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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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時宴匆忙提劍擋下這一擊,看向席洛眼里時仍然是不可置信。 他或許還不夠熟悉“賀長風”,但席洛不一樣,他已經(jīng)同席洛認識了三年了。 不同于那些拜入宗門求學的弟子,他自幼被昭羽仙尊帶回,在出云宗長大,又因為不想讓自己顯得特殊才與外門弟子一同入了學院。在學院里,席洛是第一個主動向他搭訕的人。 弟子入門在九月十五,出云宗已經(jīng)入秋,天氣逐漸轉涼的時候下了一場雨,把下學時的弟子全部攔在了學舍里。 謝時宴的修為已經(jīng)比同級高出了不少,這種雨掐個護身訣就可以解決。但是不知怎么,看周圍的人站在學舍的廊沿下吵鬧,他也沒有動。 不知過了多久,身邊忽然多了一個人。 當時已經(jīng)同他分到一間小院的席洛撐著傘,笑盈盈地問:“師兄,一起走嗎?” 隔著初秋連綿的雨幕,謝時宴撞進了一雙濕潤卻明亮的眼眸。 這雙眼睛的主人現(xiàn)在依舊近在咫尺,留給他的卻只有冰冷和譏諷。 “為什么?”謝時宴有些艱難地問。 “還不是師兄開竅得太晚?!毕迓曇羧岷拖聛?,卻依舊令人毛骨悚然,“我等不及了。” 謝時宴不解:“你到底在說什么?” 席洛指尖想去碰謝時宴的臉卻被躲開,他哼笑一聲:“也對,你師尊才不會告訴你?!?/br> 他還要說什么,忽然斜里一把劍橫插到他與謝時宴之間。 黎止將求心鋒利的劍刃立起來,很輕地擋在了席洛的胸前:“剩下的話就帶回宗門的囚室說吧。” 語畢,劍風驟起,威壓蓋頂。 頸上的傷口還沒處理,渾身的靈脈也像是有火在燒,黎止很輕地喘了口氣,面上卻不敢有半分懈怠。 席洛大概還是怵他仙尊的名號與修為,并不糾纏,感受到威壓的一瞬間就迅速退后。 “我真好奇,你管這么多做什么,也想要他的魔元?還是說…”席洛揚聲,表情忽然變得玩味,“看上他了?” “也對,我?guī)熜值拇_是難見的美人。要是他再主動點,說不定我也招架不住?!彼桓被腥淮笪虻臉幼?,“所以才要用自己徒弟的模樣,你們修仙門派這一個一個的,真是爛得一脈相承?!?/br> “你,你胡說什么呢?” 不等黎止開口,賀長風率先反駁,他氣得臉都發(fā)紅,“我?guī)熥鸱置魇菫榱瞬槌瞿氵@隱藏的妖修,怎么會是…為那種事!” 如果說先前還沒明著點什么,現(xiàn)在這話幾乎就是赤裸裸的羞辱了。謝時宴先是眼睛瞪大,隨后眼里涌動的震驚與傷心逐漸變成一種難言的失望,血液仿佛都冷了下來。 “你一直都這么想嗎?”他問。 黎止一只手撫上謝時宴的肩,感受到掌下薄薄薄的皮rou與清晰的骨骼,以及他不時的顫抖。 還在期待什么?指望席洛能記掛著那點同窗情誼嗎。 果然,席洛道:“你指什么?這些正派人士什么嘴臉他們自己最清楚。至于對你…我是想過帶你回去,畢竟族里最漂亮的小妖和你也沒得比。” 話音未落,黎止手上便一空,抬眼就見謝時宴頃刻間已經(jīng)掠至數(shù)十仗外,劍氣直向席洛逼去。 謝時宴雖因為憤怒而帶了氣勢,但說到底也不過筑基中期的修為,和席洛走不了多少招。 黎止蹙眉看著纏斗在一起的兩人,席洛和魔修打過后又和他走了幾招,現(xiàn)在對上謝時宴卻依舊游刃有余。 前些日子那掏空靈脈的殺人手法,果然還是給他帶來了好處。 “怎么辦啊師尊?”賀長風問,“我們要不要去幫幫謝師弟?” 錦烏:“你只有金丹初期,原本就比不上,現(xiàn)在他吸收了那么多人的修為,勝算很低?!?/br> 賀長風焦急道:“那怎么辦?師尊你又不能動手,我去跟他拼了??!” 黎止聽到了其中某一句:“我不能動手?” 賀長風:“不能輕易和人動手,我聽到您親口說的??!若非如此,我也不會急著出來游歷修煉,積累實戰(zhàn)經(jīng)驗了?!?/br> 黎止:……這傻孩子跟他哥倒是的確不一樣。 謝時宴已經(jīng)明顯處于下風,被席洛一掌擊在胸口,整個人退出數(shù)十米,倒在地上。 眼見席洛作勢還要上前,顧不得許多,黎止匆匆咽下了一整瓶回靈丹,隨后再一次擋在他面前。 來回兩次,席洛似乎也意識到什么,妖氣已經(jīng)徹底彌漫開來,他瞇起眼睛:“你真的是清寂仙尊?” 黎止心里莫名的不爽到達了極點,他硬生生靠著劍式技巧與丹藥與席洛走了數(shù)十招,期間亳不心疼的廢掉了兩個法器。 靈脈已經(jīng)徹底透支,黎止手中的劍每揮一次都恨不得從心口嘔出血來,席洛身上也掛了彩,滿是恨意地瞪著他。 他抬頭望向半空,心中焦灼的算著時間。 腳下的地面忽然塌陷了半分,轟隆聲響在耳畔,黎止驟然一驚,抬頭迎上席洛狼狽卻邪肆的笑:“我一早就說過,這些人撞進我的陣里,算他們倒霉?!?/br> “就是不知道,你的運氣如何了?!?/br> 賀長風和魔修的人影都已經(jīng)不見了,黎止深吸一口氣,飛速趕到謝時宴身邊,將同樣傷重的人架起來。 陣法啟動,黎止只覺得僅剩的靈力正在以一種近乎于傾瀉的速度流逝,丹田處是撕扯般的疼痛,黎止悶哼一聲,徑直跪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