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strike!” 手套發(fā)出清脆又響亮的聲音,脹相意料之中地察覺到某人的注視還能更火熱。 畢竟如同太陽一般耀眼的弟弟。 罕見的天生七彩變化球左投澤村榮純,超國中級身體素質(zhì)的“長野之虎”虎杖悠仁,善察人心的強打強肩虎杖脹相,守備范圍超廣迄今零失誤的游擊手虎杖壞相。四個在系統(tǒng)訓練下初具獠牙的怪物貫穿野球場的靈魂中軸線,強硬地帶著這只二流隊伍闖進了全國舞臺。 加上經(jīng)理和監(jiān)督滿打滿算才十五個人的赤城黑馬,連來東京都是澤村家和虎杖家平攤的路費,就是這樣一只連輪換投手都要靠野手充當?shù)年犖?,在這一場比賽擊敗了本土的奪冠熱門,意料之外又理所當然地挺進半決賽。 從選手通道走出,早早等在出口的粉發(fā)女人一手一個抱住撲過來貼貼的悠仁和血涂,揉亂了兩個少年的頭毛,又看向脹相幾人。 在吉祥物榮純還在捍衛(wèi)頭毛的尊嚴時,脹相已經(jīng)摘下棒球帽任薅了。 他們在半決賽輸給了對手。 回去之后,像是才意識到他們長大的事實,虎杖蓮再沒在校門口接他們。 升入國二的一個下午,隊長澤村榮純難得取消了當天的訓練。脹相跟著弟弟們走到校門口才想起家鑰匙落在了教室,讓悠仁他們原地等他一會兒,獨自返回教室。 隔著走廊他就看到了教室里的女人。 脹相從沒想過這個名義上的長姐會有需要避開悠仁跟她說的事情。 虎杖蓮將一疊封好口的信,連同他要找的鑰匙遞了過來。 “如果哪一天爺爺逝世了,就和爸爸和mama合葬吧。這樣也方便你們探望爺爺,畢竟個傲嬌老頭,嘴上不說,心里其實很寂寞。”女人忽然說,“但是如果悠仁先于你我死了……” 脹相打斷她:“我會保護好悠仁?!?/br> 她頓了下,才繼續(xù)說:“如果有一天我們?yōu)楸舜颂幚砗笫?,希望能盡量做到幾點?!?/br> “親手火化尸體?!迸素Q起食指,再豎起中指,“不要讓外人知道下葬地。我跟悟說好了借五條本家的墓地一用,如果有一天需要給悠仁挑墓地,希望能首選像五條家族墓地那種有護衛(wèi)看守的地方?!?/br> 脹相不知道為什么那個女人會留下這樣的囑托。 火化場通知他們?nèi)ト」腔視r,脹相把八個弟弟留在了家里,他們畢竟有著學生的身份,再者這種事情,他莫名不想讓弟弟們擔負。 棺材里的遺物,連同棺材本身都被推進了火化爐。脹相左手托著虎杖倭助的骨灰,右手托著虎杖悠仁的木盒,坐上了五條的車。 五條悟給他遞來一個樣式熟悉的盒子。 “蓮交給我的?!蔽鍡l說。 脹相沉默著將盒子壓在木盒之下,緊緊握住。 從火化場到五條本家墓園,載著他們的車走了三個小時。意料之外的人出現(xiàn)在墓園門口沒有在脹相的心中漾起漣漪,平靜地擦肩而過,走向墓碑上寫著“虎杖家之墓”的墓坑。 脹相走了半個小時。 五條悟遣散了跟著的族人,夏油杰和他并肩,慢慢地跟在虎杖脹相身后走了半個小時。纏著繃帶的六眼注視著九相圖長子,注視著受rou不似作假的哀傷心碎。 埋葬骨灰盒的新土是脹相親自鏟的,夏油杰和五條悟拿起鐵鍬加入。 深褐新土一層層變舊,六尺之深亦是生死相隔。 應該讓壞相他們也來的,來送悠仁和爺爺最后一程。站在墓碑前,脹相后知后覺。 “那晚療養(yǎng)院打來電話,”他朝著墓碑說,“說爺爺快要不行了。壞相已經(jīng)回家?guī)脱空疹櫟艿軅?,我給悠仁發(fā)了短信,但沒等到悠仁回野球場。最后我自己去了見了爺爺最后一面?!?/br> 那天他坐在虎杖倭助床邊,靜默中見證這個將他們拉扯大的親人失去脈搏,平靜地離去。 明明早就知道這一天會在今年到來,脹相依舊在這一刻感受到了胸膛里的空茫,一道無形的線斷裂,無聲無息卻又在靈魂的某處震蕩回響。 白布蒙上面容,他站在走廊上目送護士們將病床推走,逐漸遠去。 劇痛突兀撕裂心口。 他撐著墻壁才不至于狼狽地摔倒。即使是第一次感受這種疼痛,他卻知道這份貫穿靈魂的疼痛從何而來: 他失去了一個弟弟。 隨之是震怒,伴隨無法抑制的慌亂,順著九相圖之間的靈魂鏈接在九人之中掀起巨浪。 壞相打來了電話,詢問發(fā)生了什么,他匆匆留下一句“悠仁出事了”便掛斷,受rou十多年來第一次主動用咒力強化趕路。 從療養(yǎng)院到最后感應到血緣的教學樓天臺,他迎面撞上了準備離開的五條悟和伏黑惠。即使理智知道伏黑惠這個曾見過幾面的孩子不會是殺了悠仁的兇手,和諧地站在伏黑惠旁邊的人是兇手的概率很小,他仍然應激雙手合十,進入備戰(zhàn)狀態(tài)。 五條悟給他的威脅感太強烈了。 言語舉止的輕浮不能掩蓋本質(zhì),脹相更相信自己所見。 受rou感知中冷凝又質(zhì)重的咒力,指向思慮深和自持強大的個性。咒術師的咒力源自己身,附帶強烈的區(qū)別于他人的通過不同波動頻率表現(xiàn)出強烈的區(qū)別與他人的特質(zhì),是高專結(jié)界標記咒力的基本原理。 ——沒有開戰(zhàn)的信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