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戚竹:“……” 他眼睜睜地看著眼前少年冷著一張臉,只是這么輕飄飄地斜睨了他一眼,他渾身上下的血液就宛若凝固了一般,后背忽地升起一堆雞皮疙瘩。 身后傳來了慢悠悠的腳步聲,一只冰涼的手搭在了他的肩頭,耳側(cè)傳來了笑意晏晏的聲音:“戚師弟,別這么急著走啊?!?/br> “你還沒說說,將我們引到山下來,又鬼鬼祟祟地跟了我們一路,到底是有何居心???” 黑臉白臉 第一百一十七章 雖說現(xiàn)在牧聽舟沒了修為, 但他在牧府中鍛煉出來的直覺一向敏銳,從一到山下就察覺到有人在一路跟著他們了。 既然他都察覺到了,那裴應淮和徐清影自然不可能沒有知覺, 只是他們自視清高, 懶得去管而已——牧聽舟可管不了那么多。 戚竹被抓了個正著, 后背冷汗直冒,畢竟論誰干這種見不得人的事兒被揪出來了也不會很淡定。 寬大的袖袍垂下遮住了他掌心中攥著的信封,戚竹顯然被這突如其來的陣仗嚇得不輕,他嘴硬道:“明明昨日是我先提及的上元燈會, 憑什么我就不能在這里?” 戚竹問:“況且……況且你有什么證據(jù)證明我在跟蹤你,明明是我先來這個巷子口的!” 牧聽舟可懶得聽他辯解,他身子微歪,目光略過戚竹望向了站在他身后的少年:“師兄, 方才我好像看見他手上拿著封信,信上有寫我的名字誒——” 他告狀都告得堂而皇之,絲毫沒有偷看別人信件的心虛感,氣得戚竹鼻子都歪了:“這明明是我的信!你偷看你還有理了?!” 牧聽舟回道:“我這不叫偷看, 我這叫打探敵情, 誰叫你偷偷摸摸跟了我們一路, 真當沒人察覺???” “算了算了, 你想要就給你看好了?!逼葜駸o言片刻, 終于是xiele氣,他揮了揮手,從袖口中掏出捏得皺巴巴的信件,“我不是故意跟蹤你們, 我先前在學堂前面等了你好久都沒見你人來,就一個人下了山。哪知道一到了鎮(zhèn)子上就看見你帶著身后兩個小跟班出現(xiàn)在滿隆客棧前面, 給我嚇了一跳?!?/br> “能進滿隆客棧的人可都是些非富即貴的大能,你甚至都還為入道,怎么可能有這份殊榮?”戚竹狐疑地看著他。 牧聽舟:“……” 牧聽舟:“這可就說來話長了,我?guī)熥鸩痪褪窍擅硕Χτ忻捻茬裣勺鹚先思衣?,定是下山之前提前打點好了……不說這些了,這是個什么東西,還值得讓你特意找個沒人的角落打開來?” 他從戚竹手中接過了那封信件,重新打開來看了一番,兩秒后又合上了。 ——先前他看見的那些鬼畫符還以為是附在信件上的某種障眼法,這下貼近了看來,純粹只是寄信的人寫得一手爛字,看都看不懂。、 但他也確實勉勉強強從信上認出了一些字樣。 裴應淮走上前來,牧聽舟將信件交到了他手上,他打開看了兩眼,也關上了。 戚竹沒心沒肺地哈哈一笑:“這可是我老爹親手寫的字樣,除了他自己,旁人一概是看不懂的。” “……一般他除了特別重要的事情,也不會用手寫信件這種方式給我傳遞?!彼聊艘凰?,捂著臉唉聲嘆氣,“可是我看不懂啊,我真的看不懂。” 牧聽舟對于戚竹口中有些奇葩的老爹充滿了好奇:“那既然大伙都看不懂,為啥他還會要用這種方式,不就本末倒置了?” 聽他說完這句話后,戚竹很明顯地愣了一下,仔細回想了一下:“對哦,不過每一次我老爹都會派人將信送過來,一般送信的人都會刻意交代事情,我平時哪怕不看信中寫的什么也基本上都能明白我老爹的意思了,這一次怎么沒人……” 他尾音還未落下,周遭的環(huán)境猛地一顫,與此同時,牧聽舟與裴應淮一同抬起頭,前者神情微微緊繃。 戚竹倒是被這突發(fā)事件給嚇了一跳:“怎么了怎么了?” 不知何時,就連巷口的吵鬧聲也在逐漸遠去,無聲無息地結(jié)界從他們腳下陡然張開,連同三人一起,將整個暗巷盡數(shù)包裹, 戚竹臥槽了一聲,像是想起來什么,趕忙為自己辯解:“等等,這可真的跟我沒關系!你看,我自己都在這個玩意里面!” 牧聽舟臉上的笑意有些冷,他余光掃過暗巷的深處,故意上前一步接近戚竹,壓低聲音道:“如果你是故意將我們帶進巷子中,再和其他人一同聯(lián)手將我和我?guī)熜忠痪W(wǎng)打盡的怎么辦?” “怎么可能!” 戚竹現(xiàn)在是越解釋越亂,周邊昏暗的環(huán)境給牧聽舟的側(cè)臉貼上了一層陰影,莫名給他添上了幾分陰冷的味道,讓他一下子就想到了先前被摁在地上暴揍的那場景。他連聲搖頭后退:“況且,我這樣做的意義是什么?!” “意義?”牧聽舟嗤笑一聲,“能有什么意義?在萬鹿山上即便是想要同手也礙于賀長老的律令無法動手,最容易的辦法不就是與我套近乎將我騙下山再動手嗎?” “誰人不知先前與你起沖突的就是我?” 恰好此時裴應淮也收回了視線,淡淡地看了戚竹一眼。 像這樣的雙重壓力降下來,戚竹百口莫辯,他神情慌張,臉上猶豫了良久,像是終于要下定決心將某件事情全盤脫出時,一抹利光從暗巷深處驟然起來,打破了三人只見微妙的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