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小金氏也不止一次地懷疑過,是否是陛下的問題。畢竟宮中的女子這么多,這么久了就沒一個能把孩子生下來的。從前司天監(jiān)都說是誕育龍嗣時機未到,可陛下眼見著將要不惑之年,這個時機卻要等到什么時候去? 她又不敢說明心中的疑惑,只能兩頭受氣,一忍再忍。 阿姀卻才研究透了這困擾她近一年的秘密,雖說至今不只是誰干的又為什么,可為何久久不孕的這一事,還真就給給她指點指點迷津。 “你湊近點?!彼诟咛葜蠎械脛?,便指揮著小金氏過來,“事到如今,只要能生下孩子,繼承了沈氏的香火,皇位后繼有人了,你便可登至后位,甚至成為太后?!?/br> 阿姀誘導(dǎo)著,“如此,你只要有了孕,不久解了燃眉之急嗎?” 小金氏一愣,“你的意思是……” 阿姀?fù)疝D(zhuǎn)笑起來,比枝頭新萌的迎春花骨朵明艷,“我可什么都沒說。” 半個月后,小金氏又一臉認真地站在她面前,竟是毫不懷疑地照做了。 “我試過了,我一點問題都沒有,但你得對我負責(zé)?!?/br> 阿姀:? -------------------- 阿姀:喜當(dāng)?shù)藛h 第105章 賊船 ====================== 阿姀皺著眉,“你再說一遍?” 心想,我可并無這種癖好,怎么就要我負責(zé)呢! 這話說得仿佛她欺辱了小金氏,做了什么地痞流氓般的荒唐事一樣。 佛前凈地,可不能瞎說啊。 小金氏見狀,嘴巴一癟,竟是急了,“那,那怎么辦啊,我都有了!” 阿姀驚訝地張開口。 什么叫有了! 這字反正也寫不下去,阿姀干脆一推鎮(zhèn)紙,人沖了過去,“你什么就有了?” 阿姀的身形高挑,小金氏又太過嬌小,逼近了之后,小金氏便只能抬頭瞪著她,氣勢上已經(jīng)輸了一大半,“就是,就是那個有了啊,有孕了唄。”說罷,自己也掛不住面子,推開了她走去窗邊。 這種不守婦道的事,講給任何人聽怕是都會做此態(tài)度吧。 窗外的老屋梁上,覆了一層厚厚的濃綠青苔,小金氏看著,粉面含愁,嘆了嘆氣。 阿姀站在原地,朝每個方向都想了想,才問道,“是誰啊,宮內(nèi)還是宮外?” 小金氏本不愿將這種丟臉的事放在明面上說,可如今孩子已經(jīng)有了,闔宮上下能幫她的,恐怕只有阿姀了。 “這人你認識,其實也不算是完全私通……”小金氏實在是不好意思為自己辯解,但由于她想得通,也便堂而皇之地說了,“你知道武安帝有個幼子,本就是宮中婢女所生,也不算尊貴。早些年因犯了錯惹怒了你父皇,便發(fā)配去守皇陵了,就在他登基那一年。如今也不過三十五?!?/br> 這八卦傳聞聽得,甚是驚心動魄啊,阿姀夸張地捂唇,幾步走近她身側(cè),坐了下來。紙硯一把推開,熱茶立刻斟上,“你細說,你細說?!?/br> 迅速的態(tài)度轉(zhuǎn)變,讓小金氏十足怪異地看了她一眼。 “其實,這事也怪我?!?/br> 這位活到而立之年,還在隱形的皇叔,實在比阿姀在這個皇宮中更不起眼。 武安帝重視血統(tǒng),是以更看重皇后所出的沈琮,就連沈琢都得不到這嫡子的待遇,是以這位宮女所出的沈鈺仍,就更不被重視了。 沈鈺仍自小和母親生活在西宮的下人居所中,因也算生育了皇嗣,還是個兒子,便給了其母一處院子,算是唯一的優(yōu)待。 等到周歲,宮女也沒等來武安帝給她的孩子一個名字。她心灰意冷地趁著一次出宮探親的機會,找了個道士給孩子起了名,也算安穩(wěn)地養(yǎng)到了大。 沈鈺仍在這趨炎附勢的皇宮中,因長得俊俏,人又任勞任怨,得到了許多女官姑姑的照拂,也算磕磕絆絆地識字讀書,吃得飽穿得暖。 十七歲這年,沈鈺仍母親勞碌過世,他一手埋葬了亡母之后,便頭一次來到崇安殿,恭恭敬敬地叩問,自己的年歲不該留在宮中,該去何處。 武安帝那時年歲已高,不免有些心軟。 即便是曾經(jīng)犯下的過錯,也算是他親生的兒子,那眉眼與他長得如出一轍。 于是沈鈺仍得到了父親的第二次優(yōu)待,將都城中一處三進的院落賜給了他做府邸,宣告闔宮上下這是三皇子。 不過好景不久,待沈鈺仍過了五年的安生日子,武安帝便駕崩由沈琮繼位。國喪禮上,因沈鈺仍叩拜他的禮節(jié)不夠標準,便一怒之下將他發(fā)配皇陵。 沈鈺仍最好的年歲,便全都荒廢了。 好在他這個人的性子就是軟,是姓沈的里少有的正常人,也不曾怨尤什么,只自顧自過好自己的日子罷了。 便就等到沈琢繼位,大赦天下時,沈鈺仍終于得到了解脫。 而后便是沈琢興建行宮,不知為何忽然想想到了這個便宜弟弟,便留他在行宮中培育花樹草木,算是個差事,也足夠羞辱。 說到這里,阿姀輕蔑一笑。 沈琢確實熱衷于羞辱身邊一切親人,諸如輕易答應(yīng)阿姀在崇安殿畫柱子,也是讓他覺得愉悅的一種羞辱人的方式。 有些人是萬人之上的天子,有些人卻修剪花草,或是做將作監(jiān)的大匠一般用處,只要聽到人們茶余飯后都念叨著,沈琢便覺得心里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