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jié)
第31章 原來心里有鬼啊 韓天一今天也是奇怪了,一點跟莊清河為難的意思都沒有,雖然眼睛時不時瞟他,但卻沒再說什么讓他尷尬下不來臺的話。 屋子里人多氣濁,再加上暖氣開得足,沒多大一會兒莊清河就覺得燥得慌。 中間他覷了個空離席,去外面透氣。 莊清河穿過休息區(qū),來到陽臺,吹了一會兒秋夜的涼風(fēng),還是覺得臉燙得很。他看四下無人,于是走到陽臺的落地窗前,把臉貼到玻璃上降溫。 臉頰的燥熱褪去,還沒來得及吐口氣,就和玻璃后面的韓天一對上了眼。 此時莊清河雙手和臉都貼在玻璃上,活像只人形大壁虎。 韓天一滿臉困惑,皺著眉看了他一會兒,也走到陽臺外面。 莊清河已經(jīng)把自己從玻璃上撕下來了,在陽臺角落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韓天一出來后看了他一眼,走到他旁邊,表情故作深沉地看了看夜空,又看了看他,還是忍不住問:“你剛才干嘛呢?” 莊清河面無表情:“裝壁虎嚇你?!?/br> 韓天一嘁了一聲,批評道:“幼稚。” 莊清河還是看著夜空,不想搭理他。 韓天一在旁邊另一把椅子上坐下來,把兩條大長腿架在陽臺的護(hù)欄上,也面對著夜空和樓下一大片閃爍的霓虹。秋風(fēng)帶著涼意,他忍不住微微偏頭朝莊清河看去。 莊清河的側(cè)臉長得也很絕,他有極佳的骨相,下頜骨纖細(xì),側(cè)臉輪廓流暢。在陽臺清淺的光下有一種半透明的質(zhì)感,碎發(fā)落在額前,看不清神情。 “你喝多了?” 莊清河倦倦地嗯了一聲,希望他能識相一點趕緊走人,給自己點清凈。 “不能喝你逞什么能?”韓天一眼神看起來很嫌棄,又說:“你們這些私生子,有時候就是認(rèn)不清身份,什么圈子都想擠?!?/br> 莊清河轉(zhuǎn)頭看了他一會兒,突然問:“韓天一,你爸那個私生子現(xiàn)在怎么樣了?” 韓天一聞言一怔,接著就板著臉?biāo)浪赖芍f清河。 沒錯,韓天一有個同父異母的弟弟,今年才十八,是他父親在外面搞出來的私生子。 會給兒子取名叫天一,還說我兒子天下第一的父親,原來也能做出這種事。這件事對韓天一的打擊還挺大的,導(dǎo)致他時候有點偏激。 莊清河額前的發(fā)絲被夜風(fēng)吹得晃動,他臉上并沒有什么幸災(zāi)樂禍的神情:“你對我,這算是遷怒嗎?” 眼中也無怨無恨。 韓天一神情倨傲:“你有意見?” “我當(dāng)然有意見。”莊清河把手枕到腦后,說:“你父親做錯的事,卻要我這個不相關(guān)的人來分擔(dān)怒火,怎么能有這么不講道理的事?” 韓天一不吭聲。 “人們怪罪的手指總是指向弱者。”莊清河慵懶低沉的聲音在充滿涼意的夜風(fēng)響起:“你上次說私生子的存在就是原罪,我并不同意這話。” “私生子沒有罪,有罪的是把一個孩子變成私生子的大人?!?/br> 韓天一或許懂這個道理,可是對他來說,恨自己的父親是件很難的事。但心里的不忿又需要發(fā)泄口,所以就轉(zhuǎn)向私生子這個群體,莊清河也跟著受波及。 莊清河:“問你個問題,你說是先有雞還是……” “還是先有蛋?”韓天一打斷他,不屑道:“老掉牙的問題?!?/br> “呃?”莊清河愣了一下,搖搖頭說:“不,我是想問,你覺得是先有雞,還是先有嫖.客?” “……” “供需關(guān)系中,先有需求,才有供給?!鼻f清河說:“問題的根在你爸身上,不在私生子身上。” 韓天一不想繼續(xù)說這個,揭過私生子的話題,沉默了一會兒突然說:“你知道嗎?現(xiàn)在整個南洲都等著看你們家的熱鬧。” 莊清河笑了聲:“是嗎?大家都這么閑呢?” “莊清河,你斗不過金玉枝的,莊杉的公司里,管理層有一半都是金玉枝的娘家人?!?/br> 莊清河看著他:“哦?那怎么辦呢?” 室內(nèi)的燈光從玻璃透出來,在莊清河的發(fā)絲上涂上光暈。那頭烏黑濃密的發(fā)絲于是便成了一種異色,讓人忍不住想伸手感受它的觸感。 鬼使神差地,韓天一真就這么做了,他伸出手放到莊清河的頭上。 莊清河雙目圓睜,驚訝地看了他一眼,跟看神經(jīng)病似的。 韓天一愣了下,裝模作樣地扒拉了兩下,說:“你頭頂有只蟲子?!?/br> 說完扇了扇他的頭頂,可是力度都沒控制好,直接把莊清河的頭都扇得晃了一下。 “……”莊清河嘴角抽了抽,沒說話。 韓天一收回手,說:“你現(xiàn)在最好的出路就是靠自己,把自己的公司做起來,這比去跟他們爭來得靠譜?!?/br> 他這話倒是立場很鮮明,也符合他“嫡出”的身份。 莊清河歪了歪頭,苦惱道:“那有點難哦,我又沒有人脈?!?