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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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商珉弦很快否定了這個猜測,說:“不可能?!?/br> 莊清河張了張嘴,然后笑了,問:“為什么不可能?” “因為…”商珉弦頓了頓,才說:“我不是那樣的人?!?/br> 莊清河說不上是什么表情,問:“不是不記得嗎?怎么還知道自己小時候是什么樣的人?” 商珉弦:“我知道,我小時候是個很好很好的人?!?/br> 莊清河又看了他一會兒,嘆了口氣,嘆息中帶著一種無可奈何的情緒漸弱。 他拿一個失憶的人沒辦法,張了張嘴:“商珉弦,我真沒想過把事情弄成這樣?!?/br> 商珉弦沒說話。 莊清河在再次看向那個布滿灰塵的小桌子,說:“商珉弦,我跟你道歉?!?/br> 商珉弦又帶他去了安安的那個小房間。這個小房間也保持著他離開時的原貌,不過倒是收拾干凈了。 莊清河看著那張自己睡過幾個月的小床,坐上去拍了拍,說:“我那時候在這屋睡覺,窗外老是有鳥叫,吵得很?!?/br> 商珉弦說:“你喂小鳥。” “嗯?!鼻f清河起身走到窗邊,看到窗臺外面的小碗還在,里面依然放著栗米。他笑了,說:“你還接著喂呢?” 商珉弦沒說話。 你說鳥吵,可是你喂小鳥。你以前看起來很喜歡我,可其實是在騙我。 莊清河,你總騙人。 莊清河突然想起一件事,轉(zhuǎn)頭問:“我的小恐龍呢?” 商珉弦看了他一會兒,說:“埋了?!?/br> “什么?”莊清河以為他的意思是埋起來扔掉了,很不樂意地皺著眉毛,說:“為什么要埋了,我睡了一年多才把它睡軟的。” 商珉弦一言不發(fā)拽著莊清河,往大門口走。 莊清河低頭看著自己被他攥著的手,乖乖地跟著。到車庫上了車,商珉弦設(shè)置好導(dǎo)航目的地,他讓莊清河開車,兩人來到了郊外的靜山墓園。 進了墓園,商珉弦還是拽著他的手,輕車熟路往前走。 此時已經(jīng)是晚上八點多,郊外夜里的空氣已經(jīng)有些涼意。莊清河被他拉著穿過森森直立的墓碑,終于忍不住了,問:“商珉弦,你要帶我去哪?你不是打算直接把我埋了吧?” 商珉弦不說話。 莊清河還在叨叨:“不是,有什么話咱們坐下來好好說,你這么做是不是有點絕???” “你打算活埋?。课矣X得這樣不太好……” 這時商珉弦拽著他來到一個墓碑前,停了下來,指著那墓碑,對莊清河說:“你的墓?!?/br> -------------------- 商珉弦怎么說都還是一個霸總的,反手就送一套不動產(chǎn)。 第21章 天上的月亮 別驚動我愛的人,等他自己情愿。 ——《圣經(jīng)》 神他媽“你的墓”。 莊清河聽了這話,又驚又懵。他看了看墓碑,又看了看商珉弦,又看了看墓碑。 然后走過去,插著兜蹲下來看墓碑上的字,寫的是安安的名字,上面還有一張照片。 哦,不是照片。是一副畫得很傳神的肖像,赫然就是自己的臉。 莊清河背后爬上一股惡寒,他站起來想罵人,結(jié)果一看到商珉弦的表情他就愣住了。 商珉弦的眼神很悲,悲傷哀痛到讓人失語。他指著墓碑后面,說:“你的小恐龍就在下面。你想要的話,我找人給你挖出來?!?/br> “不不不?!鼻f清河打了個冷顫,連聲拒絕。 自己看到自己的墓已經(jīng)夠詭異的了,可不能再自己刨自己的墳。 可是很快他又覺得,他活的好好的,這個墓立在這算怎么回事?。?/br> 他對商珉弦說:“這個…” 商珉弦面色平靜,淡淡道:“我要留著?!?/br> “……”莊清河抿了抿唇,又眨了眨眼,說:“你留它干什么?我活得好好的,你給我在這立個墓碑,還貼了我的像,你不覺得這很…” 很什么?莊清河表示自己才疏學(xué)淺,想不到一個準確的詞來形容這詭異的情景。 商珉弦聲音哀傷,說:“跟你無關(guān),這里面埋葬的是我死去的愛情?!?