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祁蕭然細細地琢磨了下這句話,重復了一遍:“尊上,您的意思是……您在睡夢里進入到了仙尊大人的神識之中?!” 牧聽舟:“……是?!?/br> 祁蕭然的聲音變得有些奇怪:“尊上,這——我也有些不太確定,我回頭查清楚情況再告知您?!?/br> “唯一能確定的便是,尊上,識海和神魂都是一個人最最最重要的部分,若是您能這般暢通無阻地進入,說明這識海的主人對您是絕無半點防備之心的?!?/br> “通常情況下,識海中顯現(xiàn)出的人格可能會與真實的有些出入。在識海里,會展露出一個人最真實的想法與欲念,并且本人是并不知情的?!?/br> 祁蕭然補充了一句:“若是尊上想得到拿捏住仙尊大人的把柄,不妨可以從識海之中探究一下?!?/br> “您還記得識海之中發(fā)生了什么嗎?” 牧聽舟道:“不記得了?!?/br> 祁蕭然沒察覺出他語氣中的不對勁:“那好,更具體一些的資料我去查一下再回來同尊上說?!?/br> 牧聽舟一臉復雜地將傳音符給掐滅,正巧對上了走進來的裴應淮的目光。 在對方疑惑的目光中,他閉了閉眼。 ……師兄,沒想到你這般人模狗樣的,內里還能玩得這么花。 酆都城 第三十九章 見裴應淮走了進來, 牧聽舟不動聲色地將傳音符給掐滅。 他的這番動作有些刻意地欲蓋彌彰,裴應淮瞥了眼他,將湯藥遞到他手中。 湯藥的成色有些泛著褐色, 帶著點酸苦味, 牧聽舟一言難盡地端起藥湯, 心一橫閉眼直接悶頭干了。 那模樣,跟猛干酒杯時如出一轍。 凌遲一般地喝完這碗藥,牧聽舟神情懨懨,懶懶散散地躺在床榻上, 眼睜睜地看著他那位宛若謫仙般的師兄硬生生地被他逼成了良家婦男,正勤快地收拾著他喝剩下的藥渣碎末。 他心念一動,正想開口:“你——” “你——”恰好裴應淮也開口。 牧聽舟道:“那你先說?!?/br> 裴應淮淡然點頭:“我方才想問,祁蕭然就是宋府的那位二公子吧。” “……” 睡意被瞬間驚醒, 牧聽舟猛地睜大眼睛,還沒反應過來,就又聽裴應淮輕緩地道:“前些日子九重天上傳來,宋家家主被秘密刺殺, 現(xiàn)在整個仙盟都在全力追殺這名刺客。” “——這個刺客, 應該說的就是祁蕭然吧?” 果然, 牧聽舟的注意力被這件事給吸引, 他當即坐直身子:“此事當真?!” 還不等裴應淮應答, 牧聽舟又自問自答:“……難怪,方才問他什么事情都是支支吾吾的。” “”牧聽舟 “不行?!蹦谅犞鄢林樀溃叭グ炎笞o法給我喊來。” 他雙足落下地,卻見裴應淮倏地上前兩步, 微彎下腰,落下的陰影幾乎將牧聽舟整個蜷縮的身子都籠罩在了里面。 讓人略窒的壓迫感陡然接近, 牧聽舟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反應過來還沒開口罵人,一件寬大的衣袍附在了他的身上。 裴應淮抽身而出,淡淡地望了他一眼:“這件衣袍我見你搭在一旁,便給你披上了?!?/br> “噢?!?/br> 牧聽舟被混雜著熟悉又冷冽的風雪氣息與檀香味包裹著,干巴巴地應了一聲,在對上裴應淮的目光時,迅速地別開了視線。 他裹著外袍,下了床,赤著足便噔噔噔地往外跑。 身后傳來無聲地嘆息,裴應淮只手拽著他衣袍的后領,牧聽舟被迫止住了腳步。 “鞋。” 男人彎下腰,長袍衣角拖曳在地上,大掌扣住了牧聽舟的腳踝,細心又耐心地替他穿好了鞋。 肌膚接觸的地方莫名一片燙意,蔓延至耳廓的位置。 牧聽舟退后半步,眸光水亮,又帶著些警惕:“不準再跟著我?!?/br> “若是什么事都讓你聽見了那還得了!”說罷,便似是一陣風一樣溜了出去。 裴應淮唇角微彎,直到牧聽舟的身影消失在轉角處,他這才慢悠悠地收回了臉上的笑意。 “人呢?” 房梁上傳來了一聲不易察覺的脆響,帶著些小心翼翼,一名少年悄然落地,挺直著身子站在裴應淮的身前,低著腦袋:“大人,跟丟了?!?/br> 赫然是前些日子消失已久的東粼。 少年像是匆匆忙忙趕回來的,臉色稍有些泛白,此時板著一張小臉,看起來竟與裴應淮不茍言笑時的模樣如出一轍。 “我半道應該是被他發(fā)現(xiàn)了,護送他到了酆都城后,就被甩開了?!彼溃率遣槐徽J可,又急忙補充,“大人,如果您再給我一些時間,我一定能在酆都城里找到他的。” “沒有必要?!迸釕吹剞D移了話題,“東西呢?” 東粼頓時手忙腳亂地從懷中掏出了一瓶丹藥,遞到了他的手上:“大人,這是宋少主親手交予給我的?!?/br> 他站在原地躊躇些許,還是猶豫著道:“大人……這是養(yǎng)魂丹吧?” “嗯?!?/br> “是……是給他吃的嗎?”東粼說得磕磕絆絆,眸光躲閃,嘴唇張張合合,最終還是只憋出了一句話,“神魂,神魂上的傷是不是很難愈合,如果……如果不夠的話我還能為大人在去取一些。” 而后又補充了一句:“但這一切都是為了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