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眠(作者:楊溯) 第4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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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目標太大,還停在路中間。方眠迅速開門下車,穆靜南緊隨其后。下車的瞬間,方眠變成龍貓,一蛇一鼠遁入鼴鼠們逃命的大潮。子彈劃過耳邊,方眠緊緊抓著穆靜南冰冷的尾巴,生怕和他在亂潮中被沖散。方眠發(fā)現(xiàn)鼴鼠們?nèi)粋€方向跑,穆靜南反應(yīng)十分迅速,蛇尾卷住方眠,帶著他跟著鼴鼠一塊兒行動。 只見鼴鼠們撲進田地,有條不紊地嗖嗖穿行。前方豁然開朗,草叢間多了一條長長的鼴鼠隊列。所有鼴鼠在此排隊,挨個鉆進地洞。方眠和穆靜南也一塊兒進了里頭,地洞深而長,鼴鼠們靠墻蹲著,保持安靜,還有鼴鼠銜著紗布,穿行在甬道里給受了傷的鼴鼠治傷。 “噓,別擔(dān)心,”一只蹲在方眠旁邊的鼴鼠beta說,“反叛軍時不時來掃蕩,它們體型大,鉆不進我們的地洞,等他們走了我們再出去?!?/br> 眼下方眠終于明白這里為什么會成為世外桃源,原來只要反叛軍一來抓壯丁,他們就躲進地洞,讓反叛軍無從尋找。穆靜南太大只,幾乎把他那截地洞塞滿了。有只鼴鼠omega發(fā)現(xiàn)地洞了多了一條蛇,失聲慘叫,被另一只鼴鼠beta迅速捂住嘴,拖到一旁。 “嗚嗚嗚,有蛇!” 方眠連忙跟過去安撫他,“他是好蛇,不吃鼴鼠?!?/br> 那只鼴鼠omega淚汪汪地說:“你騙人,他就是你說的那個得了獸化病的alpha吧?等他徹底變成野獸,就會吃鼴鼠了?!?/br> 方眠強忍住心酸,說:“不會的,我保證,我會一直和他在一起?!?/br> “等反叛軍離開,你們倆還是快些走吧?!饼B鼠beta拉過方眠,小聲說,“不是我們不收留你們,他是蛇,又生了病,實在不安全。還有……”他頓了頓,又道,“你還是盡早和他分開吧,你是龍貓,蛇不僅吃鼴鼠,也吃龍貓啊?!?/br> 他的話像是針,把方眠的心扎得鮮血淋漓。穆靜南真的會變成野獸么,真的會吃他么? 方眠道:“我知道了,等反叛軍一走,我就帶他離開。但是我不會離開他的,謝謝您的好意。麻煩您,這些話不要對他說?!?/br> 鼴鼠嘆了口氣,點了點頭。 方眠返回穆靜南身邊,靠在他粗壯的蛇軀上,靜靜等待。穆靜南伸過頭來,吐出蛇信,嘶嘶舔過他臉上細細的傷痕。外面的槍聲持續(xù)了好長一段時間,鼴鼠們清點過地洞里的鼴鼠,大家都在,不知道反叛軍在外面打什么。有只鼴鼠alpha膽子大,偷偷離開地洞去探查,回來之后說,兩撥反叛軍在對打,似乎不是同一個派系。 幸好地洞里有食物有水,大家能待很長一段時間。鼴鼠們十分慷慨,把食物和水分給穆靜南和方眠。等第三天,地上的槍聲終于停了。鼴鼠們正商量要不要出去,地洞洞口忽然有軍靴走動的聲響,爾后嘩啦一聲巨響,竟有水灌了進來。 鼴鼠們統(tǒng)統(tǒng)被逼了出去,包括方眠。出了地洞,天光乍現(xiàn),方眠被刺得睜不開眼。