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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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良庭瘋了般搖頭,腳步連連后退,“我不接受,什么都是他說的,什么都是他決定的。現(xiàn)在把這個拿出來,就可以當(dāng)過去的一切沒發(fā)生過嗎?那些情感和痛苦就可以煙消云散了嗎?” 他覺得一切都很諷刺。 他選擇了搏浪放棄了傅聞璟,而到頭來傅聞璟為了他放棄了利星。 現(xiàn)實告訴他,傅聞璟沒有背叛他。是他自私極了,他要錢,要權(quán),是他害怕,他舍不得,拼盡一切需要得到保障。明明有人已經(jīng)不聲不響地替他在背后站成了一棵大樹。 他是了解他的,知道他的不舍,知道他的為難,可那又如何,在最后相處的時光里,他們是對立兩端的敵人。 一瞬間,即使所有人和事都還在有條不紊地正常運轉(zhuǎn),可他的世界已經(jīng)完全崩塌了。 他那么長時間的認知,那么長時間的痛苦,那么長時間的掙扎都像是原地轉(zhuǎn)圈的一頭困獸,明明只要一句話,傅聞璟就能讓他解脫。 可傅聞璟不說,他隱瞞一切,就這么看著自己崩潰,就這么任由自己恨他,分開,成為敵人。傅聞璟舍不得,難道他就舍得嗎?傅聞璟怎么這么狠心,他怎么能做得出?他知道明明愛一個人卻要把他從心里生生拔去有多痛苦,傅聞璟知道嗎?他怎么舍得! 飛快地扭頭從別墅逃離,沈良庭渾渾噩噩地回到家。 一頭栽倒在床上,感覺頭暈暈的,天和地都在旋轉(zhuǎn)。沈良庭抬手摸了摸自己額頭,發(fā)現(xiàn)有些燙,疑心自己是病了。 病了,頭和身體都沉重下墜,可是睡不著,心像是放在油鍋上煎,片刻不能安歇的瘋狂跳動,腦海里各種各樣的思緒左突右奔。 掙扎半宿,像被恐怖的指爪魘住,沈良庭無法安眠,最后還是爬起來。 他開車去了碼頭,一路上車窗開著,清涼夜風(fēng)吹熄了臉頰燃燒的熱度。星星半明半昧,淡青色的天幕下,那艘出事的游輪安靜停泊在岸邊,在被徹底清潔過后,已經(jīng)對外封閉了。 沈良庭早就來過無數(shù)次,輕車熟路地偷偷爬上船,腳落地時金屬板發(fā)出清脆的一聲吱嘎的響。 一層層走過舷梯。 站在甲板上,沈良庭茫然而無助地看著遠處一望無際的海面,泛著粼粼波光,淡淡的月亮掛在遠處一角,投下清冷光輝,淺薄的像個影子。 低頭望下去,海水深不見底,漆黑一片,他盯久了點,突然像犯了瘧疾般渾身顫抖,迅速轉(zhuǎn)過身,不敢再向下看。 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害怕水,也許是第一次潛水的時候,潛到下面,耳膜轟隆隆作痛,四遭死一般寂靜,往下看是一片混沌的黑暗,光線被吸進去,什么都看不到。被拉上來時,鼻腔和耳朵都流了血,是cao之過急潛得太深。 這么深的海水,內(nèi)心滿溢對未知和壓倒性力量的恐懼,再也無法坦然共處。 沈良庭胸腔起伏。但他不應(yīng)該怕水的,傅聞璟在那兒,如果跳下去他們就能重新在一起,他一定不會讓他有事,他一定等他很久了…… 沈良庭慢慢調(diào)整呼吸,低下頭,黑色的海水沉靜,一浪浪水花翻涌。 很簡單的,只要這么輕輕一跳,他就不用再痛苦了,他的心就永遠平靜了。也不用再如此無望等待,明知道沒有希望了,所有人都在讓他放棄,可他一直在自欺欺人! 沈良庭手微微顫抖,他似乎下了某種決心,往上又走了一步。臉上的淚水被風(fēng)吹干,在最后的剎那他的心終于平靜下來。 抬手抓住欄桿,他試圖爬上去。 突然間一點寒芒刺痛了他的眼睛,沈良庭低下頭看到在欄桿的夾縫處,似乎有一點銀色的光芒靜靜閃耀著。 沈良庭皺起眉,一種莫名的熟悉讓他把手伸進去,觸碰到冰冷的金屬,又往外扣了扣,他才發(fā)現(xiàn)是一枚銀色戒指。 戒指當(dāng)啷一聲掉在地上。 沈良庭不可置信地哆嗦起來,他彎腰把戒指撿起來,慢慢的,借著月光端詳。 熟悉的款式,因為擋過子彈,有輕微的變形,上頭還沾著干涸的血跡。 沈良庭怔住了。 情緒猛然像打開了個口子,他蹲下身,用手捂住臉,無聲地哀嚎起來,兩手掌根緊緊貼住了灼熱的眼眶,積壓了太長時間的眼淚打濕掌心,又從縫隙間順著臉頰淌下來。 沈良庭想起小時候傅聞璟向他伸出手,問他叫什么名字幫助他照顧他,卻始終不肯徹底帶他走,他失望極了,覺得世界上除了自己外沒人可以完全依靠。 想起長大了他站在演講臺上,看到傅聞璟就坐在下面,目光聚焦到自己身上,他心緒起伏,高興于自己終于有一天站到了這個位置。 想起他們第一次因為誤會發(fā)生關(guān)系,事后他浸沒在浴缸里痛哭失聲,哭的不是自己喪失尊嚴自甘下賤,而是再怎么重視卻只得到了這樣丑陋的開端。 他記得兩人出去談生意,傅聞璟明明已經(jīng)忍下了對方的羞辱,卻不愿意讓自己也屈辱地跪下去,任由醉酒的自己攥著手指陪了整夜。記得他們坐船經(jīng)過印尼的河道看到紅樹林里的螢火蟲;大街上傅聞璟拉著自己抱著一條狗穿過無數(shù)小巷躲避追趕;醫(yī)院里他昏迷蘇醒后看到傅聞璟正低頭握著一個粗制濫造的小佛像發(fā)呆。 那些時候傅聞璟都在想什么呢?明知道他們是仇人,為什么還要做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