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看得出來是被打的很慘。 李修緣打了個哈欠,睡眼惺忪:“啊,你終于出來了,真是給我急死了。” 他語調(diào)緩慢,根本看不出有一絲急切的意味,倒更像是隨處找了個遮陽的地方就睡了進去,直到現(xiàn)在。 牧聽舟卻懶得同他多廢話:“裴應(yīng)淮在哪里?” 李修緣:“嘶,讓我想想?!?/br> 牧聽舟面無表情,身后唰唰亮起了幾道銀光匕首,李修緣登時瞪大眼睛,倒抽了一口氣,一邊狼狽地躲閃著襲來的匕首,一邊小聲嘀咕:“真不愧是師兄弟,兩人二話不說就大打出手的毛病還真是遺傳的?!?/br> “等等!我說,我說!”李修緣大聲道,“聿珩現(xiàn)在在檀若寺!在檀若寺??!” 牧聽舟頓住了動作,緩緩地道:“……檀若寺?” 他陡然間想起來什么,猛地抬起頭,緊緊地盯著李修緣,問道:“他是不是,入魔了?” 即便在幻夢陣之中的記憶被封存,但在陣中時不時被拉入與裴應(yīng)淮神識交融的記憶還完好無損地保存著,他回想起兩人在識海之中交流時的場景,焦急地咬著下唇:“他是不是已經(jīng)入魔了?他情況怎么樣?李修緣,你說話??!” 李修緣卻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這般著急做什么?” 牧聽舟一愣,是啊,他為何會這般著急。 李修緣緩緩開口:“這難道不是你想看到的場景嗎?”他重新整理好衣物,隨意地拿出一件外袍披在身上,慢條斯理地開口:“這不是你早就想要的結(jié)果嗎?” “裴應(yīng)淮現(xiàn)在歸無所依,就連九重天上都是想要同他搶奪盟主之位的人,他這般被你劫了回去,又墮入魔道,從此只能臣服于你的膝下,再無翻天之日。” “這不正是你想要的結(jié)果嗎?” 李修緣笑得露出了白花花的牙齒:“若我是你,就直接找機會,將他綁在身邊再也回不去了,這不是更好嗎?” “……” 在這被夷為平地的場面下,周遭寂靜一片,牧聽舟靜默了許久,才掀開眼皮瞅了他一眼。 他的語氣非常平靜:“所以,這就是裴應(yīng)淮讓你待在這里的目的?蹲守在酆都城那么長時間,第我一眼見面就是為了說這些廢話的?” “我和他的事,還輪不到外人置喙?!?/br> 李修緣一愣,看著青年明顯露出不是悅的神色,忽地狂笑起來,他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斷斷續(xù)續(xù)道:“你們,你們真的一絕?!?/br> “確實,你猜得不錯,是裴應(yīng)淮讓我在這里等你出來的。”李修緣上前兩步,親昵地勾住了牧聽舟的肩膀,“好師弟,在幻夢陣?yán)镉袥]有看見師兄?” “滾遠點。”牧聽舟拂開他的手,言簡意賅道,“裴應(yīng)淮到底在哪?” 李修緣卻說:“這次沒騙你,真的在檀若寺之中,若你想見他,便隨我來吧?!?/br> - 牧聽舟跟在李修緣的身后,一抵達檀若寺他便迫不及待地問:“我的人呢?” 李修緣道:“誒,先別著急,要不要來塊燒餅,rou餡的,很香?!?/br> 牧聽舟冷著臉,就差拔出東粼來與他當(dāng)面對峙了。 很明顯地看出李修緣有意要拖延時間,他的內(nèi)心更加焦灼了。 他向來與李修緣關(guān)系疏遠不錯,但裴應(yīng)淮相反,李修緣話多,哪怕是一個人也能逼逼叨半天,只有他對著裴應(yīng)淮那張冷臉還能一刻不停地說下去。 李修緣算是裴應(yīng)淮為數(shù)不多的幾個好友了。 就是因為這樣,就連他都想要拖延時間,牧聽舟瞬間心里開始上下起伏了。 他越焦灼,就越想看到人安然無恙。 李修緣品著茶,眼神卻不斷地飄向外面,很顯然是在等待著什么。 牧聽舟干脆席地而坐:“我不在的時間里,酆都城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我那兩個屬下呢,他們?nèi)绾瘟???/br> 李修緣摸了摸胡茬:“說起來,這事還得跟你說道說道?!?/br> “你應(yīng)該已經(jīng)知道牧紋將自己的神魂切割成兩部分了,一半躲在了幻夢陣中,而另一半……應(yīng)該就是在你那其中一個的下屬身上?!?/br> 感覺自己說得有些嚇唬人了,李修緣趕忙補充:“不過沒事了,聿珩先前已經(jīng)下令讓我將這兩人抓進獄牢之中,怎么說都不讓我先動手?!?/br> 牧聽舟怔愣片刻,反應(yīng)過來,干巴巴地應(yīng)了一聲。 這是在幫他保人呢。 “那,那他可有受過什么傷?!牧紋這人雖然修為大不如從前,但裴應(yīng)淮不是已經(jīng)失去修為了嗎?”牧聽舟急忙問道。 李修緣聞言又被茶水嗆了一口,他劇烈地咳嗽起來,好不容易壓下驚,瞥了眼牧聽舟的表情,心里嘆了口氣。 他問道:“在你眼里,裴應(yīng)淮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 “這有什么可問的?你方才不也說了,他現(xiàn)在手無寸鐵,身上又沒留護身法器,要真的跟牧紋對上了,跑都來不及跑。” 李修緣飲下口中的茶,回想起裴應(yīng)淮前些日子手撕牧紋的那副模樣,又想到自己這身還沒痊愈的傷。 …… 他能怎么辦,他只能長嘆一口氣。 李修緣站起身,喟嘆一句:“算了,過來吧。” “你不是想見裴應(yīng)淮嗎?我?guī)闳?。?/br> 兩人走過了長長的回廊,牧聽舟敏銳地發(fā)現(xiàn)在回廊的內(nèi)壁上貼滿了鎮(zhèn)壓似的符咒,他越走越是心驚,暗暗攥緊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