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徐清影啞口無言,眼睜睜地看著裴應淮在說完這句話后轉(zhuǎn)過身,步伐不自覺地加快,近乎是以疾馳般的速度朝著牧聽舟的后腳追了過去。 半晌,徐掌門嘆息了一口氣,喃喃道:“這到底是誰不能離開誰啊?!?/br> - 另一邊,牧聽舟走在林間小道上,扭頭望了眼身后已經(jīng)看不見那兩人的身影了。 又四下張望了下,確保沒有什么奇怪的人在附近后,這才伸手從衣襟中掏出了一塊鏡子碎片。 他垂下頭,小聲地問:“你有沒有覺得,裴應淮這兩天感覺有點不太對勁?” 鏡中,景良百無聊賴地橫躺著,掀了掀眼皮接話道:“哪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是你多慮了吧?” “他從前不就是這副對旁人愛答不理的樣子嗎?” 牧聽舟一口氣憋在胸口:“那確實,你之前不也吃過他好幾個冷眼?!?/br> 景良莫名其妙:“你干嗎突然就生氣了?我還沒氣你把我本體砸了個粉碎呢,你有本事有氣沖他發(fā)去啊。” “……沒沖你撒氣?!蹦谅犞勰罅四箸R身,覺得自己也有些問題了,“可能真的是我的錯覺吧?!?/br> 他從石階一路之上,都沒有遇見什么人,直到快要抵達盡頭時,景良出聲提醒后才抬起頭,對上了一眾伸著腦袋好奇的目光。 只見石階的盡頭上擠滿了人,身上穿著各色道袍,甚至人群之中還有幾名掌教混跡于其中。 怎么說呢,牧聽舟上一次見到這種陣仗的時候還是他被萬鹿山圍剿的時候。 氣氛有些微妙,在這一群黑壓壓的注視下,牧聽舟只能硬著頭皮上。 但又一個奇怪的事情發(fā)生了。 隨著牧聽舟每上一層石階,這眾人群以rou眼可見的速度退后了幾步,和他保持在了一個十分安全的距離下。 他心道奇怪,還以為又是自己的錯覺,又上了幾層石階,竟然有好幾名掌教面露蒼白之色,惶惶而逃。 牧聽舟不能理解,只覺得莫名其妙,他輕嘖了一聲,悶頭只顧向前走,等到他站定下來后才發(fā)現(xiàn),面前已然只剩下幾個不知所措的外門弟子。 他心道奇怪,想著不如上前問問。他盯著這張極具欺騙性的臉,唇角勾起一抹笑容:“這位……小師兄,你可知主峰的路如何走?” 那位弟子倉皇抬頭,只覺得周遭一片陰冷,但礙于修為并不出眾,完全感知不到這扎人又鋒利的劍氣從何而來。 他在牧聽舟的笑容下顫顫巍巍地指了指身后的道路,額前滑落一大顆汗滴:“朝,朝那里走?!?/br> 牧聽舟置若罔聞,關(guān)懷地皺起了眉頭:“小師兄,你好像流了好多的汗,怎么了?你沒事吧?” 說著,他就想要湊近再感知一下,誰知他剛往前了一小步,那弟子猛地瞪大眼睛,連連后退:“我,我沒事!勞煩師弟關(guān)心了!我突然想起來方才掌教在喊我,先走一步了!” 牧聽舟手伸在半道,看著這人落荒而逃的背影,臉上的微笑還未散去,腦袋上就已經(jīng)浮現(xiàn)出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理由 第一百零六章 景良幸災樂禍地說:“看來討人厭的人不管是什么時候都很討人厭呢?!?/br> “討厭的人”冷笑一聲, 不想聽他多廢話,掌心摁在鏡面上將其塞進了胸前的衣襟之中:“閉嘴吧你?!?/br> 前山光禿禿一片,不知何時先前聚集的那群人早就跑光了, 如今四面皆是山, 牧聽舟有些犯難地停住了腳步。 他是真的有些不認路了, 百年過去,即便有很多地方的路沒什么變化,但記憶依舊十分模糊。 順著先前那名弟子指引的方向,牧聽舟沉吟片刻, 正準備抬步朝前走去時,一個略微熟悉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 “又迷路了?” 牧聽舟抬眸望去,就看見一個穿著青衫道袍的青年站在一旁,臉上帶著如沐春風般的笑容。 不認識。 牧聽舟淡漠開口:“你誰?” 青年不著痕跡地瞥了眼他周身散發(fā)著極具威脅性的劍氣, 笑道:“不記得我了?前些日子你還在仙盟的時候我們見過一面?!?/br> 順著他的話一想,牧聽舟便記起了眼前的這人:“原來是你啊。” 他興致缺缺地問:“有事嗎?” “無事,只是先前聽說這里聚集了很多弟子,我前來查探一番?!鼻嗄甓ǘǖ卣驹谠? 沒有貿(mào)然前進, “對了, 我姓賀, 是萬鹿山執(zhí)法堂的任職長老, 小仙長莫非就仙尊大人新入門的弟子嗎?” 牧聽舟印象中執(zhí)法堂的人個個長得兇神惡煞,當年都恨不得追在他屁股后面抽,面前這位賀長老的長相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既然要在萬鹿山待上一段時日,就不能像先前那般肆無忌憚地樹立敵陣了。 牧聽舟站定身形, 不卑不亢地道:“舊聞賀長老大名,百聞不如一見。小仙長一名擔當不起, 不過有幸被仙尊大人所救罷了?!?/br> 賀延彎了眉眼,眼中露出了笑意。 先前還說完全沒見過他,眼下就“百聞不如一見”了。 他并沒有當場揭穿,試探性地上前一步,想要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可就在他堪堪跨過那道安全線時,牧聽舟周身纏繞著的劍氣陡然一凝,萬箭齊發(fā)般直勾勾地沖向了賀延的方向。 無奈之下他只能停住腳步,笑道:“您是仙尊大人帶回來的人,身份自然非同尋常,我等自然要小心一些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