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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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耽于戰(zhàn)事,可多的是將軍成親。這等膚淺說辭,也只能當面上的遮羞布。 如今封如旭大勝、又是大將軍之身,方才成了美談,不然還不知道會惹多少人明嘲暗諷。 封如旭看著父親花白的頭發(fā),浮現(xiàn)老態(tài)的面容,心中有不忍,但還是道:“父親,兒不娶妻?!?/br> “納一個也行,你一年年大了,總得留個后,否則我與你母親如何放心得下?!?/br> 封如旭再搖頭。 他不想再談此事,便主動問道:“父親,你找我不會只有這事吧?” “今日早上,圣上說犯腿疼了,大宴不出面。” 封如旭離京太久,適應(yīng)了幾息才道:“圣上干出這事,實也正常。” 不就是大軍大勝歸來,皇帝不露面么,適應(yīng)了也只是挺稀松平常的一件事。好歹圣上沒臨時撤了大宴,那才是狠狠打?qū)⑹總兊哪?,真叫人無法接受的事。 封良看著沉穩(wěn)的大兒子,滿意地點點頭:“不驕不躁、敬重君上,很好?!?/br> 封如旭面上笑笑。 那看起來只是一個十分尋常平靜的笑,叫人絕對想不到他心中的苦楚。 封良也仔細看了,這才放心道:“你見過大皇子了,瞧他如何?” 聞言封如旭面上的笑意煞時真心了許多:“承宇自然是極好的。我以為他整日泡在上書房里讀書,會疏忽了拳腳武功,卻不想也能和我手下幾個年輕兵將有來有往。只短短兩日,軍中可不少夸他的?!?/br> “人家謙讓他是大殿下罷了?!?/br> “兒的眼力不至于差。承宇年輕,又沒經(jīng)歷戰(zhàn)場,論生死搏殺、銳氣勇進自然不比我手下兵將。但他又不用上戰(zhàn)場,已然極好了。” 封如旭話里,看宋承宇是怎么看怎么都滿意,甚至還夸了幾句宋承宇長得俊。 封良又將話題拉扯回去:“是啊,大皇子都快到了娶妻的年歲了。” 封如旭干脆道:“兒行路出了汗,去換洗一身?!?/br> 回到自己院子,又少不得被母親嘮叨一番。 等封如旭清凈地泡在浴桶里,心中便既覺得溫暖,又覺得有些呆不住。 這樣下去可不行。 他招來門口親兵,低聲吩咐:“去告訴軍師一聲,將我的東西送去將軍府,兵將們也多安置些過去。” 兵將一多,就需要人看管,如此他便有正當理由不在家中住。 安排好后,封如旭嘆口氣,心中道:不是兒不孝,實是住家中恐會滋生更多矛盾,更不孝。 親兵也是不大能理解的,將軍有出身,自身又有本事,成了大將軍,怎地拖到了這個年歲還不成親。 要說不想被拘束,也不曾見哪個女人近過將軍的身。要說愛好特殊,更不曾見哪個男人近過將軍的身??! 至于行不行的,這個親兵還是知道的,他們將軍行著呢。 但親兵的職責(zé)就是聽從指揮,管他能不能理解,什么都能理解他就不是親兵,而是將軍本人了。當下小兵離開尚書府,去找軍師安排將軍吩咐的事。 *** 同一時間,皇宮街溜子回到了正大殿,還撞見兩個聽令離開的宮人。 宋宴清吟詩:昏君不管事,忙死大太監(jiān)。 哪怕顧明朗在養(yǎng)病,也不見真正養(yǎng)心神了,照樣還是忙碌得很。 顧明朗瞧見他回來,放下筆,好奇問了聲:“怎么回來這么早?” “我娘去鳳儀宮了,沒空搭理我?!?/br> 宋宴清坐到他對面的位置,臉上不大高興的樣子:“千歲,你不想去大宴嗎?” 少年今日這般模樣,倒露出幾分少年的貪玩,顯得可愛了些。 顧明朗故意逗他:“我不想去。什么宴我沒見過,鴻門宴也是吃過的。” “也是,你們活得久,見識多?!?/br> “七殿下這是說我老了?”顧明朗哼一聲,將手里的文稿丟回給少年,“虧得我老人家勞心勞力的。” 宋宴清一看,正是自己那份“增產(chǎn)志向”的作文。 先用白話寫一遍,再強行改成他眼中比較文雅的文稿。 但宋宴清作文章作得不夠多,還沒完全掌握這種翻譯套路,“作文”被太傅批評的地方有好些處。 耶太傅雖然沒看到初稿,但還是看破了,點出他“中譯中”,因此文章最后一句批語很大聲——“歪門邪道,切不可取”。 但“作文”到了顧明朗手里后,紙上又多出一種細銳清秀的小字,在線指導(dǎo)宋宴清如何正確地走“歪門邪道”,還好心列了一份參考文章單子。 宋宴清看了很心動,一時也沒決定好要不要跟顧明朗同流合污,但至少能看出顧明朗的用心。 “千歲這才活了多少歲,怎么能說自己老?”宋宴清嘴甜道,“勞顧先生費心了,學(xué)生一定在太傅那兒多給你說好話!” “咱家用得著他耶瀚行?”顧明朗頓時變得更別扭了。 “那千歲為何對我這么好?多少也看在太傅的面上吧,這事有什么不好承認的,你與太傅是好友嘛?!?/br> 宋宴清不能理解別扭男人的一些行為。 “在外莫說這種話,是害你太傅。” 顧明朗一句話,又叫宋宴清想起這是封建的古代,跟“jian佞”當朋友也是很影響名聲的,像耶瀚行那種韓林出身的清貴文臣,往往身邊交際圈里的人更為在意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