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一開始就看不慣姜寧的耀眼，也打心眼里瞧不起姜寧的卑微，他確實嫉妒姜寧，也想膈應(yīng)姜寧。

    “誤會？”盛飛笑著，身體后仰，同時觀察著姜寧的反應(yīng)。

    葉默覺得理所當(dāng)然：“我們從小就這樣，有什么好誤會的?！?/br>
    宋羽瀟幫腔：“就是就是，我跟熟悉的朋友也會這樣?！?/br>
    他的手搭上姜寧的肩膀，拍了拍，像是在安慰。

    氣氛暗流涌動，葉默覺得有點說不上來的奇怪，最后，他把奇怪的點聚焦在了不怎么說話，但卻安靜得招人的姜寧身上。

    “你跟盛飛認(rèn)識？”

    姜寧靠在卡座上，微笑點頭：“嗯，大學(xué)同學(xué)，又當(dāng)過他的助理一段時間?！?/br>
    “助理？”葉默打量著姜寧，“這么好看，浪費了?！?/br>
    姜寧與葉默碰了下酒杯：“我也覺得?！?/br>
    他的胃因為喝酒落下胃病，今天好似又犯了，揉了下肚子。

    這個小小的舉動被葉默看在眼里，問：“喝多了不舒服？”

    “有點。”

    葉默向服務(wù)員招手：“來杯水，溫的。”

    盛飛的視線掃過姜寧，又落在葉默身上，斂起臉上的笑容，囫圇喝下一杯酒，酒精微醺，他又把笑容扯了出來。

    姜寧起身去衛(wèi)生間，盛飛借機跟了上來。

    如在校園那般，將人堵在廁所隔間，攬上那一條手臂就能環(huán)住的腰。

    以前，他們偷摸摸地約會，偷摸摸地在廁所親吻，盛飛總能把人親成一個大紅臉。

    而這次，姜寧的唇，被一只手掌擋住。

    盛飛沒有不開心，反而笑著問道：“你吃醋了？”

    姜寧不答。

    “我看到了，你就是吃醋了，所以你還喜歡我的對不對？”

    姜寧將盛飛的腦袋推開，手指擦過盛飛微燙的臉頰，“你喝的有點多?！?/br>
    “嗯，你畢業(yè)，替你開心的?！?/br>
    盛飛盯著姜寧，姜寧的眼睛本就好看，不用笑，也能勾人。

    視線相撞之處，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糾纏。

    盛飛一如往常，直白、霸道，眼神追得他無路可退。

    姜寧別開眼，說：“分手這件事，我不是開玩笑的。”

    “我知道，你從不開玩笑，”盛飛握住姜寧的手，“我只要確認(rèn)，你還喜歡我就行?！?/br>
    第4章

    姜寧笑著搖了搖頭。

    “不是還喜歡你，是有一些習(xí)慣持續(xù)久了，一下子割舍，有點不習(xí)慣?！?/br>
    “給我點時間，讓我把這些習(xí)慣徹底舍棄?！?/br>
    姜寧抽回手，離開廁所隔間，來到洗漱臺，擠出一坨泡沫，打在盛飛剛剛握住的那只手上，一遍遍來回揉搓。

    像是要把他碰過的那層皮都給洗掉。

    盛飛眼皮直跳，突然跟姜寧解釋：“我沒碰過他。那個小明星，我只看他自己弄過?！?/br>
    姜寧在意的，或許是這個。

    人嘛，哄一哄就好了。

    看到姜寧愣住，盛飛笑著離開。

    欲擒故縱、張弛有度。

    水嘩嘩地流著，姜寧或許沒有預(yù)料到，但是，有區(qū)別嗎？

    告別朋友后，他走在小區(qū)路上，午夜的盛夏出奇的安靜，一只突然躥出的狗子嚇了姜寧一跳。

    那只狗沖姜寧狂吠不止。

    會叫的狗不會咬人，而盛飛只消一個動作，就能把他咬碎。

    高樓的燈一盞盞亮起，空中傳來罵罵咧咧的聲音，崗?fù)ぶ蛋嗍业碾娫掆徛曇岔懥似饋怼?/br>
    狗子注定不能留下，在這一瞬間，姜寧突然感到可惜。

    第二天天沒亮，手機就響了起來，姜寧接通，電話那頭說，姜彥紅的墓碑被人故意破壞，且已經(jīng)抓到那破壞墓碑的小孩。

    姜寧慢條斯理起床，吃早餐，又在路過的花店買了一束香檳色的玫瑰花。

    來到墓園，管理人員揪出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對姜寧說：“我們通過監(jiān)控抓到這個人，您看要怎么處理?！?/br>
    少年臉上憤憤不平，滿是不屑。

    以前一連好幾年，每到姜彥紅忌日前，墓碑都會被潑顏料。那個男人說，自己的老婆喜歡姜彥紅，模仿姜彥紅，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在外頭勾搭男人，害得自己頭上綠帽子一頂又一頂，最后還跟別的男人跑了，留下嗷嗷待哺的幼兒，和一蹶不振的自己。

    他把生活的不幸全都算在了死去的姜彥紅頭上。

    “我媽都死了，你傷害不了她，你不如沖我來，至少我能看得到你的憤怒不是嗎？”

    姜寧的話，少年很快聽進(jìn)去，他趁人不備，上前攻擊姜寧。

    姜寧沒躲，生生挨了一拳，嘴角滲血。

    少年顯然沒料到，呆住了，墓園管理員也呆住了，他急忙拉開少年，不厭其煩地說教一番。

    “這些，他跟他爸都懂?！苯獙幠砣プ旖堑难E，“你打也打了，今后不允許你再打攪她，不然我見一次，往死里打一次?！?/br>
    姜寧眼神直勾勾地盯著少年，淡漠、兇狠，似乎下一秒，他的拳頭就會沾血。

    少年匆忙離開。

    “抱歉，”姜寧斂起神色，向管理員道歉，“又得麻煩你們了?！?/br>
    “沒事，應(yīng)該的，我已經(jīng)第一時間讓人清理了?！?/br>
    有人討厭姜彥紅，也有人喜歡她，每年，都有粉絲自發(fā)前來祭奠她。今年她的墓碑旁，也擺滿了許多花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