁看著他,看著他消瘦的肩膀和干凈整齊的頭發(fā),眼鏡后微垂的睫毛和投落在鼻尖上的側(cè)影。 想對他說的話有那么多,骨頭里無休止的風,那些又涼又痛的夢,自己時常僵滯的軀體,和每每見到他時胸腔止不住的震動。 可這些都一堵看不見的墻隔絕了。 電梯很快到了負一樓,孟書燈率先出去,只留了一個背影給趙言卿。 趙言卿看著他一步一步遠離自己,再一次被滅頂?shù)谋囱蜎]。 身體里裝滿了苦澀的海水,而心臟變成了一只52赫茲的鯨,拼命哀鳴,對方也聽不見這聲音。 和姜圖南約談之后,這是趙言卿第一次和孟書燈碰面,看他的反應(yīng),姜圖南應(yīng)該什么都沒跟他說。 慶幸的同時,趙言卿感覺更沮喪了,有種沒被對方放在眼里的感覺。 除此之外,他還通過這件事絕望地發(fā)現(xiàn),孟書燈和姜圖南之間已經(jīng)發(fā)展出了名為“默契”的東西。 小助理見他站著不動,知道他又犯病了,等了一會兒才問:“趙總,要我送你回去嗎?” 他覺得趙言卿現(xiàn)在這個狀態(tài),估計是開不了車。 趙言卿回神,嗯了一聲。 小助理開著車把趙言卿送回去,把車留下,自己走到小區(qū)門口,準備打個車回去。 等車期間,他轉(zhuǎn)頭看了看身后的小區(qū),覺得他家趙總真的病得不輕。 這么大一個老板,放著豪宅別墅不住,一個人獨居在這個位置和環(huán)境都很一般的舊小區(qū),連電梯都沒有。 而且一住就是兩年。 姜圖南確實沒把趙言卿放在心上,也不想說出來讓孟書燈徒增煩惱。更何況,她這些天被另一件事困擾著,顧不上趙言卿。 今天兩人約在一家精致小巧的日料店吃晚飯,孟書燈到的時候,她已經(jīng)在包廂了。 孟書燈在榻榻米上坐下,脫了大衣放在一邊,看了看她,有些擔憂地問:“你這兩天沒休息好嗎?” 他們工作都忙,除了每個周末都會約會,平常工作日里,每周里只能見一兩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