他急急四下尋覓穆靜南,發(fā)現(xiàn)穆靜南不見了。方眠心里咯噔一下,難道他還在地洞里么? “稟告首領(lǐng),沒有敵軍,全是鼴鼠?!狈矫呗犚娪腥苏f,“呃,還有一只龍貓?!?/br> “龍貓?”一個人影蹲在方眠面前。 方眠仰起頭,看見蘇銹帶著煞氣的臉頰。 他墨綠色的眼眸森然盯著方眠,方眠后脖頸子浮起一陣寒意。 “是你啊,”蘇銹冷笑,“帶走我老婆的方眠?!?/br> 方眠一心想著失蹤的穆靜南,急得爪子發(fā)抖,他飛快地說道:“您認錯了,我不是方眠,我只是一只種地的龍貓。求求您,放過我吧,讓我離開行不行?” 蘇銹用槍抵著龍貓的眉心,挑眉道:“你覺得我會信?小耗子,終于落到我手里了。帶走我老婆的賬,我必須跟你好好算算?!?/br> 話音剛落,蘇銹的太陽xue多了一個激光紅點。 這顯然是有人用狙擊槍瞄準了他。 士兵們大驚失色,紛紛舉頭四望。田野開闊,雪色茫茫,無人看見狙擊手的人影。 蘇銹的通訊器響了,他低頭取出通訊器,里面?zhèn)鱽砟蚂o南孤冷的嗓音。 “放方眠離開,留你一命?!?/br> 方眠聽見穆靜南的聲音,不知怎的,一陣苦潮洶涌席卷胸懷。心口好像被誰打了一拳,隱隱作痛。原來穆靜南沒事,他還不知道從哪兒拿了槍要救方眠。這個家伙,總是害他這么擔(dān)心。都變蛇了,怎么還能拿槍呢? 胸口好疼,壓著口鍋似的,悶悶的難受。最近不知道怎么了,眼睛總是酸酸的,穆靜南在的時候他不敢表現(xiàn)出來,生怕穆靜南看了難過,現(xiàn)在卻忍不住了。他真的很害怕很害怕,穆靜南變不回人了怎么辦,出事了怎么辦?明明說好的特效藥能管到四十歲,怎么穆靜南才三十就失效了?變故突如其來,方眠根本沒有做好心理準備。 一瞬間,所有壓抑的悲傷和恐懼都在此刻爆發(fā),有溫?zé)岬囊后w打濕爪子,他愣了一下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在落淚。 蘇銹被人用狙擊槍遙遙指著,心里一陣鬼火無處發(fā)泄。 “穆靜南?”他瞇起眼,“南都不是發(fā)布了你的訃告么,原來你還沒死?!?/br> 他正要繼續(xù)說些什么,槍下的龍貓忽然噼里啪啦掉起了眼淚。 他嚇了一跳,問:“你哭什么?” 龍貓的哭泣非但不停,反而越發(fā)劇烈,整個鼴鼠村都聽得見方眠嗷嗷大哭。鼴鼠們抱著頭蹲在地上,不敢說話,雪地里鴉雀無聲,只有方眠的哭聲在回蕩。 通訊器再次響了,穆靜南聲色冷冽地詢問:“方眠怎么了?” 蘇銹要崩潰,撇了手槍道:“我怎么知道他怎么了?我可沒動他,他們龍貓兄弟怎么都這么愛哭?喂,小舅子,你別哭了,我沒惹你吧。你哥在不在這里,告訴我他在哪兒,我立刻放你走?!?/br> 第55章 方眠擦干凈眼淚,緩緩吸了口氣。心里的苦痛宣泄完,該辦正事兒了。要是告訴蘇銹路清寧不在這兒,他恐怕會把方眠強扣下來,逼迫路清寧來北地。穆靜南的病耽擱不起,方眠必須擺脫蘇銹。 方眠仰起頭,說:“你從前用欺瞞、強迫得到我哥,逼他出走,現(xiàn)在你又打算再來一次么?” 蘇銹的表情頓時變了,桀驁的臉龐陰云密布。他磨了磨牙,森然道:“小舅子,我和你哥的事兒不勞你費心。乖乖告訴我你哥在哪兒就好,他要是在這兒,你讓他出來見我,不在這兒,你打電話通知他來接你。