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羽仙尊神情微動(dòng)，手指摩挲著杯口，口中楠楠道：“清寂…清寂…他怎么會(huì)？”

    賀長帆聞言，低著的頭眼神閃爍，再開口時(shí)道：“也…許是弟子多心，那日看樣子，謝師弟并不知曉蓮魄燈此前為清寂仙尊所用，他在武試中奪的還是師尊的旗?！?/br>
    這一次過了良久，上方的人才道：“明天把他叫過來，和上次一樣?！?/br>
    賀長帆呼吸停了一瞬，而后立即道：“弟子遵命?！?/br>
    *

    入夜后

    昭羽峰最外的陣法產(chǎn)生了一絲幾不可察的波動(dòng)，隨后立刻恢復(fù)平靜。

    兩只麻雀一前一后從上方飛過。

    這是黎止歷時(shí)半個(gè)下午想出來的辦法，聽聞?wù)延鸱迳系淖o(hù)山大陣是昭羽仙尊當(dāng)年請靈澤谷的大能衡若圣尊設(shè)下，功能完善，固若金湯，比清寂峰高出許多版本。

    黎止對自己能不能隱藏氣息沒有信心，于是選擇用了半顆通靈的丹藥，短時(shí)間將自己偽裝成靈獸。

    飛起來比較方便，還可以由錦烏來帶路。

    “這就是趙平航的住處？”黎止落在樹上，打量著前方的小院。

    內(nèi)門弟子不比外門，是能有一間獨(dú)立院落的。趙的臥房在風(fēng)露殿南邊，與其他弟子的住處并無特別。

    院子里很干凈，正中間的房門緊閉。

    黎止用眼神示意錦烏，后者搖頭：“沒有感覺到人的氣息?！?/br>
    用了通靈丹的特別就是一時(shí)半會(huì)兒恢復(fù)不了人形，既安全又麻煩。

    鳥雀的翅膀推不開房門，黎止也不想做得太明顯，便用了點(diǎn)靈力，將窗子撬開了一道縫。

    房間是古代式的臥室連著堂屋。外面看上去一切正常，然而當(dāng)繞過那道與他本人風(fēng)格并不相符的屏風(fēng)以后，兩只麻雀全釘在了原地。

    映入眼簾的臥室墻上掛滿了昭羽仙尊的畫像，各種各樣的神態(tài)與姿勢，幾乎都是出自同一人筆下。

    床腳處貼著一張巨大的宣紙，上面字跡占了約莫三分之一。黎止湊近，發(fā)現(xiàn)都是些諸如“做得不錯(cuò)”“記得明日告知其他弟子”之類的。顯然，趙平航甚至?xí)⒄延鹣勺饘λf過的話一句句寫到紙上，再裱到墻上。

    錦烏：“……這不是變態(tài)嗎?！?/br>
    黎止也嘆為觀止：“這就是?！?/br>
    錦烏：“你說昭羽仙尊知道嗎？”

    “這座山上發(fā)生的任何事都不可能避過他的眼睛?！崩柚沟囊暰€從一幅又一幅畫上略過，“裝作不知道吧?！?/br>
    他一直以為趙平航對昭羽仙尊只是過度崇拜，現(xiàn)在看來…可能還有些執(zhí)念的成分在，難怪每次都會(huì)針對謝時(shí)宴。

    書里是謝時(shí)宴的視角，其他的角色都像扁平化的工具。直到看到眼前的景象，黎止才恍然覺出，這些其實(shí)是同他一樣的人。

    這里應(yīng)該是被人翻過了，角落里的幾只柜子里東倒西歪，和昭羽仙尊相似的衣服散落了一地。黎止落到散亂的箱柜處，仔細(xì)查看起來。

    待他所有箱子都檢查完，錦烏：“怎么樣？”

    黎止搖頭。

    意料之內(nèi)的毫無收獲。

    議事會(huì)上，宿良既然能拿出從趙平航的房間找到的證據(jù)，那這里就很難再找到有用的東西了。

    黎止正想說什么，忽然見窗外有黑影一閃而過。

    縫隙開得不大，黎止立刻飛到窗前。

    此時(shí)天色已晚，遠(yuǎn)處是黑黢黢的樹林，rou眼可見范圍十分有限。黎止不敢放出神識，轉(zhuǎn)頭用眼神示意錦烏。

    他再度試圖將窗戶開大一些，無意中腳爪一滑，險(xiǎn)些摔倒。

    黎止撲騰著圓滾滾的身形站起來，這才注意到窗欞下方有幾處很深的劃痕，平日里可以被窗子掩住，若非自己剛好變成麻雀又沒抓穩(wěn)，想來也很難注意到。

    劃痕一共三道，黎止若有所思的深處腳爪比了一下，像是什么動(dòng)物的抓痕。

    “有人在。”錦烏開口，先他一步從窗戶里飛了出去，“跟我來?！?/br>
    作者有話說：

    （健康明媚地爬來）

    前面沒改什么

    第17章 夜探

    夜朗星稀，今晚的月光很亮。

    黎止顧不上再去研究抓痕，跟在錦烏身后飛了出去。

    然而錦烏卻遲遲沒有了下一步動(dòng)作。

    靈修可以靠空氣中靈力的波動(dòng)來追蹤，一旦錦烏停下動(dòng)作，就意味著對方失去了蹤跡。

    錦烏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懊惱：“找不到?！?/br>
    黎止問他：“剛才是在哪個(gè)方向？”

    錦烏望向不遠(yuǎn)處，是風(fēng)露殿前殿的位置。

    黎止當(dāng)即道：“你留在這，我去看看?！?/br>
    前殿的方向人并不多，穿過一片弟子聚居的院落，就是平日里練劍用的場地。

    天色已晚，此時(shí)人走得七七八八，只剩下了一男一女。

    黎止原本沒注意他們，忽然聽得那名女弟子道：“趙師兄真的要被趕出去??？”

    男弟子：“師尊不都說了。”

    黎止悄聲落到一棵高大的樹上，借著枝葉掩映向下看去。

    這兩人靠得很近，女弟子幾乎半個(gè)身子掛在男人身上，看起來像是一對道侶。

    男弟子問：“怎么，你舍不得？”

    女弟子：“我不過是覺得太突然了?！?/br>
    “有什么突然的？”男弟子從鼻子里嗤出一聲，“遲早的事。也就你笨，看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