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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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武功盡失,但破損的筋脈在被佘九倉修復(fù)之后,辛如練的拳頭比起之前也不弱。 這么一拳砸下去,褚謙當(dāng)即覺得半張臉都麻了,頭腦陣陣發(fā)昏,口中牙齒松動,也不知道掉了沒,反正血腥味已經(jīng)涌了上來。 辛如練揉了揉有些酸痛的手腕。 殺不得,切不得,她就不信打不得。 只是許久未動拳頭,她竟然有些受到反噬。 看來沒了武功,自己當(dāng)真成了廢人一個。 褚楚這次倒是沒攔著,冷眼看著地上的褚謙,恨意如火吞噬。 褚謙動了動臉上的骨頭,目光在辛如練和褚楚之間游移,放聲大笑。 從始至終他都表現(xiàn)得像一個局外人。 如果不是臉上和身上的血,完全看不出那個中毒被打的人是他。 見他還能笑,辛如練舉起拳頭又落了下去。 這一次,是褚謙的眼睛。 褚謙被捶得目眥欲裂,悶哼一聲,捂著眼笑聲頓時一收,另一只完好的眼則不辨情緒地勾在褚楚身上。 那般陰暗,那般嗜血,就像一條毒蛇,吐著蛇信子盤繞在潮濕黑暗的角落。 辛如練把褚楚拉至身后,拿著藏劍簪抵至褚謙的脖頸:“瑾王殿下的另一只眼睛也不想要了?” 這是一個進(jìn)可攻退可守的姿勢。 若是上挑,可以斜斜扎入褚謙的另一只沒被揍的眼;若是下按,藏劍簪也可以立馬割破他的咽喉。 “哪能???本王還等著看好戲呢!”褚謙忽地又笑了,視線在辛如練身上飄了飄,“辛如練,你真的和我很像?!?/br> 最后一個字出口,辛如練的藏劍簪已經(jīng)在他脖子一側(cè)劃出了一道很是可怖的傷口。 血rou翻飛,和褚楚頸側(cè)留下的傷痕一般無二。 示意一旁的將兵把人弄出去,辛如練眼神告誡他不要把今日發(fā)生的事傳出去。 將兵一直待在旁邊,眼觀鼻鼻觀心,不該看的什么都沒看,不該聽的也都沒聽。 如今得到辛如練吩咐,當(dāng)下便把褚謙扶起送了出去。 其實(shí)不用辛如練說,他也不會把方才發(fā)生的一切說出去。 韶寧帝姬和瑾王鬧成這樣,說到底也是大樂的家事,他們太子殿下事先叮囑過,他也知道遇到這種情況該怎么做。 等到將兵把人扶著送離了宋府,辛如練也把褚楚帶到了自己房間。 取了藥給褚楚敷上,又把脖頸和手上的傷都用繃帶纏好,被咬破的唇上也抹了藥膏,辛如練做完這些事,最后又把之前那個東珠耳墜遞到褚楚手中。 “這個你拿好,萬望記得一件事,永遠(yuǎn)不要為了不值得的人搭上自己?!?/br> 這是褚楚不到萬不得已的自救。 是自救,也是自殺。 褚楚一直默不作聲,任由她給自己上藥包扎,就像第一次見到辛如練一樣,乖乖地讓她為自己處理傷口。 此刻見到被塞進(jìn)手里的東珠耳墜,心里的委屈頓時傾瀉如洪,當(dāng)下抱著辛如練泣不成聲。 她不喜歡哭的。 在她看來,哭是懦弱無能的體現(xiàn)。 哪怕現(xiàn)在哭,她都是壓抑著的,不讓自己放聲大哭。 辛如練一遍又一遍輕輕拍著她的背,柔聲哄著:“沒事了,別怕。” 起先她只當(dāng)褚楚和褚謙只是兄妹間的小打小鬧,可誰知道外表光鮮亮麗的褚謙竟然是這種心思骯臟之人。 難怪初見之時褚謙就敢策馬追趕褚楚的馬車,這些年,她都是怎么過來的? 褚楚抱著辛如練哭了好一會兒,想到晏行舟在宋府里,今日發(fā)生的事只怕瞞不住他,當(dāng)下就要離開。 她現(xiàn)在這個樣子不能讓晏行舟看到。 婚約是她手里唯一能攥住謀取權(quán)益的東西了,如果被大御的人知道褚謙對她如此,婚約只怕會作廢。 到時候她就真的什么都不剩,什么都不是了。 辛如練哪里敢放她回去。 如今這般局面,驛館就是虎狼窩。 褚謙太危險(xiǎn)了,今日已經(jīng)見識過他的手段,褚楚這一去就是羊入虎口。 正說話間,便有丫鬟前來通稟,太子殿下來了。 聽到這一句,褚楚一瞬間僵在原地。 苦苦掙扎十八年,難道她最終還是逃不過命運(yùn)? 辛如練拍了拍她的手,讓她安心,自己會去應(yīng)付。 讓丫鬟把人帶到前廳,辛如練又托她的娘親陪著褚楚,她則自己一個人前去見晏行舟。 還沒到前廳,辛如練就聞到兩種不同的味道。 一種清爽,一種辛辣。 前者她還是比較熟悉的,畢竟她的父親佘九倉身上就經(jīng)常帶著這種味道,更何況她這次從戰(zhàn)場上回來后,幾乎每日都與其做伴。 是藥香氣。 至于后者,辛如練就有些奇怪了。 這個味道,昨天她才在醉仙樓聞到過。 辛如練心底狐疑,等到進(jìn)了屋子,便見晏行舟左手拿著一顆洋蔥,右手拿著一個藥瓶坐在廳內(nèi),而在他腳邊,還放著一根翠綠竹竿。 辛如練微微愕然。 還真是洋蔥。 他怎么還帶著洋蔥一起來了? 還有,這竹竿他怎么還留著? 昨天拄著它是為了下凌竹亭,今天拿著它又是為什么? 他方才不會是一路拄著過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