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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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江家最后僅死你一人,如何不是不顧? 江繼盛并未回答,只是平靜地看著梅長君。 “你知曉會面臨的情況……江伯父對后續(xù)之事也有安排。”梅長君看著江繼盛洞若觀火的眸子,喃喃道,“你要做什么?獄中彈劾?” 她聯(lián)想起前世掌握的情況,假意自語,將彈劾二字直接道出,想要看看江繼盛的反應。 “你怎——”江繼盛果然愣了一瞬,微微張口,又冷靜了下來。 “江某所謀為何,均與顧大小姐無關了?!?/br> 梅長君垂眸沉思。 在大乾,彈劾一事可謂家常便飯。沈黨和清流派歷來看對方不順眼,大事小事都上書彈劾,理由也千奇百怪。從個人品行,到家眷言語,林林總總都能彈劾。 但大多數(shù)情況下,彈劾僅僅劾過即可,收到彈章的朝臣們也不會有太多的反應。作為一種政治手段,彈劾可以表明立場、混些名聲,眾臣也十分接受這些方式。 除了最為特別的一種彈劾——死劾。 死劾并非簡單的文書,其一遞上,便是為了置對方于死地,更是將自身生死拋于腦后。 以身死諫,舍生投火。 “就非要是你嗎?” 梅長君沒有說出死劾二字,問話時也極力控制了自己的情緒。 不知江繼盛是否聽出了此問的意味,他嘴角忽然動了一下,然后緩緩露出一個微笑。 那笑意雖十分淺,卻又十分真。 江繼盛帶著笑,理了理衣冠,平靜地走到牢門邊上,將江若鳶的手書遞還給梅長君。 “掃除jian惡,天理。” “可犧此身?!?/br> 第20章 一任西風落砌寒(三) 再見江繼盛時,已是數(shù)九寒冬。 梅長君在上學之余,時刻關注著朝中的動態(tài),看著前世寥寥史冊上的寥寥數(shù)語,在自己眼前步步成真。 卻更緩慢,更翔實,更慘烈。 沈黨與清流派掩埋于深處的矛盾終是被激化了。 江繼盛作為一個引子,在獄中出色地完成了他能做的所有任務。寫證詞,述奏疏……在清流派的cao作下,六年前的科舉案,六年來沈首輔所作所為,被有條有理地逐漸掀于臺上。 前些日子,江繼盛已遞上那封可青史留名的上疏,歷數(shù)沈首輔八大罪狀:“今大學士沈,貪婪之性疾入膏肓,愚鄙之心頑于鐵石。當主憂臣辱之時,不聞延訪賢豪,咨詢方略,惟圖自便。忠謀則多方沮之,諛諂則曲意引之。要賄鬻官,沽恩結客……” 可事實證明沈首輔對陛下仍有著巨大的影響力,文書初遞,便被攔回。 江繼盛被罰杖刑,生死不知。 江若鳶得聞此事,哭著求到梅長君身前,想請她再見一見江繼盛,送些藥去。 這些時日以來,在顧珩和顧尚書的透露下,梅長君已漸漸明白江家此局的用意。清流派已將過往掀開,陛下不可能不心有所動,但沈首輔盤踞數(shù)年,深受信賴,因此陛下仍未下定決心。 江繼盛就是清流派送上門的決心。 古往今來,皇權至上,不乏偏聽偏信,只為自身利益籌謀的帝王。如今坐在大乾龍椅上的那位更是如此,他將眾朝臣看得極透,也對沈首輔所作所為了然于胸,但在權衡之下,選擇按兵不動。 皇權不動,查案陷入僵局,清流派便將寶壓在了民心民意之上。 前期鋪墊已夠,江繼盛身為清流之首江家的嫡長子,在此刻上疏陳情,以身死諫。 足以動民心。 “你們每一步都計劃好了?!?/br> 梅長君望著端坐在獄中那單薄卻堅毅的身影,發(fā)出了一聲輕嘆。 “在你們的宣揚下,如今天下百姓皆知沈首輔犯下大罪,陛下卻不聞不問?!?/br>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這群情激奮之下,民心如水,浩浩湯湯,已不是陛下能夠搪塞的了?!?/br> 江繼盛笑了笑,抬眸望向來人。 梅長君這才看清江繼盛此刻的模樣。 數(shù)月不見,他的臉已瘦得凹下去,囚衣亂發(fā)皆染著血色。 “若鳶托我給你送藥,她得知你受了重傷,眼睛都哭腫了。” 江繼盛緩緩走到牢門旁。 梅長君看向行動不穩(wěn)的江繼盛,又想起江若鳶頹唐的模樣,不由得眼眶微紅。 “家妹在江家一向過得艱難,也難有幾個交心的朋友。我時日無多,日后還望長君照拂一二?!?/br> 他將梅長君遞來的藥拿在手上,退后一步,對她鄭重一揖。 松垮的囚衣從腕間滑落,露出其下遍布的傷痕。 梅長君喉間一片澀然,垂下頭,好半晌才答道:“江兄放心。” “長君這藥送得及時,如此,我或能撐著走上刑場?!?/br> 江繼盛看著手中瓷瓶,情真意切地笑起來。 他慢慢退回墻邊,低著頭,將盛著飯食的瓷碗砸碎了一個。 “你——” 梅長君抿緊雙唇,已料到江繼盛要做些什么。 日日受刑,江繼盛左臂上的傷口已經(jīng)感染腐爛了。 他十分安靜地坐在那里,撿起一片破碎的碗片,開始清理手臂上的腐rou。 “我去給你找麻藥和刀具——” 梅長君忍不住喊出聲。 前世身為殺手,她也受過許多傷,但仍被此情此景震了一震。 追妻火葬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