不要以為穆靜南瞄準我腦袋你就能逃,他殺了我,你也活不了。” 方眠半點不怵,直視蘇銹墨綠色的眼眸,道:“你可以把我扣下來,我也可以自殺。殺死你們很難,殺我自己很容易。你手上沾了我的血,一輩子也別想和我哥在一塊兒?!?/br> 蘇銹瞇起眼,一副氣不可遏的樣子。 方眠又放緩語調(diào),道:“不過,如果你肯聽勸,我可以給你支個招?!?/br> 蘇銹挑了挑眉,“說來聽聽?!?/br> “你們反叛軍派系爭斗不休,天天打仗。你一個人坐擁半個北方,還占了北都,是其他派系反叛軍的眼中釘、rou中刺。你目標太大,他們?nèi)绻?lián)合起來對付你,就算你能撐一時半會,長久損耗,也必定敗下陣來?!?/br> 蘇銹笑了,“我讓你說怎么把你哥勸回來,你跟我說這些。你算什么東西,在我面前夸夸其談?!?/br> 方眠不理會他的譏諷,繼續(xù)道:“我勸不了我哥,我只能勸你。” “勸我什么?”蘇銹氣道,“我有什么好勸的,是他要離開我!” 方眠道:“你最好的辦法,是和南都結(jié)盟?!?/br> “結(jié)盟?”蘇銹一滯。 旁邊的副官道:“首領(lǐng),這小子花言巧語一大堆,肯定藏著什么壞心,您別聽他的?!?/br> 方眠聳聳肩,“那我閉嘴,你繼續(xù)天天給我哥發(fā)短信吧,看他理不理你?!?/br> 蘇銹踹了一腳他的副官,“閉嘴?!憷^續(xù)說?!?/br> “和南都結(jié)盟,一則你不再是孤軍奮戰(zhàn),南都財力雄厚,能給你提供支持。其他派系要打你,都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實力。二則……”方眠嘆了口氣,“三年過去了,蘇首領(lǐng),你真的明白我哥離開你,是因為什么么?” 雪地里一片沉默,蘇銹抿著嘴不說話。他起于微末,南征北戰(zhàn)才有如今的地位,又怎會連這個都看不清。南珠楚憂的血海深仇橫亙在他們中間,那么多被欺辱被剝削的omega和beta橫亙在他們中間,這才是路清寧一走了之的真正原因。 蘇銹抓著頭,道:“你告訴他,我已經(jīng)盡力了。軍妓我取締了,只要是我的治下,我的軍營,他一個軍妓也找不到。我讓omega上學(xué),我讓beta工作,我讓他們可以獨自上街。對了,我還讓那叫什么來著……尹星如,來北都開講座。雖然他說的東西狗屁不通,但只要你哥高興,我讓他當官都行?!?/br> “你做得很好,”也不能一昧罵他,得給他點兒希望,方眠點頭道,“如果我哥知道了,一定很感動。” 蘇銹很激動,“是吧,你也這么覺得!他不接我電話,不回我訊息,我也不知道我給他的留言他看了沒有。我做的這些他可能還不知道,要不然他怎么會對我這么絕情?!?/br> “你不能總想著讓他來找你,雖然和你本人沒太大關(guān)系,但畢竟是反叛軍殺了南珠楚憂,是反叛軍害我哥父母雙亡。要讓我哥回心轉(zhuǎn)意,你還得加把勁?!狈矫哐普T,“如果你和南都結(jié)盟,你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前往南都。我把我哥的地址告訴你,你去找他。你要讓他看見你的誠意,你要讓他知道你不再是以前那個蘇銹了?!?