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利用霧氣編造出一場夢境，一場他的大腦已經(jīng)忘卻，但靈魂在見到她那一刻仍會發(fā)出愉悅低鳴的夢境。

    “所以寺島春和羂索已經(jīng)死了嗎？”

    五條悟回過神，深深地看了千山代一眼，似是想要將她的所有銘刻在心上，但在對上她靈動潤亮的眼眸的一瞬，才意識到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存在于自己身邊，并不再只是出現(xiàn)在幻境里的虛影。

    “羂索逃跑了，目前高專還在搜捕?！蔽鍡l悟說。

    也就是說寺島春也不在了，她的最后一個，來自千年前的部下……以及朋友。

    “這樣也好，”千山代說，低頭看著黑屏的手機(jī)，上面映有她的面容，并不清晰，因而也就看不清她的神情，“雖說他們不完全是為了我而跟隨著時間長河漂流，并且在此過程中早已身負(fù)罪孽，但老實說，能夠見到千年前的故人，我偶爾會心生懷念之情。”

    人的情感真是奇怪，明明對對方有諸多不滿諸多怨懟，可在其死后竟然也會感慨，所想的反而大多是他們曾相處過的融洽的時光。

    “小代是對寺島春的死覺得遺憾嗎？”雖然五條悟已經(jīng)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平靜，但只要稍加細(xì)聽就會辨認(rèn)出他話語里的不愉。

    “那倒沒有，”千山代搖搖頭，“等人死后才覺得遺憾那也太假了?！睆埩藦堊爝€想說些什麼，但現(xiàn)在腦子里什麼都沒想，于是沉默幾秒，當(dāng)作這段話題結(jié)束的信號。

    過了一會兒，“對了，我回來之后還沒有見過杰呢，”千山代主動找了個話題，“你不是說杰自己開了一家除靈工作室嗎，過兩天我去拜訪他一下好了?！?/br>
    沒聽見五條悟回答，千山代抬眸看了他一眼，卻發(fā)現(xiàn)他一直在目不轉(zhuǎn)睛地注視著自己，捉到她的視線后，五條悟瞇了瞇眼，目光如同緊纏的線般一圈圈勾住她。千山代連忙將視線移開，“好吧，這件事之后再說?！备煽葍陕暎謸Q了個話題：“那個，你之前說過只要是我想跟你借錢，你都會借的對吧？”

    五條悟這才勉強(qiáng)應(yīng)了聲，翹著二郎腿，閑閑地支著下頜，問：“小代想借多少？”

    千山代伸出一根手指。

    五條悟：“一千萬？”

    千山代搖頭。

    五條悟：“一億？”

    千山代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然后在五條悟的注視下，又搖了搖。

    “……”五條悟瞇眼，“十億？”

    “嗯！”千山代連忙點頭，“可以嗎？”

    她那一閃一閃的眼眸著實讓五條悟難以招架，他像被嗆著一般慌亂地咳嗽幾聲，然后移開目光，頓了頓，反問：“你拿去做什麼？”

    “我想買個小孩，”千山代點開相冊，找出之前在便利店吃關(guān)東煮時給小惠拍的照片，遞給五條悟看，“就是他，悟也認(rèn)識的。”

    五條悟垂著眼盯著屏幕，一時沒說話。

    千山代笑瞇瞇地繼續(xù)說：“很可愛對吧？他是禪院家的血脈，我最近兩天從他父親那里得知小惠已經(jīng)覺醒術(shù)式，再過不久就會被禪院家買下，但我覺得小惠不適合呆在那種古板的咒術(shù)世家，放到高專反而更能培養(yǎng)他的能力?！?/br>
    “悟覺得呢？”千山代問，在等待五條悟回答時，拿著手機(jī)翻看小惠的照片，不由發(fā)出輕笑聲，“哈哈哈，真的好可愛，明明只是個小不點，怎麼老愛擺臭臉?。坎贿^擺臭臉的時候也很可愛，這張也是，你看……唔？！”

    千山代還在喋喋不休地說著，五條悟卻忽然彎腰朝她這邊靠近，他的臉出現(xiàn)在她眼前，在她毫無防備下，粘貼來吻住了她的唇。

    千山代微微瞪大雙眼，心跳陡然加快，她不知所措地一連眨了好幾次眼睛，直到完全感受到嘴唇覆上的柔軟后，下意識地想要往后靠。

    然而五條悟?qū)τ谇酱耐丝s分毫不讓，他干脆將她逼至沙發(fā)角落，單手支在她身側(cè)，稍稍直起身，身形籠罩在千山代之上，將她囿于方寸間。

    “現(xiàn)在是我跟小代的獨處時間，”五條悟從千山代唇上離開，晦暗的眼神里充滿占有欲，“誰要關(guān)心這個小鬼可不可愛，從剛才開始小代就一直在談?wù)搫e人，”

    “難道你不想跟我接吻嗎？”五條悟抱怨了這麼一句后，再次吻上千山代的嘴唇。

    “……！”千山代被動地承受五條悟的索取，兩人氣息的交錯令她腦子變得遲鈍，可觸覺又變得分外敏銳，與剛才突如其來的那一吻不同，她現(xiàn)在完全感受清楚了——

    五條悟的吻，是生澀而又熾熱的，他的吻剛一粘貼來時帶著小心翼翼的微顫，就連呼吸也在克制著，然而漸漸地，在適應(yīng)了升高的體溫以及過快的心跳頻率后，親吻動作開始變得得寸進(jìn)尺，相觸著的唇瓣由貼轉(zhuǎn)為吮。

    掌握無咒力消耗維持無下限之后，五條悟變得比以前更嗜好甜食，這會兒從他身上散發(fā)的氣息，沾上絲絲縷縷的甜味，包裹在體溫里，織成一張網(wǎng)將千山代捕獲住。

    下唇被五條悟尖尖的犬齒輕咬得酥麻，漲紅了臉的千山代眨了眨眼，眼睫毛上下顫動時觸碰到五條悟的銀白長睫，近在咫尺的兩人目光對撞，被五條悟藍(lán)眸中閃爍著的濃郁情緒灼到，千山代慌忙地抬起手遮住他的眼睛。

    哪想五條悟?qū)λ呐e動并不在意，反而勾了勾唇，薄唇移向她的唇畔，接著，一路向下，臉頰、下巴、脖頸……在她的肌膚上落下一串濕潤溫?zé)岬暮圹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