/br> “……” 好,很好,非常棒。 那要不要給你彈奏一首肖邦的夜曲,祭奠你死去的愛情啊? 莊清河沒說出口,他怕自己說著說著就忍不住唱起來。這場景已經(jīng)夠詭異了,他不想再添笑料了。 秋夜凄涼的風(fēng)在兩人周身環(huán)繞,月亮幽幽的銀光照著這片地方,四周墓碑鄰立,滿是密密匝匝的亡者之名。 莊清河看著自己的墓碑,突然生出一種很奇怪的情緒,他竟忽生一種死有所葬的歸屬感。 這時,他注意到自己墓碑前還放了供果,一碟新鮮的桃子,還有一碟……開心果。 他怔愣了一下,又想這不年不節(jié)又不是忌日的,怎么會有人給他上墳?zāi)兀?/br> 很快他就想明白了,應(yīng)該是商珉弦額外掏了錢,讓管理員每日換上的。 夜色中的墓園十分安靜,莊清河都覺得自己真的是一具游魂了,面前的墓碑上還有自己的照片,呃,畫像。 不過這畫像畫得真挺像的,莊清河沒忍住又湊上去看了兩眼。如果這畫像不是貼在墓碑上,而是在別的什么地方看到,他還是很喜歡的。 “畫挺好…哈哈…”莊清河試圖說點什么打破這份寂靜的詭異。 然后他就覺得更詭異了。 自己夸自己墓碑上的畫像畫得好,無異于鬼魂飄出來吃自己供品說味道還不錯。 “我自己畫的?!鄙嚏胂矣弥讣饷嗣掌?,又拿出手帕,把照片上細細的灰塵擦干凈。 “喲,你還會畫畫?”莊清河有點驚訝,但還是夸獎肯定道:“真的畫得不錯,看著特別傳神,形神具備?!?/br> “我以前不會畫,但是立碑的時候發(fā)現(xiàn)手上一張安安的照片都沒有,就去學(xué)了畫畫?!?/br> 商珉弦擦完站了起來,把手帕折起來放回口袋里,仿佛落在安安臉上的灰塵都值得珍藏。 “我學(xué)了半年,又畫了半年,才畫出這么一張滿意的?!?/br> 莊清河不知道說什么了,只好打哈哈道:“真挺不容易的,哈哈。主要是都過了一年了,你還能記這么清?!?/br> 商珉弦轉(zhuǎn)頭看著他,說:“因為我那一年幾乎每晚都夢到?!?/br> “???” 商珉弦又扭頭去看墓碑,說:“我覺得是我怕自己忘了,所以每晚都夢到安安。直到我畫出來之后,夢到得就少了?!?/br> “……” 商珉弦看著墓碑上的畫像,這畫面有種說不出的悲切,讓人忍不住想安慰安慰他。 于是莊清河張了張嘴,說了句:“節(jié)哀,人死不能復(fù)…” 他說到一半就打住了。 太滑稽了,莊清河想。如果連他這樣的人都覺得滑稽,那就是真的滑稽了。 這時莊清河的手機驟然響起,撕破了夜的寂靜。 “當初是你要分開,分開就分開。現(xiàn)在又要用真愛,把我哄回來…” “……”商珉弦朝他看了過來。 莊清河一僵,肯定是鄧昆干的好事,把他手機鈴聲給換了。電話正是鄧昆打來的,他接起來說:“你又亂改我的手機鈴聲,幼不幼稚?” 鄧昆在那邊狂笑了一會兒,然后問:“你在哪兒呢?” 莊清河張了張嘴。 我在哪?我他媽在我自己的墓地! “在郊外,辦點事。” “辦什么事?怎么不叫上我?”鄧昆語氣有些擔(dān)心。 叫你干啥?給我上墳嗎? 莊清河沒忍住又偷偷看了商珉弦一眼,然后對電話那頭的鄧昆說:“來祭奠某人死去的愛情?!?/br> “什么玩意?”鄧昆懵了。 “沒什么,差不多準備回去了。有什么事?” “吃宵夜?!?/br> “嗯?!鼻f清河摸摸肚子,確實餓了,他眼睛溜到墓碑前的桃子上,然后又趕緊收回視線。 莊清河,你不能更沒下限了。 他問鄧昆:“吃什么?我大概一個小時左右到市區(qū)?!?/br> 跟鄧昆商定好了宵夜地點,他掛了電話回頭看商珉弦,說:“走吧,你還打算在這過夜???” 商珉弦幽幽道:“我有時候想他了,晚上會過來?!?/br> “……” 兩人走在森寂冷清的墓園,空氣干冷。效區(qū)的光污染沒那么嚴重,仰頭可見月亮。 莊清河在前,步子邁得輕快,腳下發(fā)出噠噠的輕響。 商珉弦轉(zhuǎn)頭看看安安的墓,又看著眼前人的背影,心里生出一種詭異難言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