/br> 蘇銹被說動了,“能行么?” 方眠心里也沒底,他哥比他還果決,讓他哥回心轉(zhuǎn)意不如讓日月倒懸。 況且盡管蘇銹干了許多實事,人們的觀念仍然難以改變。反叛軍的思想定型太久,不是幾條舉措能改變的,北地的omega和beta仍然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能行?!狈矫唛_始忽悠他,“我是最了解我哥的人了。你千里迢迢過去,上門負荊請罪,我哥肯定感動得眼淚汪汪。實在不行,你多去幾次,總比你發(fā)一些冷冰冰的文字給他,還不知道他讀不讀的強吧?!?/br> “你說得對,”蘇銹掰住方眠的肩膀猛搖,“小舅子,你真行,我聽你的!” 龍貓被他晃得眼冒金星,他騰出手指揮副官,“晚上召開高級將領(lǐng)會議,商議和南都結(jié)盟。派大使去南都,拜訪他們那個omega家主?!?/br> 副官立正行禮,“是!” “好,”方眠拍拍蘇銹的手臂,“我走了,你繼續(xù)努力?!?/br> 蘇銹深深看了方眠一眼,對部下?lián)]揮手。反叛軍動作整齊地收了槍,立正站在原地。方眠試探著朝田地里邁出一步,無人阻攔。蘇銹站在他背后,抱著手臂望著他遠去。方眠越走越快,生怕蘇銹咂摸出味兒來,反悔扣下他。 “喂,小舅子?!碧K銹的聲音忽然從背后遙遙傳來。 這傻逼不會反悔了吧?方眠心里咯噔一下。 方眠竭力保持鎮(zhèn)定,假笑著轉(zhuǎn)過身,“什么事?” 蘇銹扔了個東西過來,方眠接住,低頭一看,是個通訊器。 蘇銹道:“你好端端的跑來北方,還跟著穆靜南一塊兒,要干什么我不管,但你記住,有事兒打電話給我,平安為重,別讓你哥難過。” 說完,他揮了揮手,坐上軍車。軍隊跟在他車后面,有條不紊地小跑離去。 軍車上,副官掩著嘴問蘇銹:“首領(lǐng)糊涂啊,怎么不把穆靜南抓了,拿著他要挾南都,大軍南下指日可待啊?!?/br> 蘇銹瞥了他一眼,哼笑道:“你懂個屁,穆雪期巴不得穆靜南死在我手里。得了吧,小舅子愛干嘛干嘛去,你們別給他添亂?!?/br> 副官細細一想,明白了其中關(guān)節(jié)。南都已然發(fā)布穆靜南的訃告,即使穆靜南是真的,南都也不會承認他的身份。眼下穆靜南只是一條和龍貓相依為命的蟒蛇 罷了,又何必為難他們? 副官心服口服地垂首,“是。” 方眠摸了摸懷里的通訊器,低低嘆了口氣,蘇銹這個家伙,倒也不算太壞。打通穆靜南電話,他的聲音從聽筒里傳出:“不慌,慢慢過來?!?/br> 聽見他聲音,方眠放下了心,加快腳步,順著他的指引離開田地,進了一座木樓。大蟒蛇盤踞在二樓,身邊卻沒有狙擊槍,只有一管激光燈。方眠一看就明白了,穆靜南只是虛張聲勢,用激光騙蘇銹。的確,他變不回人了,又怎么能拿槍呢? 大蟒蛇顯然累了,蛇頭耷拉著。方眠到他身邊,用爪子摸了摸他堅硬的蛇鱗。穆靜南抬起頭,暗金色的豎瞳倒映著灰色的大龍貓。他低聲問:“為什么哭?” “就是想哭。咋的,猛男不能哭嗎?”方眠嘀咕著。 穆靜南竭力打起精神,啞聲道:“抱歉,總是讓你難過?!?/br> “我不難過,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很開心?!狈矫哂H親他冷硬的臉頰,道,“你在這里休息,我去看看我們的車怎么樣了?!?