/br> 韓天一咳了咳,說:“我可以當(dāng)你的人脈?!?/br> 莊清河饒有興味地看著他:“你?” “你跟著我,聽話一些,我會幫你的。”韓天一矜傲地說道。 “嗯?!鼻f清河思考狀,然后又有些擔(dān)憂地問:“可是你那么討厭我,我跟了你,你不會借機糟踐我吧?” 韓天一哼了一聲,說:“只要你聽話,乖乖的,我自然不會為難你?!?/br> 莊清河點點頭:“哦……”然后他視線移到韓天一的臉上,不動了。 韓天一被他瞅得有些不自在,問:“你傻了?盯著我看什么?” 莊清河視線緩移,落到他的眼里,說:“以后就要跟著你了,我得多看看趕緊習(xí)慣啊。” 韓天一撇開臉。 “我跟了你……”莊清河又問:“那我以后怎么稱呼你呢?” “你可以叫我的名字,天一。”韓天一斜覷了他一眼,仿佛發(fā)了很大的慈悲。 “哦……”莊清河開口,湊近一點輕聲道:“天一,你閉上眼睛?!?/br> 這個距離很近,兩人之間只隔著呼吸,足夠曖昧,也足夠拱火。 韓天一聞言愣了一下,然后他故作不耐煩地閉上眼睛,說:“快點啊,別跟我膩歪?!?/br> 沒有等到一個溫順討好的吻,而是額頭一疼。 韓天一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莊清河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眼里滿是狡黠和譏諷,剛才是他給了自己一個腦瓜崩。 莊清河戲謔地笑:“你該不會以為我要親你吧?” 韓天一皺起眉,冷下臉問:“你什么意思? 莊清河挑挑眉,嘖了一聲:“女媧捏你,是拿尿和的泥吧?” 言外之意,你好.sao.啊。 “……”韓天一瞪著眼,咬牙切齒:“耍我???” “我就奇怪為什么你總是跟我過不去?只因為我是私生子,這個理由好像說服力不夠啊。” “原來是心里有鬼?!鼻f清河笑盈盈地看著他,語氣慢悠悠嘲道:“色鬼呀?!?/br> 韓天一瞇起眼:“你挺得意啊?!?/br> “得意!”莊清河似乎覺得這事兒很有意思:“當(dāng)然得意,看著你跟丟了魂似的想爬我的床,我能不得意嗎?” “莊清河!”韓天一惱羞成怒。 莊清河不理會他的震怒,還仰頭笑了兩聲。 在這之前,他還真沒往那方面想過,因為小時候韓天一似乎就很煩他,總找他麻煩。 有句話怎么說來著,男孩兒欺負(fù)女孩兒,挑自己喜歡的。男孩兒欺負(fù)男孩兒,就會挑自己討厭的。 莊清河小時候長得就好看,特別招韓天一稀罕,但是韓天一又從小就是那種把喜歡你就是欺負(fù)你貫徹到底的傻逼。 所以從小到大,但凡他和莊清河遇上,那就免不了一場雞飛狗跳。 那時候的莊清河很弱小,打又打不過。于是他就躲著韓天一,可是他越躲,韓天一越來勁。為了引起莊清河的注意力,做法也越來越過分。 很長一段時間里,莊清河煩他煩得要死。 可是莊清河的厭煩,卻又進(jìn)一步激發(fā)出了韓天一的惡劣。他對莊清河的捉弄從最開始的往他飲料里加酒,往他身上扔毛毛蟲,扯他的頭發(fā),故意害他摔跤這種小把戲。逐漸發(fā)展成了真正的霸凌。 有一次,韓天一連同其他幾個小孩兒,把莊清河鎖進(jìn)了一個厚實沉重的木箱里。莊清河在里面差點窒息,被人發(fā)現(xiàn)的時候他已經(jīng)在箱子里悶出了一身汗。 后來又有一次,莊清河被韓天一圍追堵截,堵在泳池旁邊。 韓天一勒令他跳下去,不然就把他丟下去。 莊清河那年才十歲,還是比同齡人瘦小,面對比他高了一頭的韓天一,覺得再這么下去也不是辦法。他的忍讓和寬恕對這種缺德玩意兒一點都不管用。 于是他拽著韓天一一起跳了下去。 兩人在水中沉浮,莊清河在窒息感中感受到一種陌生的情緒。后來他才知道,那是報復(fù)的快慰。 他當(dāng)時的眼神可能真的很嚇人,在水里的韓天一看著他一臉驚恐,腳下拼命攪動著水想游上去。可是莊清河就是死死拖住他,像水鬼一樣把他往泳池地下拽。 以上就是莊清河和韓天一的全部恩怨,自那之后,韓天一就不再找莊清河麻煩了。 韓天一看著他這個招人恨的樣,氣得都要冒煙了。他確實從小就稀罕莊清河,但他那時候是個傻逼,就鬧不明白自己為什么老想找茬逗他。 現(xiàn)在長大了,莊清河還是招他稀罕。前幾天在飯店那次,第一眼看到長大成人后的莊清河,他就蠢蠢欲動了。 腦袋蠢蠢,j.b.欲動。 韓天一覺得自己被戲弄了,丟死人了,豎眉瞪眼:“莊清河,你他媽哄我玩呢?” “你想得美。”莊清河渾不在意地笑了笑,轉(zhuǎn)頭繼續(xù)看向夜空,說:“我要是愿意哄一個人,那是能把人哄到天上去的??上В氵@輩子都沒這個待遇了。” 韓天一嘁了聲:“你就那么肯定?” “我肯定啊?!鼻f清河說:“因為我不喜歡大傻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