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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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脖子上慘不忍睹的勒痕外,阿妙小姐被綁在吊燈上的手腕也浮出過度掙扎的血痕,指甲凹凸不平,里面藏著銅黃色的漆粉。 宮紀撥開她的長發(fā),將阿妙小姐脖子上的牛皮袋解了下來,借著燈光去看兇器表面的褶皺皸裂。 她又推來一張沙發(fā),站在沙發(fā)背上,觀察吊燈上的漆面。 上吊致死的途徑有很多種,阿妙小姐是因窒息而死。 宮紀注視著吊燈漆面上的剮蹭痕跡:“兇手堵上阿妙小姐的嘴巴,用被打濕的牛皮條綁在阿妙小姐脖子上,濕牛皮在高溫環(huán)境下會逐漸緊縮,直到勒死阿妙小姐的脖子,使她窒息而亡。在溫度升高的過程中,阿妙小姐被綁在吊燈上的雙手抓住吊燈往上掙扎,造成了燈架上的痕跡?!?/br> 柯南仰頭看著頭頂明黃到可怖的燈光,以及站在燈源旁的宮紀。 “他在注視阿妙小姐瀕死的掙扎,他在讓被害者體會步入死亡的過程?!?/br> 宮紀環(huán)顧四周,輕聲說:“假設(shè)他已加害的對象在臨死前都有這一掙扎期,我們說不定能抓住這個機會……就從這個不正常的溫度開始?!?/br> 空氣下沉,悶得讓人頭暈?zāi)垦?,他們身體上的水沫在這個悶熱環(huán)境中被蒸發(fā),粘膩感如附骨之疽滲進身體骨骼。 一般來說,室內(nèi)溫差越大,通風(fēng)設(shè)施的通風(fēng)量越大。 兩人看向頭頂?shù)耐L(fēng)格柵。 柯南喃喃自語:”東亞成年男性的肩寬一般在37.5cm左右,長寬15英寸的格柵口,說不定真能折進去一個人?!?/br> 宮紀將格柵卸下,富口的腦袋突兀地滑出來,而他的肩膀還卡在通風(fēng)管道里。 她轉(zhuǎn)向柯南,語氣急促:“是一氧化碳中毒,開一下窗戶?!?/br> 柯南踮著腳打開了窗戶,讓冷冽的空氣和細雨灌進來。 富口的半個身體都被折起,為了不造成二次傷害,宮紀和柯南足夠小心翼翼,耗費了足有十分多鐘,才將昏迷的富口從通風(fēng)口帶出來。 富口脫離后,宮紀還看到通風(fēng)管道里放置著一架發(fā)電機和暖風(fēng)機。 發(fā)電機由汽油燃料驅(qū)動,兇手控制了燃料用量,使發(fā)電機在用盡燃料后自動熄火,同時暖風(fēng)機停止運作,于是在他們到達這里時,房間內(nèi)已無任何機械嗡鳴聲。 通風(fēng)管道后方被堵死,富口面部緊貼著發(fā)電機,機器運作產(chǎn)生的一氧化碳在狹窄空間內(nèi)蔓延,他已經(jīng)中毒徹底昏死了過去。 熱空氣逐漸上升,這片緊裹著自己的黏熱像被烘干,從柯南身上剝離下一塊。 他走回去,去看富口的情況。 富口的雙手手臂被向后折起,雙肘并攏緊貼后背,手掌向上觸到后腦,以這樣一個能夠拉傷他手臂的姿勢被濕牛皮死死捆綁住上半身。手腕被同樣的手法再度扎捆,宮紀將那些皮帶解開時,富口的小臂腫脹,顏色近乎發(fā)黑。 宮紀一邊單手替富口解綁,一邊傾身去探富口的頸動脈。 幾秒后她起身,手邊的動作不停,但微蹙的眉頭放松了一瞬:“還活著。” 柯南也緩緩松了口氣。 為了獲取一絲生機,富口在還未昏迷時將腦袋更貼向通風(fēng)格柵,宮紀還能感受到動脈的微弱搏跳。 柯南幫忙將富口擺成側(cè)臥位,以便他能夠更好地進行呼吸。 他碰到富口的手臂,指尖摸到的皮膚鼓脹到不似人類,活生生繃沸的人皮和內(nèi)里壞死肌rou,這一交纏觸感由指尖猛烈灌進大腦,他不由得瑟縮了一秒。 見柯南還要動手去解其他的皮帶,宮紀輕輕拂開了他的手:“我來吧,很快。” 柯南低低地說:“……他可能會被截肢?!?/br> 宮紀將抬起的上肢小心地放回地面上,突然回過神來。 她看著這個站在兩具形狀慘烈的人體中間、渾身濕透的小男孩,有些不知所措地開口:“會害怕嗎?” 目光低了一下,她又說:“我很抱歉……去樓上換衣服吧?!?/br> 柯南堅定地搖了搖頭。 另一邊,友子女士的嚎叫聲漸趨哀弱,忍受疼痛花光了她大部分力氣。 毛利小五郎沉肅神情,坐在梅澤對面的沙發(fā)上:“你說友子女士殺了你兒子,這是怎么回事?” 梅澤先生面對這個問題,反而瑟縮下來。他背靠沙發(fā)跪在地毯上,膝蓋小幅度地往后蹭動,像是要縮到后面的沙發(fā)背后去。 他已經(jīng)逐漸清醒了過來,幾乎把頭垂到胸口,不讓人看到自己的眼睛和表情。裝瘋賣傻或是閉口不言,他打定主意絕不說一句實話。 “看來要將他交給警察?!卑彩彝傅卣f。 “需要被交給警察還有這位女士,”脅田兼則的獨眼看向友子慘白的臉:“怎么樣,你的丈夫指控你殺了一個孩子?!?/br> 友子女士側(cè)躺在沙發(fā)上,她半邊側(cè)臉被凌亂發(fā)絲覆蓋,從漆黑頭發(fā)間露出一只通紅的眼睛來。 她在神志不清地喃喃,為了聽清她的話,房間里靜得落針可聞。 “是他親手殺了自己的兒子……將他推到,用銀燭臺敲碎……” 猝然打破寂靜的是梅澤的暴起和怒吼。 “你瘋了,你閉嘴!” 梅澤的身體一下子往上彈起,安室透不得不按住他。 友子神志不清的控訴在梅澤的怒吼中繼續(xù),毛利小五郎從男人的吼聲中提取女人的每一個在字音,放在膝蓋上的手指慢慢收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