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延不想抓爛自己的臉，但那股癢意鉆心，令他煩躁不已。

    什么鬼……為什么會有羽毛？天會下雨但不會下羽毛吧？所以羽毛是假的？還是這里是假的？如果是假的，那他……

    “靠?。。　彼{延剛睜開眼，模糊的視野里矗立一團黑影，驚悚至極。

    “小延？”沙啞的嗓音響起。

    藍延驚魂未定，攥著被子的手慢慢松開，“方……修新？”

    “嗯，是我?！?/br>
    藍延懈氣，咬牙說：“你變態(tài)啊，大晚上不睡覺，站在我床頭cos鬼嗎？”

    他心臟砰砰亂跳，張開嘴大口喘 ·氣，渾身的血液直沖腦門——

    被嚇的。

    “抱歉?！狈叫扌?lián)荛_對方額前的碎發(fā)，沁著冰涼的濕意，“嚇到了？”

    他抽了幾張紙，仔細擦拭對方的臉。

    “廢話?！彼{延白眼，掙扎著起身，去開床頭的燈。

    方修新抱住人，手臂橫在后背，替對方調(diào)亮燈光。

    “滾蛋！”藍延憋著一口氣，“我見到你就煩，有毛病啊，大晚上不睡覺，跑我這里發(fā)瘋?！?/br>
    “抱歉。”方修新圈住對方的手臂，硬擠到床上。

    藍延手腳有點軟，被這么嚇一遭，實在沒力氣計較這些，癱在對方懷里。

    “你今晚發(fā)什么瘋？跑來我床頭站著……”他磨了磨牙，“像個變態(tài)一樣看著我，你知道我睜眼看到個不知道是人是鬼的東西，有多瘆得慌嗎？”

    方修新只能道歉，“對不起?！?/br>
    “你是不是蓄意報復，想嚇死我？”

    “抱歉，我沒有這個意思?！?/br>
    “你有?！?/br>
    “你就會對不起和抱歉嗎？”

    “……”方修新嘆氣，“因為你說睡不著，怕你真不舒服，才想著過來給你當枕頭，沒想到，你睡得挺快的，完全不需要?！?/br>
    藍延呵了一聲，“我是不是還要謝謝你？”

    “……”方修新無奈，“對不起。”

    藍延懶得說話，闔上眼睛，平復心跳。

    方修新微微低頭，目光凝在對方臉上，鬼使神差地開口，“我能親親你嗎？”

    藍延懷疑自己的耳朵，“哈？你說什么？”

    方修新抿唇，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這樣，那一瞬間頭腦發(fā)昏，圂圇出瘋話。

    但他心底悄然出現(xiàn)一個聲音——

    不是，這是正常的，你沒有錯。

    “你當我今晚不正常了?！?/br>
    藍延瞇起眼睛，不吭聲。他伸出手，抵住對方后腦勺，直直往自己這邊用力。

    “想親哪？”

    方修新喉結極輕地滑動，“都可以……”

    藍延猝然一笑，“不是，你都問出口了，居然還都可以？”

    “……”方修新一言不發(fā)。

    藍延直起腰，膝蓋跪在床上，居高臨下地把人按回床頭。

    “機會難得，真不選選？”他用誘哄的語調(diào)說話。

    方修新肩膀?qū)掗?，手臂的肌rou虬結，深深地扎在枕頭。他微微仰頭，胸膛上下起伏，發(fā)達的胸肌因為他的緊繃，溝壑漸深，松垮的背心遮不住，弧度圓潤光滑。

    “臉頰，可以嗎？”

    藍延沒忍住，整個人倒回被子，蜷縮著，笑得肚子痛。

    他揩了把眼角的淚，正色道：“你好可愛?！?/br>
    方修新扯了扯嘴角，“這話形容你更合適吧?！?/br>
    “謝謝。”藍延笑瞇瞇地應下。

    他慢慢起身，欺身向前，“真的只親臉頰？”

    方修新：“也可以不親?！?/br>
    藍延按住他的胸口，“你的心跳不是這么說的?！?/br>
    “身體不是意志的體現(xiàn)。”方修新閉眼。

    藍延又笑了，“救命，方修新，你真的好可愛?！?/br>
    他湊前，灼熱的氣息噴灑在對方脖頸，向上攀沿，從喉結、下巴、臉頰……

    方修新呼吸漸深，手臂死死抵住，肌rou充血暴起，起伏的線條極為夸張。

    藍延一頓，嘴唇擦過臉頰，最后不偏不倚地落在他的嘴角。

    方修新沒有動。

    藍延又繼續(xù)往左邊移動，一個結結實實的吻印在上面。

    幾秒后，他離開了。

    “這個可以嗎？”藍延懶洋洋地問。

    “……”

    “你心跳得好快，比剛才快。”藍延得意洋洋，掌心抵在對方心臟處，指尖有一搭沒一搭地摩挲邊緣。

    嗯，手感不錯。他慢吞吞地想，反正是無意摸到的，就再摸摸吧。

    青筋凸起、骨骼畢露的一只手搭在明顯白幾個度的手腕上，指骨用力得隱隱泛白。

    “行了……”方修新嗓子很干，聲音粗礪如沙石，“睡覺吧。”

    “我陪你到半夜，到時我再回去?！?/br>
    藍延眨眨眼，“哦，行啊。”

    他也不客氣，指揮對方躺下，自己舒舒服服地抱著人，腦袋擱在熟悉的軟枕上，發(fā)出喟嘆。

    “晚安?！彼{延折騰了半天，困意并非不存在，而是被強行壓制住。

    他一想，就回來了。

    “嗯，晚安?！狈叫扌抡f。

    “……你下次別和變態(tài)一樣站在我床頭，但凡你上來……嘖，反正給我當枕頭?！彼{延想起什么，忽然說道。

    “好?！?/br>
    “你今晚好嚇人……”藍延打哈欠，聲音變得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