/br> 他轉(zhuǎn)身跑出木樓,鼴鼠們在收拾田地,清理反叛軍留下的尸體,修砌被炮火毀掉的房屋。方眠的車子還在路中間,不過已經(jīng)千瘡百孔,外殼被打得稀巴爛。方眠嘗試著點火,所幸發(fā)動機沒壞,油箱也安然無恙,上路還是能行的。鼴鼠們拖來油布,幫他把破爛的車篷蓋起來,還用繩子把邊角扎嚴實,勉強可以擋擋凜冽的寒風(fēng)。他道了謝,接了穆靜南,開著這輛破破爛爛的小轎車,繼續(xù)上路。 方眠不再變回人,和穆靜南一起以獸態(tài)示人。他們進了蘇銹的地界,一只龍貓載著一條大黑蟒蛇,一路向北。大概是蘇銹下了命令,一路暢通無阻,他們也不必刻意隱瞞身份,躲躲藏藏。有時候到了關(guān)卡,士兵還給他們送補給。到了大一點兒的城市,他把車子送去修,重新配了個頂棚,又繼續(xù)上路。 他一路打聽天國的所在,有人說要穿越北都,還有人說要跨越極地大山,到達世界的盡頭。他們越走越北,人煙越發(fā)稀少,天地越發(fā)寒冷。漸漸的,連炮火的聲響都消弭不見。再往前,就是無人區(qū)。河水成冰,雪松綿延,巍峨大山在他們眼前綿延不絕。時間好像在這里靜止,他們似乎走進了一個與世隔絕的雪白世界。 方眠不知道世界有沒有盡頭,天國究竟在何方,這條路看起來似乎永無止境。 這地方表面上靜謐,實際上比城市更加危險。他們找了個僻靜的地方停車,睡到半夜,方眠聽見狼嚎,一下子驚醒。他搖醒穆靜南,檢查車門有沒有鎖好。沒過多久,方眠看見幾只野狼圍了過來。野狼磨牙吮血,繞著車踱步。方眠從后座取出步槍,與那些野狼隔著車窗對峙。這些野狼的體型比尋常狼大很多,有的野狼身上還掛著金鏈子,方眠暗暗想,該不會是獸化的alpha吧? 雪風(fēng)蕭瑟,呼呼吹著它們的狼毛,翻卷如浪潮。對峙了二十分鐘,頭狼率先發(fā)難,一爪揮在車玻璃上,車玻璃咔嚓一聲,竟然有了蜿蜒的裂痕。方眠萬萬沒想到這些獸化的alpha這么猛,長久下去車玻璃肯定支撐不住。他決定先發(fā)制人,打開車頂棚,探出身去,瞄準雪地里的野狼,一槍一只。 那些野狼也兇猛得很,半點不怕彈火,踩著自己同伴的尸體前進,一頭撞進了車窗。車窗四分五裂,野狼掙扎著要鉆進來,一直不吭聲的黑蟒驀然露出獠牙,咬住野狼的脖頸子。又有一只野狼闖進了車窗,黑蟒松開已經(jīng)死去的野狼,粗壯的蛇軀纏住另一只野狼的身體。野狼的骨頭傳來咔咔脆響,僅僅幾分鐘后,那野狼便骨頭盡碎,窒息而死。 車頂棚上,方眠連發(fā)數(shù)槍,雪地里鋪滿了野狼尸體。半個小時以后,頭狼低低嚎了一聲,它們終于放棄進攻,退進了松林。 “他大爺?shù)?,累死我了?!狈矫呔o繃的心終于松了弦,低頭回了車,關(guān)上車頂棚,把槍放回后座。 轉(zhuǎn)頭一看,黑蟒仍絞著那骨頭錯位的野狼。那狼軟綿綿癱著身子,死不瞑目,看起來十分可怖。 “好了,它們走了?!狈矫哂米ψ优牧伺拇蠛隍八砷_它吧,它已經(jīng)掛了?!?/br> 黑蟒緩緩轉(zhuǎn)過頭來,方眠對上它暗金色的蛇瞳。這雙瞳子冷酷、暴虐,方眠竟看不出半點屬于穆靜南的神采。他心里咯噔一下,脊背生寒,霜毛叢生,不自覺后退了一步,摔在座椅上。來自天敵的威壓讓方眠喘不過氣,方眠此時此刻終于有了鼠類的自覺。