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呂中庭什么都沒說,吃著桌上的點(diǎn)心,但也權(quán)當(dāng)作了表態(tài)。 “你聽說過替陛下煉丹的道士吧,勸說他要勤加修煉,才可保龍體無虞吧?如今郊外多了幾個恢弘的仙宮,他吃仙丹都來不及呢?!?/br> 阿姀在都城時可沒心思做這事,這原是衡沚悄悄做的。 起初是怕沈琢在宮里沒事做,要么磋磨朝臣,要么磋磨阿姀。算著沈琢的年紀(jì),也該到了求仙問藥的時候了。 沒想到沈琢就像是一捧遇到點(diǎn)火星子,就愈演愈烈的枯草。那幾個道士這邊收著戶部撥的銀子,那邊就抖摟出去到各地賑濟(jì)百姓,也算是樁好事。 “我要的東西,帶來了嗎?” 許停舟這才回過神來,從袖中小心掏出個布包,遞給了阿姀,“啊帶來了,殿下過目。” 三個人的眼睛,齊刷刷落在這個布包上。 阿姀動手拆了開,里面還有一層布包裹著,再里面,才露出一個細(xì)長的木匣子來。 匣子與尋常鎮(zhèn)紙寬窄相似,抽開上面的木板,里面有兩張明黃的布帛。 阿姀從匣子里拿出來時,心里五味雜陳。 這便是藏在長升殿暗庫的,她母親留給她的嫁妝之一,帶有沈琮私璽與她的私印的兩份空白詔書。 縱然是呂中庭親眼看到了,也難以置信。 陳后一生恪守禮節(jié),即便沈琮苛待與她,苛待整個陳氏一族,也沒有怨懟之言。只是女子為母則剛,她留給公主的這兩張帛書,足夠她將整個天下都掀翻了。 “這,這是……”許停舟也嚇了一跳,半晌說不出話來。他和金昭儀都只得了消息,說拖他們尋一個舊物,可沒想到舊物竟是加蓋了先帝后印璽的詔書! 見先帝后詔,無論是遺詔還是舊詔,都是要跪的。 “免了這一套?!卑徱娝硇伟?,立刻便將他制止,“你不如多學(xué)學(xué)呂大人的沉穩(wěn)?!?/br> 許停舟:“……” “現(xiàn)在。”阿姀再次看向呂中庭,商量道,“方才說的條件,可以與呂大人談一談了吧?” 呂中庭看到阿姀志在必得的神情,便知此次是找對了人。 不僅找對了人,還多了這兩份天大的驚喜。 “殿下,好說?!?/br> -------------------- 昨天晚上有點(diǎn)燒糊涂了,結(jié)尾少貼上去幾行,已經(jīng)修改好了qaq 第130章 改命 ====================== 暴雨如注,下了半晌。 沈鈺仍身披蓑衣斗笠,趁勢頭變小,趕快將行宮園子里的花圃挖出條小渠引水,防止花草們被澆壞了根。 他如今已經(jīng)不住在行宮里了,這樣往返宮中路程太長。自從沈琢沉迷求仙問藥 以來,再沒來過行宮,這里也便冷清下來。 收拾好花圃,帶著一身的泥水,沈鈺仍快步出宮,準(zhǔn)備乘馬車回府。 明日煉丹宮的仙師開爐取藥,沈琢欽點(diǎn)他作陪,不能誤了時辰。 一輛馬車靜靜地候在行宮宮門前,駕車的家丁也不知去哪兒避雨了。沈鈺仍懶得計較,摘下蓑衣,人便登上了車。 車門一打開,卻愣在了原地。 “好巧啊,小叔?!?/br> 女子穿著碧色的衣裙,朱唇含笑,手臂支著車窗,人倚在車廂一側(cè),好不悠閑。 “你……”像是覺得不可思議,又有點(diǎn)嚇到了,沈鈺仍盯了她半天,仍沒說出一句話來。 他素來知道,宮中的小輩,這些年一直只有一位皇女,是他先帝他長兄之女,喚作宣城公主。但因為是個女兒,一直不受沈琮待見,放在臣子家中撫養(yǎng)。 這本就是滑天下之大稽的事了,待到如今他這位二哥稱帝,竟欲送兄長之女和親,當(dāng)真是慨他人之慷。 但沈鈺仍沒見過她,二人從來也素?zé)o交集。是以當(dāng)阿姀?fù)蝗怀霈F(xiàn)在他馬車上,還以這樣親切的口吻與他說話,沈鈺仍立刻就察覺到了不對。 沈鈺仍四處看了看,風(fēng)平浪靜,這才上了車,“殿下,你怎么會在此處?若我沒記錯,你剛轟轟烈烈地逃婚不久?!?/br> 兩人相對而坐,各懷心思。 “小叔也無須這樣戒備?!笨此肿ブ鴥蓚?cè)座位的邊沿,大概是有些警惕的,“侄女也沒有什么惡意,只是想請小叔幫個忙而已?!?/br> 沈鈺仍聽后輕笑,馬車之中沒了人說話的聲音,在雨聲中,這聲笑就顯得涼涼的。 “我是一介散人,有什么事是能幫得上你的呢?”他話中自嘲的意味明顯,不知心里是不是也這么想。 不過阿姀不在意。 “小叔是被沈家薄待了的。”阿姀面露惋惜,“沈家的人一向薄情寡義,小叔被武安帝薄待,我也被先帝薄待,這點(diǎn)上,我們都是一樣的?!?/br> 沈鈺仍垂眸,馬車?yán)锘璋?,看不太清他的神色?/br> 阿姀繼續(xù)道,“但小叔并不是無用之人,相反,我對小叔抱有很高的期待?!?/br> “你這話是何意?” “有幾位大臣來找我,稱如今天下不治,希望能盡臣子的一份力量,即便是逆天改命,來保百姓安居樂業(yè)。”阿姀刻意隱去了他們更高的野心,換了一種平和的說法,順便將自己也摘了出去,“可我終歸是女子,也幫上不上他們什么大忙,便舉薦了小叔你?!?/br> 雖然沈鈺仍為武安帝所不認(rèn),但說到底,看起來就比他承認(rèn)的那兩個兒子更牢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