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行,那這件事就先交給你了?!蹦谅犞鄢聊肷?,“先對外保密,莫要讓他人知道。” 祁蕭然神色復雜,想說什么卻被赤袍青年一個抬手給制止了。 “什么都別問,帶著藥方回去吧,多研究研究……那個什么佛果,我來想辦法。” - 話是這樣說,但牧聽舟一想到這檀若寺就一陣頭痛。 那里面有個禿驢,先前得罪得狠了,如今若非必要實在是不想見…… 牧聽舟眼神放空,須臾后嘆了口氣,又忍不住恨恨地想到了裴應淮。待到兩人簽下神魂契約,日后沒了性命之憂,這一切必定要從裴應淮身上討回來! 他一想到那堆連聽都沒聽說過的草藥就嫌煩,夢回少時在萬鹿山背書的時日,想想就頭痛。 好在沒有頭痛太久,便有人來報——仙盟的人暗中行動了。 牧聽舟這才稍稍打起了點精神,將祁蕭然手抄的另一份藥方收了起來,站起身,盤旋的黑鷹恰巧落在小臂上。 它口中發(fā)出人聲,撲閃著翅膀:“尊上,餌已經(jīng)下了,就等魚兒自己上鉤了?!?/br> 牧聽舟伸手逗了逗鳥,笑了下:“真會給我找事做。” 黑鷹默不作聲地伏著腦袋,任他揪掉了幾根黑羽,見人心情好點了,它才重新抬起腦袋,開始匯報:“樂陽洪分了一批人去往酆都城,另外一批人個個都是元嬰期以上的修為,估摸著不管是明爭暗搶都要把裴應淮帶回去了?!?/br> “元嬰罷了,不著急?!蹦谅犞勐龡l斯理道,“我還等著看好戲呢?!?/br> 他眸光狡黠,若是真的讓人看見裴應淮那副模樣,才叫好玩呢。 “走吧,再遲說不定就要錯過最佳場景了。”牧聽舟這般說著,跨出去的步子一頓,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右掌拂過臉頰,一道易容術(shù)被他附在了臉上,搖身一變,穿上了仙盟統(tǒng)一的素白道袍。 腦后的銀發(fā)也跟著被染成黑色,身上松垮的赤袍變成月白的長袍,學著那群人的模樣一絲不紊的整理好。 這張臉與他先前的那張臉有三分相似的模樣,骨相周正,唇線清晰,眸光似寒星般明亮,遮住了五官上極為明艷的攻擊性,多了幾分溫雅內(nèi)斂。 赫然是一副仙盟小公子模樣的打扮。 牧聽舟更像是心血來潮,將修為壓制到了元嬰期,稍一振臂,黑鷹張開翅膀飛了出去,沒入夜色之中,盤旋在他的頭頂。 他的步伐不緊不慢,前有黑鷹帶路,一切隱匿符在它的眼中形同虛設,十分絲滑地便找到了那群藏匿在后山的人。 正想著上前一探究竟,眼前卻倏然出現(xiàn)一雙手率先撥開密叢,兩道目光猝不及防地在空中相撞。 那人的模樣看上去也莫約及冠,年紀不大,在一眾元嬰期修士里尤為明顯。他看見牧聽舟后呆了一瞬,隨即飛速拉過他的手臂:“你叫什么?迷路了嗎?還是父親讓你在這等我的?” 牧聽舟眨了眨眼,揚起一抹笑:“我已經(jīng)在這里等候多時了。” 他見過這人。 在前往幽冥的眾多修士里,唯一一個樂陽洪不放心將他放在外面,只能帶在身側(cè)的親子,樂浮霽。 也是這里唯一一個修為堪堪筑基期的修士。 牧聽舟亦步亦趨地跟著他,雙手背在身后,湊上去問:“少主,方才我解手去了,我們的任務是什么?” 樂浮霽責備地望了他一眼,昂著下巴:“你是真的一點沒聽啊……我們已經(jīng)找到聿珩師兄的方位了,你只要保護好我的安全就行。” ……聿珩師兄 牧聽舟倏然想起來,這樂陽洪的獨子好像也是隸屬于萬鹿山的弟子,某種意義上來說,喊著一聲聿珩師兄沒什么問題。 但牧聽舟就是心中一陣不爽。 裴應淮真是墮落了,現(xiàn)在什么阿貓阿狗都能來沾個邊了。 他氣得一陣牙癢,頭頂?shù)暮邡棽话驳匕l(fā)出幾聲長鳴,在昏暗詭譎的密林中尤為突出。 樂浮霽打了個哆嗦,嘟囔了一句:“這破地方真不是人呆的……” 但一想要一會要見到聿珩師兄,他心情就是一陣激動,有意放緩腳步,與牧聽舟肩并著肩:“喂,你見過聿珩師兄嗎?” 牧聽舟反問:“你見過?” 樂浮霽:“那……肯定是見過啊!我父親同師兄關(guān)系好,我經(jīng)常能見到他!” “咔嚓——” 樂浮霽警覺地張望了一番:“什么動靜?!” 牧聽舟將手中硬生生攥斷的枝葉隨手扔到地方,漫不經(jīng)心道:“興許是我不小心踩到了樹枝吧?!?/br> 狗日的裴應淮…… 樂浮霽嘖了一聲:“我們這是潛入,還是小心一些為妙。” 隨即,他語鋒一轉(zhuǎn),又道:“你是仙盟的護衛(wèi),你肯定見過聿珩師兄——當年在野鬼洞,師兄一人斬萬鬼的模樣你也見到過嗎?!” 一人? 牧聽舟嗤笑,當年在野鬼洞,若是沒有他的陪襯,就憑那個時候的裴應淮,能活著出去就已經(jīng)不錯的了! 但他也只是淡淡地應了一聲,沒有接話。 “原來你也欽慕聿珩師兄!!娘的,我就說,聿珩師兄這般光風霽月,定是人人趨之若鶩……哦,除了這該死的幽冥尊主?!?/br> 樂浮霽義憤填膺,越說越激動,全然沒有注意到牧聽舟奇怪的目光,嘴里罵罵咧咧地罵著將裴應淮劫回來的幽冥尊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