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是……” 是誰干的—— 可話才說到一半,眼睛就被一只手給遮住了,熟悉的氣息再度逼近,他整個人都被籠罩在懷中,灼熱的呼吸與微涼的軀體將他緊緊包裹。 “都讓你不要看了。”裴應(yīng)淮輕笑的聲音在耳側(cè)響起,“這就怕了?” 牧聽舟一把落下他的手腕,惡狠狠地瞪著他:“我怕奶奶個腿!” “是誰干的?!”他欺身向前,鼻尖紅紅的,連眼尾都暈開了一抹紅暈,死死咬著后槽牙,擠出一句話,“我問你,是誰干的?” “是樂陽洪?他過來找你了?還是說是九重天的那群廢物——難不成是姜晗?戚玦?是戚玦對吧,他現(xiàn)在人在哪,你們還在酆都城嗎?” 牧聽舟幾乎前言不搭后語,牙齒在這一刻都打著顫,思緒凌亂紛飛,手指痙攣地攥緊了裴應(yīng)淮的衣袍。 裴應(yīng)淮也沒想到他反應(yīng)竟會這般過度,蹙眉道:“舟舟?” 可牧聽舟已經(jīng)聽不見任何外界的聲音了,他的內(nèi)心被無盡烈火給焚燒殆盡,化成的灰燼在一瞬間被吹散,僅留下了清晰而又明了的字樣。 ——裴應(yīng)淮入魔了。 “不對,是因為我。”牧聽舟喃喃自語,“是因為我,他才……” 是因為他,都是因為他。 如果沒有他,那裴應(yīng)淮就不會墮入魔修之道,也不會失去仙盟之首的位置;如果沒有他,那裴應(yīng)淮依舊會是萬人敬仰的聿珩仙尊,不會同他糾纏半分,也不會陷落至此。 【一入百年前的那場將牧家焚燒成灰燼的大火,如果不是他,裴應(yīng)淮也不會為此失去金丹,更不會落入眾矢之的?!?/br> 直到—— 頸側(cè)儼然傳來了一陣刺痛感,將牧聽舟瞬間拉回了神,他吃痛地倒抽了一口涼氣,看見一個腦袋正埋在他的脖頸。 裴應(yīng)淮精準(zhǔn)無誤地叼著他頸側(cè)的軟rou,在唇齒間摩擦了幾下。 “你干嘛?”他聲音又小又弱,莫名有種受氣感。 裴應(yīng)淮眸色一沉,有些抑制不住地,像是野獸一般,在牧聽舟的脖頸上留下了一道齒印,一滴血珠從齒印中滲了出來,外圍一片暈紅。 他咧了咧唇,展露出舌尖上方才順勢帶出的一滴血珠,看著牧聽舟那雙晶紅色的眸子中倒映出他的身影,頓時有些心癢。 俯下身,輕輕蹭過青年的唇角,留下了一片濕漉又曖昧的痕跡。 裴應(yīng)淮拇指印在牧聽舟唇邊那道方才蹭上的血漬,撥弄著他的下唇,歪著頭,神情略帶些許邪氣。 “舟舟,不要去想別人,多看看我,嗯?” 鎮(zhèn)魔 第四十六章 “舟舟, 不要去想別人,多看看我,嗯?” 裴應(yīng)淮俯身湊近, 另一只的拇指摁在他泛紅的眼尾上, 漫不經(jīng)心道:“哭什么?” 成功換來了牧聽舟的一個白眼, 一巴掌將他的手打掉,毫不留情地反駁:“眼瞎?你哪只眼睛看見我哭了?” 裴應(yīng)淮笑著道:“是是是,舟舟最厲害了?!睅еc(diǎn)哄人的意味。 牧聽舟忽地抬手拉住了他的衣角,仰著腦袋認(rèn)認(rèn)真真地望著他:“你入魔多長時日了?若是趁現(xiàn)在將魔氣抽離出來興許還來記得, 你過來……” 絕對不能讓他重蹈他的覆轍。 也正是這一刻,牧聽舟才清晰地認(rèn)知到,原來他打心底地不想看見這個人墜入深淵。 他想他干干凈凈的,想他獨(dú)坐高臺纖塵不染。 裴應(yīng)淮微微站直身子, 垂眸看著眼前面露急切的青年,陡然笑了:“舟舟要親自替我驅(qū)魔嗎?” 他輕輕撫摸著青年的臉側(cè),感受著掌心之下柔滑的肌膚與溫暖的體溫,指腹摩挲著, 像是在喃喃自語:“那可不行?!?/br> “那可, 不行……” 興許是他望向自己時的目光尤為輕柔, 又或者是臉側(cè)的觸感奪取了他的注意力, 牧聽舟恍惚間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湊上前,無意識地拉近了兩個人之間的距離。 “為什么不行?”他鍥而不舍地問。 裴應(yīng)淮喉結(jié)上下滾動著,眼底黑沉的情緒翻滾,循循善誘道:“雖然不能驅(qū)魔, 但我還有另外一種壓制心魔的辦法?!?/br> “舟舟想不想知道?” 入魔的形式也分很多種,如果是剛?cè)肽Р痪? 牧聽舟還有信心能將其中被魔氣侵染的靈脈洗滌干凈。 可若是已經(jīng)過去了很長時間,那就只能更偏向于壓制。 牧聽舟微愣,問道:“什么?” 裴應(yīng)淮嘴角噙著意義不明的笑:“很簡單,由我們兩人的靈力相融合后,再被我吸收,這樣你不僅可以替我壓制,甚至還能cao控我體內(nèi)的魔氣?!?/br> “如此便能輕而易舉地將我掌控……” “這難道不是舟舟一直都在想的事情嗎?” 牧聽舟呆呆地望著他,在那一瞬間,清晰地聽見自己心臟滯停了一瞬。 - 酆都城外的嘈雜與混亂在這一刻宛若潮水一般退去,整座城被籠罩在薄霧之中,就連火焰焚燒的聲音也盡數(shù)消失。 城主府中,僅有一小片區(qū)域被昏黃的燭光給點(diǎn)亮。 在搖曳的燭火中,兩道身影影影綽綽地交疊在一起,看不清虛實(shí)。 在逼仄的空間之中,青年被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氣息所包裹,他的身軀被束縛在一個有力的懷抱中,成為支撐著他發(fā)軟的腿腳的唯一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