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中春色 第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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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 青蓮倆人也俱泛紅了眼睛,過去抱住她。 三人抱在一起哭了好一會兒。 半夜。 房中燭火掩映,燈盞中火苗跳動,隔著紗幔,床榻上朦朦朧朧,萬事恢復(fù)至平靜。 三人皆未睡。 顏汐躺在床上,婢女倆人在一旁相陪,時而喂她喝些水,時而給她蓋蓋被子。 青蓮與桃紅已知曉了小姐的決定。 雖都不愿看到眼下這局面,但也皆知,她們確是走投無路了。 “正月初六...” 青蓮反復(fù)重復(fù):“還有一個多月...” “他有沒有說要怎么帶小姐走?” 顏汐搖頭,目光有些失神,不過婢女的話她皆聽著呢。 “怎么帶她走”這個話題,他二人還談及不上。 眼下的顏汐心思也不在這一個多月后的事上,而是在當(dāng)下。 這一個多月內(nèi)她還不知要如何度過。 適才臨走時,那男人所言已經(jīng)直白到了不能再直白。 她的房中,他會想來就來。 府上到底不是就她一人。 這么一大家子,他就是再厲害,一次兩次還好。 如若真的常來,倘使哪次疏忽...... 她雖然還沒來得及入祠堂,拜陸家的祖宗,但陸家已人人心中都默認(rèn)了她與陸執(zhí)乃兄妹關(guān)系。 這等荒唐事,若是給人發(fā)現(xiàn)....... 顏汐只消想想,臉面便燒燙不已,實在是深思不得。 自然,亦知擔(dān)憂太多除了徒增煩惱外終歸無用。 眼下,她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盡量去想些好事。 好事,倒也并非全無。 第一,她可以救阿泰了。 第二,或許離開長安是對的?她可以不用入宮?可以用陸執(zhí)避禍? 顏汐不知道,腦子越想越亂,終是漸漸累了。 翌日清早,天降大雪,鵝毛一般漫天飛舞,冷風(fēng)刀子似的刮的人臉生疼。 “呼呼”的風(fēng)聲只消聽著就讓人哆嗦。 陸府外邊行人甚少,主子下人皆盡如此,能不出來也便不出來了。 桃香閣中燒著地龍,溫暖如春,倒是和外頭對比鮮明。 顏汐尚未吃早膳,青蓮從外歸來,帶來的是個好消息。 派出去打聽江知衍的小廝終是打探到了江知衍的情況。 如顏汐后來猜測的一樣,人摔得不甚嚴(yán)重,并無大礙,沒傷到骨頭,但怕是要吃些苦頭,養(yǎng)上陣子。 小姑娘松了口氣。 陸執(zhí)心黑手辣,不計后果,倒是什么都做的出來! 他是想威脅于她,沒想直接向那江知衍下死手,但從馬上摔下這事,事態(tài)嚴(yán)重與否,有時候如何是人能控制的?但凡有半絲差池,便會害了人一輩子,豈非太是狠毒! 所幸事情還算不錯。 膳后,顏汐同婢女倆人呆在房中,陪著小姐在桌前畫畫。 外邊如此天寒地凍,三人很自然地都想起了阿泰。 想起了他,也便理所當(dāng)然地想起了陸執(zhí)。 青蓮一面研磨,一面道:“總覺得世子和小時候見到的那會子不大一樣了?!?/br> 桃紅趴在一邊,聽罷抬頭接口:“我也這般覺得。不是說他那會子救過小姐,現(xiàn)在還對他有所感激而為他說話。那點子感激早被他現(xiàn)在的所作所為磨得沒了!現(xiàn)在,我,我真是恨死他了!但就是說,他那會子雖然也很難近,好似很看不上我們幾個半大的孩子,但好像也只是,只是高門貴子的那種傲氣,哪像現(xiàn)在這般又狠又壞!” 青蓮嘆息一聲。 顏汐正畫著炎炎夏日里的郁郁蔥蔥,楊柳旁蹲著一只小貓,一想到他,貓的鼻子都畫得歪了。 這時,外邊傳來動靜,有人叩響房門,聽聲是小柳。 