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中春色 第10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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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起初的兩年里,她年幼,他沒怎么見她... 他將她丟在了最偏僻的宮殿,賞了兩個宮女,一個太監(jiān),僅此而已。 他對她不聞不問,因著?李乾津銷聲?匿跡,謠言沒興起什么風(fēng)浪,她沒有用?處,一度,他甚至忘卻了這個人的存在。 但或是冥冥之中,他和她還是有著?幾?分緣分。 兩年后的一天,他閑來無事,隨便走了走,不知不覺間來到了她的寢居附近。 那日桃花盛開,艷陽高照,一陣清風(fēng)吹起,仿若風(fēng)中都夾雜了花香。 他便是在這樣?美的一副景色之下,與她重逢。 她一身淺白?的衣裳,溫婉靈動,如?雪中望月,更好似天上的仙女,純凈的潔白?無瑕,正在歡喜地哄著?一只?貓玩。 驟然見他,她顯然受了驚。 原本?一張燦若桃花,笑著?的小臉,笑容頃刻盡了,人有些拘謹(jǐn),抱著?那只?貓,慌張地跪了下。 “你是陸顏汐?” 他居高臨下,涼涼地開口。 她點頭應(yīng)聲?:“是?!?/br> “認(rèn)得朕?” 她如?故點頭。 他未多言,垂眼,看了她一會,僅此而已,轉(zhuǎn)身離開那處。 三日后,同樣?的午后,他與大臣聊著?政務(wù),邊走邊行,待得聊完,讓人退了,而后抬眼,恍然發(fā)?覺自己竟是不知不覺間,又來到了此處。 他撥開桃枝,朝著?上次的地點慢慢走去,沒行幾?步,便聽到了幾?聲?少女銀鈴般的笑聲?,待得近了,再度看到了人。 依然是一身極其?素雅的衣衫,款式還是兩年前的。 但什么衣裳穿在她的身上,都滿是仙氣之感。 配上這灼灼的桃花,明媚的暖陽,總是給人一種?誤入仙境的錯覺。 她純凈的像水,好似能凈化人心,讓人降火去燥,是,那樣?的美好... 第83章 記憶(下) 他?沒擾她, 只隔著桃花瞧望了一會兒。 返回的路上,近侍堆笑提醒:“陛下,陸小姐已經(jīng)年滿十六了, 尚無位分...” 他?未言,若非昔日的那則謠言,他?不會召她入宮,既是?謠言無疾而終,沒興起風(fēng)浪,她便毫無用?處。 歸根結(jié)底,她是?沈勛的女兒。 他?不想與沈勛的女兒有任何關(guān)系。 然, 有些事?情,冥冥之中卻是?擋也擋不住。 兩個月后的一天,政務(wù)繁雜,久呆書房, 他?有些頭疼, 再度出來?走?了走?。 時至初秋,菊花盛開,他?行了一會, 便就坐在了一間涼亭之內(nèi), 閉眸扶額,輕柔著太陽xue。 心緒正有些煩躁悶沉之時, 遠(yuǎn)處飄來?一陣似有似無的琴聲, 聲音雖小,但很清澈,余音裊裊, 宛若天籟,他?的心緒漸漸平靜了下去。 良久, 起身,循著那聲音而去,到了一處偏僻的寢宮,立在月洞門外。 待得琴聲停了,他?方才發(fā)覺自己竟是?到了她的寢宮。 身旁的徐公公笑著剛要揚聲通報,被他?抬手打?斷。 他?依然,未與人相?見。 直到又三日。 內(nèi)心煩躁憋悶,空虛悒郁,頭疾再犯,他?慵懶地倚靠在矮榻之上,不知?怎地,又想起了她。 眸色暗沉,他?手指緩緩敲著支起的單膝,幾番思?忖,讓人把她喚了來?。 小姑娘明顯很是?膽怯,進來?拜見過后,亦未敢抬頭。 他?打?量了她許久,冷聲問了話?:“你會彈琴?” 她嬌嬌糯糯地回答:“是??!?/br> 他?抬手喚了人為她搬來?桌椅古琴,讓她彈奏了起來?。 一共三曲。 屋中香爐中青煙裊裊,他?隔著霧氣似的青煙遙望著她,耳邊充斥著她的琴聲。 良久,不知?為何,他?的心便再度靜了下來?。 仿佛回到了無憂無慮,天真爛漫的孩童時期。 多年來?沉重的心機、從未卸下過的防備、內(nèi)心的陰郁、對權(quán)利的執(zhí)著與渴望都在那短短的一刻鐘內(nèi),淡化了... 