桃紅起身去開門,給人掃干凈身上的雪,引著她去小姐臥房,怕她身上帶了涼氣,沒讓人進(jìn)來,停在了珠簾之外。 小柳道:“小姐,剛才在外頭聽到消息,國公爺回來了,今晨到的長安,眼下似是正在宮中面圣...” 顏汐纖白的手指微微一頓,抬了含霧似的杏眸,望向珠簾,緩緩地眨了下眼睛。 “今日會回來?” 小柳點頭:“應(yīng)該是的,夫人那邊已經(jīng)吩咐了下去,膳房現(xiàn)下正忙的熱火朝天,等著為國公爺接風(fēng)洗塵?!?/br> “知道了,你退下吧?!?/br> 小柳彎身,出了房去。 她前腳剛走,桃紅便張了口:“把他的所作所為告訴給國公爺,國公爺不,不狠狠地抽他頓鞭子?!” 她話音仿是剛落,顏汐唇瓣微張,還未及說什么,便聽到剛剛被小柳關(guān)上的房門又被人打了開。 三人心皆是一顫,倒抽了口冷氣。 這般肆無忌憚地不叩門便直接入她房的還能是誰? 顯而易見,是陸執(zhí)。 顏汐三人相繼皆起了身去,臉色都略蒼白,小心翼翼,齊齊朝著臥房珠簾處望去。 沒得一會兒,果不其然,一道偉岸的身影出現(xiàn),確是陸執(zhí)。 青蓮趕緊撥簾出去拿了撣子,在他身后垂著頭,戰(zhàn)戰(zhàn)地開口: “奴婢給世子掃掃身上的雪,小姐怕涼...” 陸執(zhí)站了住,慢悠悠地伸展了手臂,停在那珠簾之外,視線朦朦朧朧地透過簾幕,落到里邊的顏汐的身上。 桃紅早閉了嘴,一聲都不再敢出。 顏汐亦然,不知適才桃紅的話被他聽到了否,尤其心中惴惴,甚是擔(dān)憂害怕,眼下是白天,雖然下著雪,天色有些暗,外面走動的人也不甚多,但別人又不是瞎的,他長得這么大,膽子也太大了,就不怕給人瞧見? 顏汐未言。 她自顧不暇,第一層擔(dān)憂尚未緩解,還有著那第二層更讓她緊迫——便是他來干什么。 這般思索之際,他身上的雪塵已被青蓮打掃干凈。 顏汐隔著珠簾,見他慢慢地收回了張開的手臂,抬手解開了鶴氅,丟給青蓮,然后冷冷沉沉地開口:“出去?!?/br> 青蓮猶豫一下,低著頭,紅了眼睛,心中甚難受,但還是應(yīng)了聲,依了他之言。 珠簾被撥開,男人進(jìn)來。 里邊的桃紅也是如此,起先沒邁得動腳步。 她與青蓮倆人和小姐一起長大,有事從來都是擋在小姐的前頭,生怕小姐受到半絲委屈,眼下總有一種棄小姐于不顧的感覺,心中很不舒服。 倒是顏汐推了她一下。 桃紅適才罵他的話,與他開門進(jìn)來腳前腳后,顏汐覺得他多半是聽到了,很怕他為難婢女,一下之后又是一下,催促著人趕緊走。 桃紅低頭,灰溜溜地出了去。 屋中轉(zhuǎn)眼剩他二人,死靜,靜到顏汐仿佛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香爐中的燃香發(fā)出輕響。 那男人先開了口。 陸執(zhí)轉(zhuǎn)身就近坐到了一張椅上,頗慵懶地倚靠過去。 “知道了?” 顏汐距他四五步遠(yuǎn),不知他說的是什么,搖頭,但頭剛搖過也便反應(yīng)了過來。 他之所言,大抵是兩件事。 不是江知衍無礙的事,便是國公爺回來的事。 陸執(zhí)冷聲:“不知道過來,我告訴你?!?/br> 顏汐頓時緊迫,非但沒去,腳還下意識往后退了兩步,思忖須臾,覺得應(yīng)該是那第二件,開了口:“你說的是,國公爺之事?” 陸執(zhí)依舊:“我讓你靠近些...” 顏汐并未,軟軟地道:“有話,你,你說便好?!?/br> 陸執(zhí)沒說,語聲明顯不耐,且更沉了幾分。 “怎么?要我親自過去?” 顏汐掌心已擒了一層熱汗,連著身子亦然,被他嚇住,終是硬著頭皮,邁開了腳步。 她停在了距他一步左右之處。 但見那男人挑眉:“不夠?!?/br> 顏汐便又靠近了一些。 他依舊:“不夠?!?/br> 再向前,她便要碰到他的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