曲畢后他?未留她,揮手讓人退了。 但自那日之后,他?便開始常喚她來?,常讓她給他?彈曲子?聽... 起先與她說話?亦是?不多,即便偶爾說上一言半語,也皆關(guān)于琴曲這?一話?題。 她造詣很深,倒是?不愧為高門大家養(yǎng)出來?的女兒,宮中樂師無人能及... 漸漸,他?發(fā)覺,她并非只擅長于此,而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且樣樣精湛。 她若想與你聊,你說什么,她都接得上,甚至一些罕見的古籍上所載之事?,她都知?曉... 只是?她年齡尚小,心思?單純,很多東西理解不深,多骯臟的事?情都是?朝著美好的一面思?著想著... 宮中不缺美人,也不缺頗具才情的美人。 但論美貌,沒有人能及得上她;論才情,竟是?也沒有人能及得上她... 而這?樣的一個她,在這?深宮之中,卻又偏偏單純無害,純凈如水,洗滌自己,也順帶著洗滌著他?的靈魂,一塵不染的不似人間所有,珍貴的,像天上的月亮... 三個月后的一天下午,她立在矮榻一邊,慢慢地給他?倒茶。 他?倚靠在一側(cè),睇視她許久,慢慢起了身來?,朝她微微靠近,抬眼問出了話?來?: “你想當(dāng)什么?” 她顯然一怔,純凈的眼眸宛若麋鹿一般,怯生生地抬起,回問:“什么?” 他?徐徐地端起她剛剛倒好的茶,用?蓋子?撩開茶葉,抿了一口,再度抬眼,答了話?。 “昭儀、昭容,還是?昭嬡...” ******** 他?破例把一個罪臣的侄女直接封為了從二品昭儀,給了她許多別人沒有的寵愛,與她過了一段特別美好的日子?。 他?冷血的馬上就要枯萎了的內(nèi)心之中,重新?開起了花朵一般,竟然感受到了曾經(jīng)從未有過的動心之感。 他?自欺欺人,硬生生地讓自己忘了她是?沈勛的女兒。 反正,她永遠(yuǎn)也不會知?道... 但他?沒想到,后來?有一天,她知?道了... 她無意間聽到了他?與宇文圖的談話?,聽到了晟王一家之事?;聽到了她爹的死不是?意外;甚至聽到了他?最初把她弄到宮中的目的。 杯盞驟然落地,碎裂的聲音及著宮女太監(jiān)隨后的那句“陸昭儀”相?繼傳入書房,讓他?身為天子?,向來?無所畏懼的心陡然一顫。 他?立馬大步到了門前,親手開了那扇房門。 心重重地一沉,便是?連半絲的希望都沒了,站在那門外之人不是?別人,正是?她。 她早已哭了出來?,那雙向來?一塵不染,純凈的眸子?中閃現(xiàn)著從未有過的光芒。 是?震驚,是?憎恨,是?失望,乃至絕望... 她哭著決然離去... 他?追了過去,心亂如麻,從未有過這?種?感覺。 這?感覺似是?慌張,更似害怕。 說來?可笑,他?已過而立之年,身為天子?,至高無上,尊貴無比,竟然在害怕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 荒唐,但他?又否認(rèn)不了,他?確確實實是?害怕極了。 他?心慌,心亂,心口從未如此急促地跳過。 她幾近是?一口氣跑回寢宮,進去后明明看見了他?隨之而來?的身影就在不遠(yuǎn)處,卻還是?毅然決然地關(guān)上了房門。 她平日里膽子?很小,從不敢對他?如此放肆,但終究是?力氣不及,他?擋住了門板。 “顏汐...” “顏汐...” 他?呼吸有些沉重,一連喚了她兩遍。 沒用?她言,跟進來?,他?便急著開了口: “朕承認(rèn)最初召你入宮是?懷過骯臟的心思?,是?想利用?你,但過程中沒有,現(xiàn)在沒有,以后也不會有,朕對你是?干凈的,朕沒有這?么喜歡過一個人,朕是?愛你的,你能感覺得到對么?” 她與他?相?對而立。 他?不斷向前,她卻不斷退后。 她的眼中都是?眼淚,好似看著一個惡魔一般看著他?,不斷后退,不斷搖頭。 “那我爹呢?沈家呢?” “我的晟王伯伯、晟王妃,還有我的乾津哥哥呢?” “你讓我感到可怕,你讓我感到,惡心!” 她幾近是?喊了出來?。 沒人敢同他?如此講話?,此番言語,他?生平也是?從未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